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正文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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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还在焦急候机，最近雷雨天气本来就只剩了唯一航班，刚刚说延误了，现在哪成想直接通知取消了。
确认了一下，是航空公司取消了。机场的柜台已经挤满了人，大家都因为天气原因不得不滞留在这里。
她现在又开始脑壳疼，但是不行啊，去办改签吧。
正拎着小行李箱去排队，大林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小程姐？我已经到了，老舅已经出了手术室了，现在进了ICU，暂时……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过你先放心，我觉得老舅能捡回来一条命，肯定会没事儿的。辫儿哥的长生辫儿肯定不是白留的……”
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手里的护照，她在那一秒内想了很多。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大林，我这边雷雨天气，航班都延误了。”
“没事，你别着急，我们都盯着张云雷，不会出事儿的。”
“那个.…..大林，姐想了一下，我……还是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怎么……”
“你们都会照顾好他。我这边……我回不回去也没什么必要。知道没事儿了我就放心了。”
大林攥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要告诉她，老舅喜欢了你好多好多年吗？但小程姐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好，我随时跟你联系。”
挂了电话，她异常冷静的办了退款，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
自己之前太冲动了，现在想想，她回去也没有用。有人会心疼他，有人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但不会是自己。
他可能根本不想见她，更不可能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如若相遇，该以何种方式对待彼此呢？
只怕他躺在病床上还得劳心费神。
至少，雍和宫还是灵的。
幸亏当时没说出来。
“我愿站在我身边的人，平安顺遂，前程似锦。”
“然后……一定一定，让我亲眼看见他站在台上的样子啊。”
这才是他们，曾经共同的梦啊。
看来以后得再去一次北京，还愿了。
她点开了笑傲江湖的视频，之前录的节目已经播放了。
她看着屏幕里的人，没流眼泪，只是那么看着。
他好遥远。
可我为什么还喜欢啊？
手机里停留在微博私信那一栏，知道后她情绪一激动自言自语地说了好多话，现在想撤回都晚了。他也不一定能，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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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雷醒了。
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他只是觉得好痛。
意识是清晰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嘴里鼻子里插着管子，喉咙干的像要着火了。
手脚都被束缚板子固定住了，但是就算不固定他也没有力气移动。
身上不知道贴的是什么，哦，好像连着旁边那个机器，好像是心跳监测仪吧。可能就是它滴滴滴的。
那又是什么？他费力地抬起眼，微动眼珠子，扫到了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医疗器材。这机器的声音真难听，刺耳朵。
疼，呼吸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他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小会儿。护士发现他已经醒了，忙叫医生过来查看。发现情况基本稳定，他们才喊了家属进来看他。
那人穿着探视服，戴着帽子口罩，焦急的跟了进来。张云雷以为会见到爸妈，没想到先看见的是自己大哥。
冯照洋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张云雷，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兄弟……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大哥似乎是想握他的手，但他的手背上也插着针管。他揉了揉脸，附身在他床边。
“小辫儿，没事儿啊，我们都在呢，你爸妈，师父师娘还有咱兄弟们都等着你呢啊。还有你粉丝们……哥真的……”他一方面是喜极而泣，一方面是心疼床上的人，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张云雷动弹不得，只好不断眨着眼睛，眼角泛着泪花。他想发出声音，但是太疼了。
看见大哥也就进来了十多分钟，又被赶出去了，医生要再次对他的生理指标进行检查。
好难受。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道几天，反正对张云雷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这病房死气沉沉的，他吃不了喝不了动不了，一切都得靠管子，最难受的是还得定时吸痰。身上疼，他就顾不得再去想外面那些事儿了，白天放空自己，晚上听着机器运作的声音入睡。但是太难受了，这样的日子太折磨人了。
每天下午，ICU的病房会让他的家人进来探望半个小时。几乎每个人都是带着泪进来带着泪出去。每当这个时候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原来还活在这世界上。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能这样出息，硬是挺了过来，转到了普通病房。
所有人都把他当宝贝一样照顾着，大哥简直是长在了医院，从他刚开始能重新吃东西，就有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
大林也不敢跟他闹了，听说第一次进ICU他在门口犹豫好久不敢进，怕看见老舅自己接受不了，结果还是眼里转着泪，看了他就没忍住哭了。
还有还有，就是他的搭档，最好的搭档。
九郎倒是没跟他床前哭，小眼睛看着有些肿，见到他好像傻了似的：“活着，活着就好……”
正想着，自己搭档就进来了，张云雷还躺在病床上，他现在工作那边自然也没什么事儿，总就往医院这边跑。
张云雷冲着他虚弱地笑笑，自家搭档见了抿了抿嘴，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你啊，就安心住院，好好养病，这也挺多天了，师兄弟啥的该回去都回去了，这边也不用惦记……”
过了这么多天，所有人全程没提过演出的事儿，但是这才是张云雷最关心的。
“我到底身体怎么样了，你能不能都跟我讲清楚啊，翔子。他们都说我就是骨折了，一听就是假的。你告诉我吧，我有心理准备。”
杨九郎怎么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前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别想没用的，真的没事儿，我等你，你把身体养好了你再说别的。”
“我昨天……”他咽了咽口水，“我昨天听到主任跟我妈他们说我身体情况了……我知道，可能，不太好。要不，你先找别人搭一搭？”
杨九郎听了此话，这要搁平时，他脾气一上来肯定先骂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而此时他只是摇了摇头，握着的手更紧了，“别寻思别的事儿，养病最重要。”
张云雷也就只好默默低头，忍者不让眼泪掉下来。
晚上医生来查房，他忍不住又问了医生自己身体到底如何，他想知道。
医生有些难为情地看了陪同的父母和姐姐。
“别瞒我了行吗？我有权利知道我现在什么样！”他说得太用力，虽然还是听起来没大劲儿，但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几个护士连忙上前把他稳住，医生在他旁边站定，“好，你之前是从南京送客平台掉落的这情况你都了解吧。”
“你这个状况已经属于是奇迹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医生从头开始缕，把他身体所经受的每一个细节都跟他讲述的清清楚楚。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身体里装的是接起来的骨头和上百块钢钉钢板。
听了这些，他沉默良久。
“那我以后……还能站起来吗？”
医生严肃地讲：“得看你具体恢复成什么样。你，说相声的是吧。”
他点点头。
“我们还是建议你准备以后转幕后吧。”
张云雷听见脑袋里翁的一声。转幕后？让我转幕后？
这时候的他仿佛沉入了只有自己的世界，旁边医生的叮咛，亲人的询问都变成了一阵风不留痕迹的从耳边飘过，他只是呆呆地重复着一句：“转幕后？我要转幕后？”
他看向姐姐，而她只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良久，王慧才抬起眼，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兄弟，你好好养病，咱养好了就照样还能登台，听话。”
他不知道是怎么把别人都赶出病房的，他只是太想自己静静了。
窗帘透亮着光，月光如水的倾泻在病床前。空气中能闻到来苏水的味道。
他借着光看向自己扎满针的手臂，突然就想狠狠地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全都扯掉。
他已经要那么做了，但是他抬不动手。
救我回来干嘛呢？怎么不让我去死呢？我现在就废物一个！
从那天他突然像小孩子一样闹了起来，不爱吃饭，不爱说话。
谁也劝不了的时候，又是师傅救了他。
“这都不叫事儿，我的儿，你以后就算站不起来，坐着轮椅师父也让你上台。我教你说书。”
住了不知多久的医院，张云雷的身体一直在好转。他手里拿新手机胡乱翻着，现在还能趁着护士不在还能偷偷玩会儿上网看看。
之前的电话卡也丢了，这一套都是现置备的，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用，但是至少能偷着娱乐一下。
郭麒麟今天来陪他，坐在他床边削着苹果。
翻着微博，绝对是他有微博以来关注度最高的一次，评论都几千了，私信也收到了好多。
但是他一点一点全看了，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手指顺着往下滑，他看到一个粉丝给他发了好多条私信。
三个字母，cjy，那个账号连个头像都没设置。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瞳孔微缩，点开了。
“张磊，你在哪儿？”
“我打电话你也不回我，微信你也不回我，你去哪儿了啊？”
“你不能死你知道吗？”
“你他妈的要给我好好的活着！你还欠我的你都不记得了？”
“说好的首演我没去，第一次专场也没和我说，到现在我还没在台下好好看过你呢啊！你一直疏远我的事儿我都记得呢！等你醒了我就飞回去找你算账！”
“还有啊……”
“我喜欢你啊。从小就喜欢……我还没告诉你啊为什么就这样了？”
“怪我，都怪我……你别走好不好啊……”
他的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一不小心，手机掉在了床上。
这个小动作可把大林吓坏了，连忙放下手里的苹果，拿起了床上的手机，他一扭头对上了老舅错愕的目光。
大林看了一眼手机，瞬间就懂了。
“大林……这是……”
“小程姐。”
“她知道？”
“你现在这样看过新闻的都知道。她岂止是知道，我还没赶过来的时候就给我打了电话，问你。”
“哦……她怎么说的？”
大林抿了抿嘴，“还能怎么说？都急哭了，她现在还在国外呢，本来票都订好了。”
张云雷抬起头对上大林的眼睛。
“后来天气不好航班延误……然后就，就说让我们照顾好你。”
“你和她还联系呢？”
大林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进了ICU，什么时候转入普通病房，身体什么情况她都知道。”他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你都看到了，她说她喜欢你。”
他把手机往张云雷手里一塞，“老舅，你给她打个电话儿吧。”
“打什么电话，你不都告诉她了吗？”
“我没告诉她，你心里最惦记的是谁，你最放不下的是谁，你爱的是谁。我求你，你别拖了——难道真的要等什么都失去了再去遗憾吗？你差点——唉！”
“我不打。”
“好你不打我替你说。”
“郭麒麟！”他说完这话又猛地咳嗽起来。郭麒麟不敢再造次，怕他情绪太激动，只得闭上嘴不吭声了。
“你觉得，我现在能说吗？”
“你爱不爱她？”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对不起，他真的没办法再说谎了。张云雷靠在床上，把脸别过去不再看他。
大林握住了老舅的手，太凉了，凉的刺骨。
“你知道，小程姐根本不会在乎你现在怎么样。”
“我在乎。”
“你每次都这样！好好的感情送到你面前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都不伸手！之前你要是在北京就好好把话说清楚！没准现在人都成我舅妈了！现在呢？你就没想过你要是，你要是回不来了——你得留下多少遗憾！现在老天眷顾你，你还这态度，干嘛啊？”
“我是为她好。”
“好个屁！她喜欢你这么多年，不见得就比你好过。人家主动找过你多少次你心里没数？你就没考虑过她什么感受吗？”
“别说了大林，你真想让我拖着这样的身体去找她？你觉得现实吗？你能不能冷静的思考一下，你说我没考虑她的感受，你站在我的角度思考过吗？你真以为爱能超越一切呢？”
大林被他这话噎了回去，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老舅这样难受，他自责又无力。
“对不起老舅。你别，别生气，我太激动了……”
“没有，大林，我没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但你，别管了，只有你知道，别跟别人说。忘了这事儿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正文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