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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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跟踪过他。”蓝天不情不愿，“那傻逼去酒吧吸毒，让我看见了。”
“哪家酒吧？”明衍想着要不要联系隔壁缉毒支队。
“金风会所。看着还挺高档的，而且贵得要死。”
金风会所啊，好像没什么不良记录。明衍回忆了一下，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从哪搞到的毒品吗？”
蓝天咬住拇指使劲想：“呃……好像，好像……我没看见他从什么人那买，也没见别人分他……他抽的好像都是自己的。”
“行吧。那先去看看被害人的姐姐。”
“喔……”
明衍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原先是他和季微一起的，不过现在换成了蓝天。屋内干净整洁，文件和卷宗排列有序，整整齐齐地锁在柜子里。林雅素端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毒液手办。
她没有看过《毒液》，但见过毒液的表情包。真丑，她想。
她正出神，明衍就推门进来了。林雅素立刻站起来：“明警官。”
“不用。你坐着就行。”明衍说着蹲下来，随手打开角落里唯二和工作无关的小冰箱——另一个是那个手办——翻了两罐可乐，扔了蓝天一罐，李畅一罐，收获了李畅的感谢和蓝天大爷的一个欠扁眼神。他又取了橙汁和咖啡，才拉开椅子坐下。
他把橙汁递给了林雅素，谦和礼貌：“林小姐，想必您也知道您弟弟的事了，我希望您能说说，您弟弟平时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畅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把录音笔递给蓝天，压低声音：“蓝副，被害人相关信息不够完善，我就先去了。”
蓝天歪歪头，还挺想和他一块走的，不过明衍的淫威摆在那，他只能老实坐着。他说：“哦。”
蓝天按开了录音笔后，就无所事事地戴上耳机听歌了。他悠闲地晃着椅子喝可乐，没有一点要参与的意思。
明衍懒得鸟他。
林雅素没有打开那瓶橙汁，而仅仅用拇指擦着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奇怪而不安地看了蓝天一眼，垂着眼开口：“林华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明衍一下子便听出她语气里的生硬。她直呼了弟弟的全名。
“那是个畜生。”林雅素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陡然刻薄起来，与她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样子判若两人。
明衍不明显地挑了下眉。
“……他吸毒——这事费钱。您知道，他没有工作，就没有经济来源。”她语速快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从哪搞到的毒品，但他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妈，是个不分好歹的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人家好的能活得像三四十岁，她看起来跟六七十岁的差不多！在她看来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儿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她那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甚至……甚至她儿子会为了钱打她！”
“大年三十，我嫌膈应没回家……林华树他就在一片鞭炮声中、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时候打他亲生母亲！以至于凌晨两点，我接到我妈电话求我打钱给她！……”
真是字字泣血。
明衍没什么表情，打断了激动的女子：“别那么激动，林小姐。既然您知道您弟弟吸毒，还那么痛恨他的行为……为什么不报警？”
几乎是正中命脉。林雅素一下子便噤若寒蝉，她张了张嘴，竟是没能说出话来。
她怔怔地呆了一会儿，久到蓝天都抬眼瞥了她几回，心道这女人怎么不呱呱了。终于，她颓然地往椅背上靠去，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半边脸：“……他、他怎么说也是我弟弟。”
“嗤。”蓝天不知什么时候摘了一只耳机，“吸毒不构成犯罪——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打亲情牌？蒙谁呢？他若只是吸毒，送戒毒所去也不算为难他，还是说……”
蓝天恶劣地笑着，没继续说下去——他深谙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道理。
“林小姐，您若是知道什么还是尽快说出来吧。”明衍不动声色地抿了口咖啡，“我不知道您弟弟究竟有什么不能见警察的理由，但知情不报，严重点完全可以判包庇罪——即使那人已经死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要是你也有参与违法犯罪，积极配合能争取减刑。换成我们自己查出来，后果要严重得多。”
这差不多已经是威胁了。
果然，林雅素闻言，仿佛是被无形的绞索紧紧缠上了脖颈，喉咙里咯咯地响了几下，半个音节也挤不出来，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惨白的脸色。
明衍十分耐心地等待着。
空气流速变得极为缓慢，几乎要凝结成块，艰难地互相挤压。
“吱——”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僵直的壁障。蓝天粗暴地往后挪行了椅子，把脚搭上了木桌，一脸不耐烦：“你能不能快点？磨磨唧唧的，老子可没时间陪你耗！”
一点没给林雅素面子。
毕竟少得可怜的生命值还杵在那呢。
明衍看他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吧？不会太严重吧？林雅素咽了咽口水：“……………他…制毒。”
林雅素真是没想到他们这么会找空子，明明已经把重心往林华树吸毒还勒索的事上引了……制毒过程她没有参与，应该……应该没什么吧？该死！当初、当初要不是妈当初拦着，自己肯定先……！
她甚至有点怨恨面前的两位……银行账户……怎么办，不会被查出倪端来吧？
林雅素知道，自己刚才没说出话来时就已经暴露了——果然，自己还是太没经验。
这下，怕是危险了。
…………
“喂！那个女人明显有问题吧！”蓝天早就把阵地转移到了桌面，他把脚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干嘛不把她控制起来？”
明衍朝他翻白眼：“拜托，蓝副队。叫人家来就是问个话，一点证据没有就要控制人家？开玩笑呢。”
这话惹毛了蓝天，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哈？那你当初干嘛要把我控制起来！好哇你是不是针对我！好哇你是不是公报私仇！”
……这小混蛋。
明衍有点无语：“你那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控制的，林小姐又不是……”
“啧，那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怎么可能。她的话……我打算交给李畅去查。”
“那个实习警？靠谱吗？”
“人家好歹也是警校毕业，至少比你强。”
蓝天撇撇嘴：“说得好像谁不是一样。”
这话说的可有意思。明衍作为蓝天那些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对蓝天的情况简直不能再了解了——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蓝天可是X大毕业的，和任何一所警校都挨不上边。
“……你什么时候和警校扯上的关系？”
“系统给老子办的证！G大！”蓝天把脑袋一扬，嘚瑟道，“我就问牛逼不牛逼！”
“……系统还给办假.证？”
“草，那是真的！G大官网上都有老子资料，不信你查！”
明衍才懒得查呢，反正不管那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对于蓝天大抵都没半点作用——他连小命都难保呢。况且和他又有个鸟关系。
“话说回来，她刚才说的你都信吗？”明衍兴致上来，想逗逗蓝天。
小混蛋注意力一下子转移了，特别配合：“一半一半吧。林华树确实会因为钱打他妈妈，但她说她弟弟制毒，这……我也不好说。”
蓝天扬手把录音笔抛给明衍：“我刚也没怎么仔细听，你回头自己研究研究吧。”
他喝干了最后一口可乐，远远的把空易拉罐投进垃圾桶：“她也就提供了那点信息，简直没用。我们接下来去哪？”
“买个煎饼果子吃饭。然后去被害人家里，晚上再跟我去金风会所。”
“啧，事怎么那么多。”
“所以说，你倒了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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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坐在副驾上啃着他的豪华至尊VIP煎饼果，跟明衍吐槽：“明队，这事也太糟心了，我到现在都有点接受不来哦。”
“你指哪方面？”
“就是系统。我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为什么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明衍反问。
“不是，你应该恐惧，震惊！如若雷劈！这种事多难以接受啊！”
“……是吗？我觉得还好，对我没什么影响就行。”
“还没影响？艹！我都成你同事了还没影响？”
“你会影响我办公赚钱？”
“那倒不会。”其实也不一定。
“这不就行了。”
“……”
蓝天泄愤似地、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煎饼，觉得明衍简直是百年难遇的神级二百五。
没法跟他沟通！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所以，明衍真的不在乎吗？蓝天没再说话，垂下了头，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
这种事真的可以不在乎吗？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为人渣找出真相……但也许明衍真的没问题，只是自己太敏感？蓝天深深地疑惑。杀人犯变成人民警察，这种事，太丧心病狂了吧。更关键的是，顶着这么一个身份，自己配吗？
他恍恍惚惚的，脑子很乱，回过神来明衍已经发动了车子。
没什么胃口，不吃了，反正也早过了正常吃午饭的时间。
他把剩下的煎饼重新用塑料袋拴好，往车外望去。树木飞速后移，各种颜色的汽车一辆辆飞驰而过，他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睡吧，这世界乱了套。
睡一觉吧，等醒来后，自己还会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杀人犯，而不是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
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连环杀人犯蓝天——那才是真实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