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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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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徐家日子过得红火,这话可不是掺水的,在满河山村人都还在喝没几粒米的米汤时,徐家天天早餐都是白米粥,那是那种煮的稠稠的,另一人一个鸡蛋,可谓是村中大户了。
可陈氏心疼那篮子鸡蛋,第二天就寻着家里没鸡蛋的由头,早餐就只喝大米粥配咸菜,问她怎么没有鸡蛋,人就说,昨儿婆婆把家里一篮子鸡蛋都送江家去了,现在家里是一个鸡蛋都没有了,让大家就将就将就。
这说辞罗氏能信?
那指定是不能信的,她一拍桌子,说厨房分明还有半篮子鸡蛋,都喂了狗不成?
陈氏早有准备,说她没见过还有什么半篮子鸡蛋,不信都让去看。
徐家的鸡一向是陈氏在养着的,灶房也是她在掌,她说得信誓旦旦,倒叫罗氏一时都怀疑自己起来。
她跑去灶房到处看,的确是一颗鸡蛋都没有,于是黑着脸出来,问陈氏那篮子鸡蛋都去哪儿了?
人还反问呢,一副无辜样。
越龄和徐乔相视无言,默默地喝粥,绝不参与进去。
掰扯半天那半篮子鸡蛋还是没掰扯出来,后来还是徐父不耐烦听她们扯皮,说不见就不见了,下次把灶房门锁好就是,让别一大早的就开始吵。
当家的都发了话,罗氏也只能作罢,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了好久,送人和被人拿走这两个性质完全不一样,那送给江家的一篮子鸡蛋是她自己送的,她是不心疼,但那是被人偷走了,可不就跟挖她肉一样。
这下子罗氏粥也没心情喝了,又跑去厨房看有什么东西不见的。
罗氏翻翻找找了半天,除了被拿走的鸡蛋,其实她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缺了少了,谁叫灶房都是陈氏在掌的,自陈氏进门来,当婆婆的还真没进过灶房了。
她站在灶房里想了想,不对啊,怎么着就鸡蛋没了,其他都好好的,偷东西的也不至于格局这么小啊,放着灶上一大罐猪油也不去拿,光捡鸡蛋?这偷儿是瞎吗?
罗氏突然一咬牙,不是偷儿瞎,是她瞎了,摆明着内贼呢,她刚送江家一篮子鸡蛋,第二天剩下的就不见了,不是陈氏打死她都不信!
她没出声,趁着大家都在正屋吃早饭,悄摸的就去了西屋捉赃去了。
正找着,身后突然响起陈氏那极有辨识度的尖细声音,“哟,娘,找什么呢?可找着了?”
罗氏翻被子的手一顿,转身去看她,“鸡蛋呢?”
陈氏作委屈状, “我还想问娘呢!”
罗氏没找着鸡蛋,自然不能给她定罪,这么多鸡蛋呢,就算是吃她总不能一夜吃完吧?
于是她又开始怀疑起自己来,觉得是她,可连鸡蛋壳都没找着,也只能算了。
只是从此罗氏是把灶房看得更紧了,看也没再丢过什么东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徐家发生的事远在府学的徐延都不知道,府学里每月的考核又要开始了,他天天都是用功到夜深,除了偶尔想想他娘子,平日是一心都扑在了书上。
这下徐延拿着书走过,要往寝室去,一书生叫住他,“哎,徐兄!”
徐延回头看去,发现是他的同窗好友关仲渊,同他也打了个招呼,“关兄。”
关仲渊朝徐延作了个辑,面上的笑意倒是发自内心的,“这次考试得了第一,徐兄好学问呐!”
徐延虽说是去年才到府学念书,可自从他来了每回都在前三名里,第四名就都没去过,就连学政大人对他也是颇寄厚望的,可见其才学之出众。
就连十二岁就取得秀才的关仲渊也是佩服得很,毕竟府学里学子众多,个个或是家族培养的,或是官家子,反正都是家境殷实,从小得名师指点的苗子。
像关仲渊和徐延这种家境不太好的,从小的夫子是村学先生的考进来府学的怕是不多。
关仲渊从小天资聪颖,勉强进到府学也不过在二十名外徘徊,在徐延还没进来前,他是觉得满意的,毕竟怎么着都比不过其他从小就被精心培养的学子。
可自从徐延进到府学,关仲渊才知道自己眼界小了,同是从小靠自己的,他就只能在二十名外徘徊,而徐延却始终稳坐前三,动都不带动的那种。
相比之下怎能不叫人真心敬佩呢。
“不过侥幸。”徐延很是谦虚。
关仲渊道:“欸,你的文采大家有目共睹,用不着谦虚!”
又道:“对了,这是徐兄借给我的文章,还你。我时常研究徐兄的文章,给我不少启发,还真要好好谢谢徐兄才是。”
徐延摆摆手,连道不敢当。
两人道别后徐延回到寝室,又拿捧起书来。徐延如此加倍用功苦读,倒是刺激了关仲渊,也跟上徐延用功苦读的步伐,本来就没有徐延读书的好天赋,再不如人家努力那还得了。
过了一月府学又考了一次试,徐延又是稳居第一,原本在二十名外徘徊的关仲渊这次考试倒是上在了十五位。
等徐延回家来了,越龄还和他说了这件事。
徐延听了神色古怪,说他大嫂不会把鸡蛋送她娘家去了吧?
越龄一愣,依着陈氏的性子似乎也不是不可能。非但很有可能,可能还觉得亏了一半,毕竟罗氏给江家的鸡蛋足有一篮子,最后家里只剩半篮子陈氏才拿了去的......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仔细想想,这奇特的操作似乎也很是符合陈氏的尿性。
不管怎么样,反正谁也没提这事,这事可小可大的,要是给罗氏知道了,估计家里就不得太平了。
……
即将踏进七月,温度也升得很高,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时,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听的人心中更加烦闷。
所幸东屋旁就是竹林,屋子不但没有很热,甚至有些阴凉。
吃过午饭越龄就窝在东屋里没出去,在临窗的竹摇椅半躺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窗户大开,风从外头竹林徐徐吹来,她手里还摇着扇子,倒是悠闲自在。
想起徐延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如此用功,天气又热,越龄就想着着给他泡些杞菊决明子茶,清肝明目。
去灶上一看只有枸杞,其他两样都没有,越龄只得作罢,但发现了绿豆,就煮了绿豆汤,也是解暑的。
当然,越龄虽能下厨做饭,却不会生火,还是小姑子徐乔帮忙生的火。
接了水,把绿豆放下去,任它在火上熬了半个时辰,煮的烂烂的,在放两块冰糖下去在滚一会儿,绿豆汤的香味就出来了。
“好香呀!”徐乔熄了火,闻到放了冰糖的香甜味,脸上就笑开了。
又拉着越龄衣袖撒娇,“嫂嫂,我现在就想尝尝,好不好嘛?”
越龄盖上盖子,眉眼带笑,毫不留情的拒绝,“很烫,还是忍忍,凉了再喝啊。”
徐乔鼓了鼓腮帮子,“好吧......”
那委委屈屈的样子娇俏极了,越龄还是没忍心,给她装了一点点,让她过过嘴瘾。
喜得徐乔抱着她直说嫂嫂好。
等晾凉绿豆汤,放在井冰了会儿,正好是下午最热的时候,越龄让徐乔给主屋和西屋送去,她则端着绿豆汤往南书房走去。
抬手敲了门,就听里面传来清越的声音,越龄推开走了进去,就见徐延正在书案旁写着文章。
见是她进来,徐延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把毛笔放在笔搁上,起身上前来,温声道:“娘子怎么来了?”
越龄眉眼弯弯,“我煮了绿豆汤,相公喝了解解暑。”
徐延接下,拿起调羹舀着喝。
绿豆汤凉丝丝的,喝着倒是凉快不少。
徐延喝完,越龄就收了他的碗,不想打扰他读书,转身就要走。
徐延叫住她,亲了亲她才给她走。
越龄是红着脸出的门。
这时有人来敲门,越龄去开,就见书生打扮的一翩翩公子立在眼前。
越龄并不认识,就问他是谁,又是来找谁。
他道:“我是徐秀才的同窗,在下姓关。”
越龄让他稍等,她则去书房问问她相公。
正巧徐乔喝完绿豆汤,正拿着碗要去灶房,就见门口站着人,远远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就走近去看,发现是二哥成亲时在席上帮二哥挡酒的那位书生。
徐乔走上前去,“你是......哥哥的好友?”
关仲渊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好,一来就见着人。
“是啊,鄙人姓关,名仲渊,是尚州府学的学子,与徐兄是同窗好友。”
哦,那就是秀才。
徐乔上下打量他,看着年纪倒是同哥哥是同龄人,年纪轻轻的就和她哥哥一样是秀才,还是府学学子,实在难得。
说话间徐延就来了,到门口迎他,“关兄!”
徐延请他进来,引他去书房。
关仲渊跟在他后面往书房去,却时不时的回头看徐乔。
两人到了书房落座,徐延问,“关兄来此,有何要事?”
关仲渊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有一处疑惑,特来听听徐兄见解。”
他的确是有疑惑,不过,只是顺便请教的。
他自一月前徐延成亲席上见过他妹妹,从此一直吃饭也想睡觉也想,忽惊觉自己怕不是得了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