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正文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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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时间还早，姑娘就拉着他去操场上溜达。操场上人不多，有的是忙着清理场地的人员，角落里散落着几位跟他们一样闲着没事儿瞎逛的年轻人。
笑声在微风中荡漾开来，张云雷心想，学校可真好，跟台球厅网吧饭馆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光景啊。至少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干净，连吵闹都令人愉悦。
还正想着呢，女孩突然拉着他坐下。就在这偌大的操场上，那一瞬间好像阳光夹杂着风倾泻而下，轻飘飘的落在他们身上，洁白的校服，女孩纤细的手腕，他感受到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青春，那种不属于他的青春。
他的青春是各种各样的商铺或是狭小的办公桌，油腻的餐具或是打印机送出的热腾腾的a4纸，几块钱的打火机或是深夜的街。
他看向她，突然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那只燕子还在他钥匙上，送燕子的人早已经像燕子一样飞远了。
可她那么好看。让人忍不住靠近。
后来他红了，好多粉丝都说他是她们的月亮，张月亮。他看着这三个字呆呆的想，我不是月亮，我永远够不到我的月亮。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MP3，把上面缠着白色耳机绕开，递给他一只。
他捏着耳机，“这就你刚才拿的宝贝？”
她“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一首首放过去，周杰伦，SHE，张惠妹……忽然耳机里播放的音乐转到了不同的风格。他一听到搓板就知道是太平歌词，只是没想到……是他唱的。
这小丫头还把音频搞到MP3里了？那搞来的？互联网实在厉害。
估计是放成了随机播放，她显然也没有料到，有点慌张的抬头看了看他，“那个我换一个吧……”
越换越乱，他又听到了不同的东西，有他唱的莲花落，有郭德纲于谦的相声，还有京韵大鼓……
这都什么啊……
他突然握住姑娘的手腕，“给我看看你的歌单，行吗？” 握住之后他才惊觉有些不对，尴尬的松开了收。
她点点头，把小小的铁盒子交到他手上，她发现他的手好大。
粗略看下来，流行歌曲挺多，戏曲更多，这丫头，真是服了。
他笑了笑：“平常就听这些？巧了，我也是。”
程珈毓也冲着她笑了，“周杰伦的歌真的超级棒，我都要听疯了。哎，张云雷也不错。”
“别别别，你一说这话我就怕你又逼着我唱歌。”
她“啪”的打了个响指，“提醒我了，好久没听你唱歌了。嗯…我想听蒲公英的约定。”
他露出一张苦笑的表情，“姑奶奶，你这恶趣味这么多年还保留着吗？”
“没办法，谁让你唱歌好听呢。我就觉得我听你唱得多了对一般的男生我都很挑剔。”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他淡淡地开了口，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前方。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
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
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
程珈毓双手环抱着膝盖，像睡着似的闭着眼把头偏着枕在上面。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 ”
她跟着小声哼唱着。
“等等，换一首吧，这首有点悲。”她突然抬起头。
张云雷有点摸不着头脑，“哪儿悲了？”
“嗯……”她琢磨了一会周董有什么不悲伤的情歌，但脑子就好像短路了似的，突然想不起来了。
“唉，那你听不听张韶涵？唱遗失的美好吧，想听你唱这首歌。这首我也喜欢。”
两个人就坐在操场上唱了起来，程珈毓以前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儿，得了闲也就是绕着学校里溜达说说悄悄话，突然就觉得现在这样还挺浪漫。
突然间心跳得很快，一种模模糊糊的近似“甜蜜”的感觉涌上程珈毓的心头。
世界也安静也不嘈杂，一切都像平常一样，除了身边的他。
但就是奇怪，淡淡的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莫名其妙让人欢喜的奇怪。
唱累了，他们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来。
这回程珈毓开门见山的就问了他：“以后还打算回去说相声吗？”
“没有，不想说相声。”
“为什么不想啊？”
“也没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程珈毓深吸了一口气；“那还打算去北京吗？我想考到北京呢。”
他对上了她的眼神，看见她眼底翻涌着几分期待。
“我不知道。”最终还是模模糊糊的一带而过。他不敢再直视那几分略显刺眼期待，回避着她的眼神。
别期待了。可能我不值得你的期待。
“磊哥你试试吧。”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最想说的一句话，“你之前答应好我的，我还等着买票去看你呢。你喜欢舞台，你蒙不了我的。”
“磊哥！”她看着出神的少年，轻唤了一声。
一时无语，现在的他怎么敢轻易承诺啊，只好假装看时间，憋出了一句，“我该走了，下午要上班。”
他先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
那个曾经留着小辫儿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这幅少年模样，不变的是他总会把自己整理的整整齐齐。她抬起头看着他，阳光在他身后闪耀。
她多怕那个自信的男孩从此消失了。她多想告诉他，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很优秀很优秀的人哪。
“好，我送你到门口。”
临走前，他问了程珈毓有没有手机，姑娘摇摇头，说没有。
“但是我家有座机啊。”她还是留了一个号码给他，“我高考之后就去买手机。”
目送着他慢慢走远，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大声把他喊住。
“啊？怎么了？”
“磊哥，加油啊。”她冲他说出这一句，一咧嘴，开心地笑了。
“你也加油，要好好念书啊！”他冲她挥了挥手。鸭舌帽挡着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上翘的嘴角。
程珈毓不喜欢电视剧里的傻白甜女主角总是一副缺心眼的样子，遇到问题扬起笑容马上自言自语给自己加油打气，但她突然发现有时候一句加油确实可以代替千言万语啊。
张云雷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控住不住的心跳加速。
女孩手腕的细腻触感还停留在指甲，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让他心旌摇曳。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胸口涌起了一种奇特的感情，但是他一点不讨厌。甚至很舒服。喜欢跟她说话，喜欢跟她肩并肩坐在微风里，喜欢看她的发梢被风吹起来的样子。
好想让这样的日子多一点，再多一点……他敢打赌自己当时耳朵肯定红了！
想到这里他反射性的捂住了脸长叹一声。
用了两根烟的时间，他突然想明白了，这叫喜欢吗？！
我喜欢她？
突然有点愧疚，人家一直把我当哥哥啊，难道男女之间真的没有纯洁的友情吗……
明明，唉，他怎么能喜欢呢……
那时十七岁的他，第一次知道心动的感觉。
原来喜欢一个人，生活都明朗了起来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正文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