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正文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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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觉得奇怪，打他俩昨天晚上回来就这样了，他们好像还有点别扭。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但是小程姐就这么走了？大林感觉更怪了，好像她这次走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都快以为小程姐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人了。
程珈毓抱了抱大林，“那姐姐走啦？”
大林笑着说：“路上注意安全啊，小程姐，你可不能把我给忘了啊！以后你北京一定找我玩！”
她笑笑，“放心，怎么能把你忘了，我以后可能……在上海念书了”，她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云雷一眼，“你来上海要联系我。”
“嗯，肯定的。”大林笑着回答。
慧姐给她塞了一堆北京特产，她不肯要，最终还是没拗过慧姐，塞到了行李箱。
在家门口和他们告了别，三哥把她和张云雷送到了雍和宫。
最后一天，姑娘说还有些事情要去做。
“来都来了，想去雍王府拜一拜。”
雍王府香火不断，一路上两人拿着香拜过去，少见的没怎么说话。
可能是感觉到了分别的气息，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其实我还是想，复习一年……”她还是说出心里的想法，昨天在饭桌上没敢说的。
“你说什么呢。”张云雷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脸冷了下来，“复什么习复习？”
果然，昨天说了没准就当着大林的面吵起来了。
“我……”
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我昨天说的话过一晚上就忘了？有些时候一些事儿不是你能选择的。你知道吗？”
“你有能耐，能有更高更广阔的平台不是更好吗？何必再浪费一年的时间呢？其实，说句迷信的，这都是老天安排的机遇，所以，别说傻话了。”他看着她，眼底的“去上海吧。”
可我不想。她咬着嘴唇，没说出口。就那么停在原地像个小木偶似的不说话。
“答应我啊。”他目光变得焦急，“又不是不见面了，以后也能联系啊？非得来北京干嘛呢？”
“谁都能这么说，但你……你……你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
她突然转过身不再看他，跌跌撞撞不知朝哪个方向走。
“程珈毓！”
他一激动，伸手就把她拽了回来，没想到姑娘软趴趴的一点劲儿没有，没控制好，差点没把姑娘摔了。
他连忙扶稳她，慌张地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想……你别……唉。”
姑娘抬眼望过去，不知是烟雾太浓还是她流了眼泪，他看起来模模糊糊的，顶着一脑袋卷毛，耳朵打着耳钉，看着很青涩，但跟她说话的语气却跟她爸似的。
在她面前，他好像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永远像亲哥哥一样照顾她，这搞得她时常忘记其实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也有脾气也有主意有时甚至有些霸道。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无比坚决，程珈毓没见过这样的他，这让她突然不敢再反驳了。
她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头发，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这头发……看习惯了还挺可爱。”
他被姑娘杀得措手不及，没空管自己发型乱不乱，拽下姑娘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说什么呢你，听我说，别想这些了好不好？闹什么闹？”
他攥得更紧了，“哥也是为你好。”
好一个为你好！
张云雷自己心里嘲笑着自己。自以为是。你算她什么人？
她被他刚才激动的行为吓了一跳，忘了抽开手，几秒后终于沉沉地点了下头。
两个人约好了似的都不说话，各怀心思的拜完各殿，搭地铁去了北京站。
张云雷陪着她排队取票候车，一路拎着行李。
等车的时候，张云雷没话找话的说了半天，姑娘就嗯嗯啊啊的答应，离别竟带了几分尴尬。
直到大屏幕上她的车次已经滚动到了最顶端，广播的女声温柔的响起，检票口的人们又开始流动——
张云雷看了一眼表，手里攥着站台票，和姑娘一起进了站。
上了一段楼梯，坐了一段滚梯，来到了站台口。
夏天的傍晚，站台上依旧人山人海，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保安喊着乘客靠里走，乘务员催着还在吸烟的过客赶紧上车。看起来像有秩序地乱成了一锅粥。矛盾得就像此时站在这里他们。
乌云在远处的天空悄悄地打着卷，气压低得让人胸闷。
张云雷站在姑娘身侧陪她一起等车，估计还有两三分钟。
“你之前求了什么啊？”张云雷突然问道。
“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
“今天没有橘子吧？”女孩假装轻快地问道。
他轻笑着摇摇头。突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摸摸裤兜。
“啊对，差点把这个忘了。”
女孩转过头看他，“什么？”
“还好没忘，是这个啊，mp3,，你说好的借我，高考之后拿回去的。”他说着从兜里翻出那个小盒子，交到了她的手上。
姑娘看着那个小铁盒，忽然失神，她眼底闪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啊……嗨，就是送给你的，”她说着拽过张云雷的手，引着他合起手掌，“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列车呼啸着驶近站台，吹过来的风轻轻扬起了女孩的裙摆。
她轻轻拉起行李箱，“那我……走了啊。”
“嗯……到家了来个信。”
他看着她朝着他挥手告别，然后上了列车。
可惜她的位置不靠窗，只能看见她穿梭在走廊里，落座之后就找不到了。
张云雷就这么愣在原地，列车由静止开始做加速运动，他还是愣着，目光呆滞地追随它直到最后变成了一个点儿。
傍晚的风好像把他凝结成了一幅画。
心里变得空落落的，他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伸手摸了一下，哦，竟然是眼泪。
他看着手里的小铁盒，默默绕开了缠在上面的耳机线，戴上耳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站台晃。
几乎是逆着人流，他把音量调到最大，还是有那些吵闹的说话声。
列表里只有一首歌孤单地播放。哪首歌叫《蒲公英的约定》。
装载着表白的小铁盒最终还是没能塞进姑娘的手里，是他太怂。
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在雍和宫烟火缭绕中，她潮湿的眼睛，真的很美，像大海上升腾着散不尽的水雾。
脑海里回想着姑娘那句没说完的话，因为，因为什么啊？
良久，他掏出一包烟静静地抽了起来。
无所谓了，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程珈毓坐在列车上，极力克制不去看站台上那个身影。
她觉得不得劲，眼睛一个劲儿的向上瞟，还是控住不住地流眼泪。
她怕这么一走以后一切都变了。但是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越往前开，风雨越大，雨珠在窗子上倾斜着滑落。
怎么又下雨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正文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