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旅途，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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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通道里奔跑。拉若抱着卡尔牵着她，引领她在黑暗中行走。乔呢？她想。是了，基列克斯*发出了敌人来袭的警告，乔身披战甲为他们换取时间。她从没见过那个样子的乔。远远地，她看到了洛塔。她和李站在小飞船前等着他们。温暖的怀抱，是洛塔，然后是李。接着，大人们忙着给她穿戴装备，拉若将卡尔安置在了小飞船的摇篮里。可可在它的临时窝里不安地吠叫着。“洛塔？”她不安地唤道。
“妈妈？”她喊。
“记得你学过的吗？怎么驾驶一辆飞船？”黑发女人一向缺乏表情的脸此刻也在笑，那么难看的笑，那么……悲伤。
“我知道你记得。你不是一直想驾驶着你的小飞船出去看看吗？去吧，你的机会来了。”她眼眶里的水珠落下来了。
“可是……”她的话被截断了。
“小公主。”李抱住了她，“我知道你一直很棒，你是我的骄傲，我和你妈妈的珍宝。”
他深吸了口气，黑色的卷发乱糟糟地夹杂着尘埃，身上穿着他的将军战甲。“这一次要交给你的任务看来真的只能你自己完成了。你可以的，对吗？”
他英俊的脸颊被碎石擦出来了几道小口子，深棕色的眼睛一如佐伊记忆里那样的温暖，那双眼睛紧盯着她，直到她点了点头，才一下子放松下来。“那么，再见。”他说道。
他们说道。
……
女人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宛如濒死的鱼。又梦到了，她想。
然后呢？然后她被推进了她的小飞船里，和卡尔一起，这份生日礼物束缚住了她，横在了她和她的亲人之间。她看到李摆出了戒备的姿势守在了门口，洛塔在操纵飞船发射，拉若在辅助她。她还看到他们说：“我爱你。*”
古老的，被氪星历史掩埋了几个世纪的词汇组成的语句。
洛塔的记录里最后的语句。
脸上湿漉漉的。佐伊抬手抹去。是眼泪，她想，这是她新学的地球词汇，眼泪。氪星人从不流泪，至少除了洛塔她们，她从没见过别的氪星人流泪。但是这充斥胸膛间的情绪带来的小水滴可由不得她来控制。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唤来了可可，开始洗漱，最后回到驾驶室。旅途还得继续。
“南天星座第五纪年，”佐伊看了一眼操作台上显示的时间，“3999年7月7日。没有碰到其他星球的巡逻舰。飞船能源即将进入紧缺紧告区。经过计算，没有遇到风暴粒子群的危机。”
这可曾经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她暗暗想到，在她刚醒过来没多久，还没有自学到关于这部分的资料时，她有幸遇到过几次风暴粒子群，尽管飞船在受创的情况下自动强行进入了曲速，升级了外舱门，但是因为她的操作不及时还是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她不得不绕道去另一个恒星短暂停留，利用光能转化成飞船的能源，并尝试修补。还好，她有一个作为科研人员诞生的大脑，所以飞船才没有因为千疮百孔而带着她永远地沉寂在宇宙里。不过，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沉睡十二年多还要糟糕的呢？
十二年两个月。
她看着母星爆炸，分解成碎片，迸裂出的陨石以超高速向他们的飞船袭来，她唯一来得及做的是——把卡尔的婴儿床放在逃生舱里脱出。洛塔升级了她的飞船，估计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不，是肯定。逃生舱被加入了足够的动力源和驾驶设备。目的地，地球，自动驾驶，脱出。做完了这一切，飞船就被击中了。
不幸中的万幸。飞船没有分解成以夸克为单位的物质，佐伊最后关头的操作使它避开了要害，启动了低温睡眠装置，然后，她的生命被暂停了十二年之久。
“距离地星剩余一次空间跳跃。等待跳跃点。”她扯回了思绪，“记录者，佐伊-利欧。”
做完了这一切，将飞船开启了隐形模式。那些外星人对我们这个曾经仿佛以殖民别的星球为乐的种族可不会多么友好，她胡乱想着，难道能指望落了单的幼崽能使他们有什么同情心吗？尽管已经离开氪星行驶了27光年，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谨慎，李的格言。
她打开了自动驾驶模式，然后开始了每日的学习，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因为可以通过洛塔留下的记录仪里再次看到他们的影像，没有能持续千年的悲伤，她记得地星的资料里有这样的一句话，但是怀念可以。她不知道自己是悲伤还是怀念，但她知道她想念他们了。
通讯仪上，卡尔-艾尔的名字闪烁着，绿色，活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旅途，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