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流云》听花立雪

13、013

　　这个世界的女人是不生孩子的，也不可能有奶水。程英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惊异的差点从板凳上跌落下来。
　　“那人是怎么生出来的？”她捧着碗筷一脸呆相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落花脸上也露出了惊异万分的表情：“当然是从树上结下来的。”
　　“......不是女人生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弱弱的问道。
　　男人拿起筷子对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孕育生命这种事情，单单是女人怎么能做出来？”
　　程英立刻放下碗，捂住自己的脑袋生怕再挨第二下。不知道这个落花什么时候养成的臭毛病，喜欢用筷子打自己的脑袋，而且打的非常疼。
　　关于生孩子这种话题，程英原本是想继续询问下去的。但只要问道怎么样才能让树结下人的果子时，落花是怎么也不回答。问急了，那个男人便会恼火的朝她喊：“你出嫁的时候，你娘没告诉你吗？你一个姑娘家的害不害羞，缠着我一个大男人问这种问题。”
　　得到这样的回应，就算是猪也会明白了大半。大概和程英原来的那个世界一样，生孩子前也要发生一些不纯洁的事情吧，只是希望这个世界的不纯洁，不要像树上结孩子这般奇怪才好。

　　一个普通女人可以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可以不知道自己国家的皇帝叫什么，但就是不可以不知道孩子从哪里生出来的。等落花发现程英连这些东西都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在他身边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四五个月。
　　“你还有什么东西不知道，全都说出来。”落花对程英的身份并不感兴趣，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大家族出身，但也不算穷人家的孩子，这样的人即使有一堆麻烦，也是小麻烦。更何况这个人还胆小如鼠。有的时候看着她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养了一只小奶狗，离开自己就就会被坏人抓到。
　　“.......你们这边的男人能娶几个老婆？”她喏喏了半天，终于问道。
　　“只要养的起，随便他们怎么娶。”落花把身体仰在靠椅上，目光穿过程英的脸，停留在远方的某一隔方向。
　　做古代男人还真是幸福，程英默默的想到。

　　齐国已经进入了寒冬时节。
　　因为靠海的缘故，程英所在的小镇并不是十分寒冷，但她穿的却十分臃肿。厚厚的碎花小棉袄把她整个人变成胖胖一团。她刚开始是不会做衣服这么高级的手工活的，但落花却没有给她买现成衣服的意思，她便想着在电视里看到的小花袄的样式随便缝制了一件。虽然只是这么一件，却让落花见识到了满手针眼血型暴力的针线活场面。
　　落花对程英棉袄上的扣子比较感兴趣，他们所穿的衣服都是走或系或裹的路线。他见那个女人穿的棉袄似乎还很方便，便让她帮自己也做一件。
　　“你自己买一件吧。”她低下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怎么不愿意？”落花以前的衣物都是从家里带来了，在这个小县做了几年的县正，很多衣物都已经磨损，“自己穿的那么好，却不肯帮自己的靠山做一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不知道知恩图报。”
　　“......我的针线比较差，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穿在里面。”她试图帮自己的偷懒找个足够的理由。
　　“我就穿在里面，棉花不用填的象你的那么厚。”落花丢下一句没有余地的话后，便施施然的飘走了。

　　布料是落花自己挑的，他觉得程英在审美这一方面还有待加强。
　　那是一匹浅蓝色棉布，程英接过布料之后说道：“没必要买这么鲜艳的布料，棉袄都是穿在里面的。”
　　“你不是也穿在外面么？”落花瞅了瞅她身上的碎花小棉袄，“说不定做出来之后我也会穿在外面。”
　　“......还是不要穿在外面的好。”程英觉得落花那种强势，精明的形象完全和小棉袄沾不上边。况且前几天天气比较冷的时候，他也都是很潇洒的只穿着单衣。
　　俏人不穿棉，原来就是这种原理。

　　程英看不懂这边的尺寸，便用等量长的绳子比划着长度，然后做好标记放在一边。等她拿着这些绳子帮落花量身的时候，落花几乎是用无奈的神情扫了这个笨女人一眼，他已经懒得再骂她傻了。
　　“你站起来，我帮你量下尺寸。”程英察觉到落花脸色的变化，但久久没有见他数落自己，反而提心吊胆起来。落花闻言站起身，伸开手臂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刚刚生成的些许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他的身量在普通人中本来就算高的，而程英则算是娇小的那类。他微微低了下头，窗格所透出来的晨光中，能看到女人头顶上的发旋。等她也抬起脸帮他量手臂的时候，整个身体便像被自己包裹住一般。她的身上还带着落花所熟悉并喜爱的味道，有种软软暖暖的感觉。每次只要他闻道便会沉迷于此，他每次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隔开一段距离，只要她稍微靠近点，他便开始挑刺。等到程英被自己刺走之后，他除了有变安全的感觉外也会带点淡淡的失望。像今天这样紧挨着他身体的情况，只发生过两次。上一次的时候，是他失控把她扔出去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变有些后悔了，之后他也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也在变化着，她好像对他有了些防备和隔阂。
　　他这样近距离的望着程英的脸，虽然只是俯视，但他发现这个女人的五官要比他想象的精致。细眉凤眼之下是挺直的鼻梁和秀美的嘴唇，再仔细看时，连她脸上的柔软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对程英，他的确有一种养了一条刚出生的小狗的感觉。
　　程英觉得那人的余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脸上，但又不敢回视。只是希望能够赶快弄好，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
　　“好了吗？”他浑身被她弄得痒痒的，虽然舒服但又过于暧昧。
　　“......还没。”程英有些紧张的惦着脚尖测量他的肩膀，生怕自己重心不稳一头就栽倒那人的身上。这种荒谬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可能不会发生，但对于她这个笨蛋来说，可是很有可能的事情。等落花向她询问进度的时候，她变神经质的以为落花开始不耐烦了。
　　落花并没有不耐烦，甚至希望程英能够再多忙活半天。只是这种原本就自相矛盾的想法很快就破灭了，程英很快就收起绳子，撤到离他足有四五步的地方说道：“好了。”
　　“既然好了，那你就尽快的帮我做好吧。”落花故意用有些冷淡的声音说道，“我还要看书，你先出去。”
　　得到赦令的程英把自己的东西装到一个柳条编织的圆形小框中，一声不吭的走掉了。
　　落花从后面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后才收回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