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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重写修 ...

  •   那一日,贺荆仙君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眉眼温柔,他的手指,一点点从她的额头,再往下,弄得她痒痒的。
      仙君的手指落到她的锁骨时忽然顿了顿,然后轻轻动了动,她的大片肩膀便露了出来。

      仙君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眉眼落在她露出来的大片肌肤上,直勾勾的,一动不动。

      她当时很害怕害怕,怕仙君脱她衣服,怕仙君看到她衣裙下的下半身那一尾银白色的龙尾。
      她记得她对仙君害怕地说道:“仙君,只看上面,不看下面,你看好不好?”

      贺荆仙君当时听了,眉头挑了一下,那狼性的直勾勾的目光一下从她的肩膀上收了回来,又重新落到了她的脸上。
      他的手指,在她的锁骨窝里来回的划弄,声音轻轻的,含着笑意,“炤炤说的上面是哪里呢?”

      当时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贺荆仙君的手指时不时碰触到她的衣领,好像要一下子扯开,又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她又挣扎不开,像是一条任人宰割的咸鱼,翻都翻不了。

      仙君那时与往常的清冷不同,是温柔的,但温柔是温柔的,但是窦炤觉得,仙君好像一个温柔的变态,慢吞吞的,还不如直接了当地结束,‘死’也死得干脆一些。

      “炤炤?”
      她听到仙君又在喊自己名字了,她脑袋瓜疼,脸却还红着。

      她只好说点什么,“上面就是头顶上方。”

      贺荆笑了一下,忽然就抓住了窦炤的双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撑过头顶,“这样吗?”

      仙君的脸一下子凑了过来,很近很近,他呼出来的灼热的气息她都能感觉得到。
      最关键的是,因为他们贴得太近了,窦炤明显能感觉到仙君腹部下方的某些变化。

      再然后……

      窦炤想得有些出神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起贺荆仙君。
      她来到凡世已经十八年了,前头那十年被师父宠着,后头那八年,要更加努力修炼,还没辟谷的时候要想着填饱肚子,只偶尔一个人静下来时会想到贺荆仙君。

      她不多去想,因为想了就会克制不住地难过。

      “里面的人好了没有?马上就要进宫了!”门外传来内监尖细的不耐烦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窦炤的回忆。

      她忙回了外面一句,“马上好了马上好了!”

      窦炤回头要去催师兄,却见师兄已经换好内监服了。

      这内监服是深蓝色的,穿在大师兄身上依旧是朗月清风的好看,若是不知道的人见了,必定是会可惜这么一个英才却是个内监。

      窦炤和卫漱一前一后从屋子里出来。

      说来这皇宫也很有意思,几乎每一两日皇宫里都会死人,宫女太监死的尤其多,这可不行,所以,几乎每两日都会有人来宫外招人进去。

      高价招人进去,因为这几乎是进来赴死的,所以给的卖身价都很高,也不在意男子是否真的是阉人,毕竟活不过三日,留个全尸也算是一种厚道吧。

      窦炤一打听到这事便觉得这皇朝将倾,内里都已经是乱了烂了的。

      宫女和内监是分了两列进去的,宫女跟着一个苏姓大宫女进去,内监则是跟着一个面容威仪的孙姓内监进去。

      窦炤和卫漱分开了,现在窦炤是跟着宫女群一同前往最东边那座被妖气笼罩着的宫殿。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她的心跳就越快,砰砰,砰砰的,她听得清楚,如此清晰还令她有些不习惯。

      “炤炤,你害怕吗?”
      宫女是分作两列,一共十个人,每五个人一列的,窦炤是其中一列的最后一个,此时,旁边那列最后一个小姑娘正抖着声音哭丧着脸小声问窦炤。

      她看起来真的害怕极了,一张妆点过的脸还是看得出来脸色苍白,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但是强忍着才是没有落下来。

      窦炤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小声安抚着,“我不怕,你也不要害怕。”

      那小姑娘一直坚持忍着的眼泪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的眼泪就往下掉,不要钱似的,“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害怕啊,我知道我活不成了,就这点路,走完我就去见阎王爷了,这一路好走嬷嬷也不给点好吃的让我吃饱了再走,我命真的好苦哇。”

      窦炤见着她哭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就想笑,就从怀里掏出一些随身带的糖来,是师兄给她常备的,今天的糖是粽子糖,她递了过去,“吃点糖,不要那么紧张。”

      小姑娘接过糖往嘴里塞,人还在哭着,哭得不行,“我马上就死了,我得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

      窦炤嗯了一声,这一路还长着,起码两炷香后才走到,且听听她诉苦。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我是老三,上头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经成亲了,下头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娘很能生,我阿奶本也是满意得不得了,哪知道我爹两年前过世了,家里这么多孩子,我娘养不起,这回才把我卖了过来,因为除去成亲了的哥哥姐姐,我就是下面最大的了。”

      小姑娘抽泣着,抹了两把泪,“平时家里有口吃的我都省着给弟弟妹妹,没想到娘还是选择卖了我,我娘还骗我说是有人上门来指明要我的,因为我娘特能生孩子,说让我进去给贵人生孩子,我娘肯定骗我的,进去了哪有命,呜呜呜,我好怕,皇宫里有吃人的妖怪,所以才一直死人。”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一会儿有什么你就躲我后面,不怕。”窦炤一边安抚着,却一边想着这小姑娘说的话。

      “你,你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你别逞强,哪有不怕的。”小姑娘一抽一抽的,特别可怜。

      窦炤就又给她嘴里塞了几颗糖。
      糖太甜又太多了,小姑娘来不及说话只顾得上吃糖了。

      窦炤前面的小姑娘早已跟着小声抽泣起来了,她凑过去也安抚了几句。

      还没到地方,她已经知道了,她周围这几个小娘子家里都有长辈子嗣丰绵,尤其是娘亲特别能生的。

      这梦魔想搞什么,难不成还想梦里多生孩子?

      再者,这生孩子……
      她记得当初长者苍郁的鬼妖林里都是他掠夺的小娘子,那些个小娘子每日被他恩爱,当时她去鬼妖林时,有些小娘子都是大着肚子的。

      窦炤心跳都快了几分,从藏龙镇,到这里,一切都好想和从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随着离东边越来越近,没人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了。

      “你们先进去住下。”带头的大宫女苏姑姑将她们带去了宫殿的偏殿,偏殿里有一间专门供宫女住的屋子,里面有一排连在一起的床。

      这屋子里透着一股阴森,明明里面东西都是崭新的。

      “到了晚时,叫到你们的名字便出来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许出这间屋子,若是想出恭,那边隔间有恭桶。”苏姑姑语气毫无起伏,平静得像是个死人。

      小姑娘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老实得不行,当那扇门被关上时,一个个眼底都是自己已经死了的模样。

      窦炤在苏姑姑身上撒了一点凝魂香,这香顾名思义,哪怕死了只剩下个魂魄,也能循着香味找到她。
      一会儿她要偷溜出去和师兄汇合,自然也要知道苏姑姑去了哪里,是否会回来查房,又是否和这梦魔妖有什么联系。

      十二月的天暗得特别快,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便是黑漆漆的了,没有人点灯,大家都睁着眼坐在自己的床头等着。

      窦炤找了个出恭的借口,小心翼翼地从窗子口爬了出去。

      刚一落地,她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立刻警觉地往四周看,可等她仔细探查,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这种感觉,就和在藏龙镇晚上那一次一样。

      那目光诡异,带着掠夺性,像是要将人囚住的那种疯狂变态的感觉。

      这座宫殿很大,看起来像是皇宫里有位份的妃子才能住的,主殿那里有莹莹的烛火,显然那里有人。

      窦炤猫着腰贴着墙边走,就着空气里妖气的方向靠近,她与师兄也是这么约好的,大家在妖气最浓郁的地方碰头。

      妖气最浓郁的,便是主殿方向。

      主殿外面有许多宫女和太监守着,甚至还有侍卫,很是森严地守着这主殿。
      而主殿里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出来,实在没办法,窦炤虽然还很菜,但修仙人士耳聪目明起码比凡人好得多。

      咳咳,无非就是一些男女之间的床笫之欢,大约是皇帝和住在这里的妃子。
      不过里面还挺刺激的,那这梦魔妖是附身于皇帝还是妃子呢?

      窦炤猫着腰看向屋顶,刚想飞过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扯,她回头就看到了师兄黑着一张脸。

      “小孩子该看这种东西吗?!”卫漱温润的嗓音压低着,若此时不是在皇宫内,显然声音还要严厉几分。

      我实际年龄比很多个师兄加起来还多呢!
      窦炤心里这么想,但脸上笑眯眯的,扯了扯师兄的袖子,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还眨了眨眼睛,“师兄,里面在做什么?”

      卫漱:“……”

      看着师兄语塞的样子,窦炤努力忍着笑,心想,师兄清心寡欲眼中只有修炼,这种东西就算懂,也就是纸上谈兵,真让他张口谈出来,肯定谈不出来。

      “师兄,我们去那边看看,不知这梦魔妖究竟是附身在皇帝还是妃子身上,依我看,像是在皇帝身上。”

      假如这梦魔妖真的与长者苍郁有所关系,窦炤觉得八成是皇帝被附身了,这也符合高贵妃含着笑死去这一点。

      卫漱站着没动,听着那间屋里传出来的嗯嗯啊啊的声音,唇抿了抿,才牵着窦炤一跃到屋顶之上,掀开瓦片之前,还捂着窦炤的眼睛,先往下看了一眼。

      “师兄!”窦炤抓着卫漱的手,很是无语。

      卫漱是站在窦炤身后的,从背后看过去,就像是环抱着她一样。

      他本就生得身形颀长高大,即便是蹲着,看着也比窦炤要高许多,窦炤在她怀里就是小小一团。

      一阵清风吹过来,吹起少女脸颊旁的刘海,露出她一整张秀丽小巧的脸,她的眼睛被遮住了,卫漱甚至都能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扫过自己的掌心,掌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揭开的瓦片下方折射出一抹橘色的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这一幕,竟是异常美好。

      在清风的那一端,有人无风自动,凌空而立,他身形修长瘦削,穿一件青色的长衫,那件长衫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 ,像是穿了许久许久,胸口处弥散开来的,还有星星点点的落梅。
      可月光照得近了一些,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落梅,而是早已干涸了的血迹。

      那人的腰间别着一支染着斑驳血迹的碧骨笛,风吹过来时,那笛子像是被吹动了一些,发出一些微弱的,像是嘶鸣的声音。

      他立在那儿,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月光似乎照不到他的脸上,也照不清他的脸。

      只见他的手指忍不住摸了一下腰间的笛子,嘴里呢喃一样发出一声,“炤炤。”

      那声音沙哑微弱,像是连一个名字都舍不得喊,不,不是舍不得,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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