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短篇合集》午安冷兔子

55、濑见英太x风早柚子

　　两年前，宫城县的雨丸中学曾经被曝出存在极为恶劣的校园暴力事件，当事人以及其他相关人士的名字被人为干涉，秘密封存了起来。

　　风早柚子就是其中一员，让她受困扰的并非外界的碎语，而是来自家庭的斥责。身为父母的两个成年人也许在各自领域是优秀的人物，但并不能称得上是好的父母，他们一致认为自己的女儿让家族蒙羞。

　　让风早柚子更加无法接受的是扬言不想再与这个家有任何瓜葛的兄长的出走，以及父母的勒令不许再做出不符合身份的行为。

　　这个规矩严谨老派陈旧的家庭并不允许多样的色彩和灵魂。

　　于是村上小春诞生了，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是春日原野里的一棵树。她是幻想世界里的那一片春野，是保护者，是春风和雨露，生来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那棵还未成长的小苗。

　　风早柚子并不知晓村上小春的存在，而村上小春发誓会永远保护柚子，直到她真正独立坚强起来的那一天。到了那么一天，就算她会消失也无所谓。

　　“小春是柚子，但是柚子不是小春。”

　　夕阳的余晖洒向公园的秋千，这里还有玩着沙子吵闹的儿童，一只菜粉蝶栖息在旁边晚开的凌霄花的身上。离开风早宅的两个人坐在秋千上，太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村上小春已经无所谓了，讲完自己的故事以后，她摘掉自己的口罩塞进口袋，低头看着地上搬运食物的蚂蚁。细细长长的一条黑线，从这头延长到公园墙角下的缝隙里。小太会怎么想她呢，会不会觉得她很奇怪，很可怕，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他们会成为陌生人吗？

　　她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多年不归家的哥哥为了被封在家中的鼓假意答应了母亲相亲的请求。也正是由于哥哥的掩护，她才能将那些鼓从二楼放下来。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她觉得刺激，还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像是对威严的父亲与母亲的反抗，像是对那些沉重的规矩的示威，凭什么风早家的女儿不能打鼓，她天生就做不来什么上流人物。

　　她喜欢的事为什么不能去做，她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在阳台上她就看见小太了，那么清楚的，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讶异。从楼上跑回客厅时，她给了哥哥撤退的信号，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信号。她想告诉他一切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希冀着他能和她一起保护柚子。

　　村上小春眨了眨眼，憋回眼泪：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离开之时母亲说的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她也许真的不会再回去。

　　就像哥哥那样。

　　她啊，已经完全受够了，受够了柚子作为乖孩子时的那些不快乐。柚子的难过只有她能明白，那是在睡梦中都会突然哭醒的压力和压抑。

　　濑见英太发觉身边女孩的沉默，他看过去，只能看到低垂脑袋的她。像是垂头丧气的狗狗，浑身上下散发着难过情绪。想摸摸她的头，这样想的人也这样做了，得到对方惊讶的表情，还看见她泛红的眼睛。

　　濑见英太蹲在女孩面前，有些羞赧，不敢面对这样的她。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尊脆弱易碎的琉璃娃娃。身周的喧嚣中似乎依然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他仰起头看着她，看她熟悉的眉眼和抿着的唇，心又开始了熟悉的悸动。

　　不管是风早柚子，还是村上小春，他清楚他对她们的喜欢。真是太好了，他喜欢的一直是一个人。小时候的柚子，在他面前的小春，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喂，小春，教我打鼓吧。我喜欢打鼓的你。”

　　“......”

　　村上小春不可置信地看向笑容爽朗的濑见英太，顿了顿，抬手用小拇指勾住对方举起来的小拇指盖章。

　　“好。”

　　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消失了，消失的还有其他的东西。

　　村上小春假装没有发觉濑见英太还没松开她的手，心里想着时间要是能永远停滞该有多好。

　　“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三四个人从公园口走了进来，身量极高的那个女生找到了他们。她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扫过两个人牵着的手，觉得有什么意外发现：“怎么又是你，濑见英太。”

　　分明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嫌弃，濑见英太抽抽嘴角，他是哪里得罪她了。他早就忘记了白水中学与雨丸中学时期的爱恨情仇。

　　“接下来你打算住哪里。”也没打算呛架的女生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村上小春：“最近还是别回家了，风早夫人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恨不能把你赶出去睡大街。”

　　村上小春把目光放在乐队成员们的身上，大家纷纷偏头不看她。不是不愿意收留她，只不过他们几个人还真就怕那个歇斯底里的风早夫人杀上门来。

　　“不是我们不义气，是没办法。”

　　“我哥呢？”

　　“刚送你哥上飞机，说是先去国外避避风头。”

　　“......”

　　女生突然想到什么，她上下打量一番濑见英太点了点头觉得他也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你家有空房吗？”

　　“蛤？”

　　濑见英太傻了，这是什么展开，他居然真的把小春带回了家。他结巴着想跟家里人介绍小春，一时却不知道怎么介绍才对。怎么说，说什么？说是同班同学吗？不这样说，其他的他又不敢想。

　　“我是小太的女朋友，我叫风早柚子，请多，多多指教。”

　　女孩红着脸低头鞠躬，面前是濑见傻眼的家人们，桌前的小正太兴奋起来了，大声嚷嚷着：“啊！是小千的姐姐！我就说英哥对小千的姐姐有意思，你们还不相信。”

　　濑见的父亲咳嗽一声没说话；母亲立刻起身去拿碗筷；姐姐拉着柚子坐到了餐桌前面说她这个时候肯定没有吃饭；他的弟弟跳下餐桌要换位置到柚子身边去。场面一度混乱，全家人都以柚子为中心转了起来，而久违归家的儿子反被忽视了个彻底。

　　村上小春被吓了一跳，意外的，小太的家人们好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