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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如果有来生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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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看看胭脂吧,买给心上人她肯定会喜欢的。”
陆三九摆摆手拒绝了。虽然陆云安是美人受,但毕竟是男子用不上胭脂。他皱了皱眉头思索着,眼神忽然看到角落里的木雕,那木雕虽说不上是精细,却十分活灵活现。
那商贩顺着陆三九的视线看了过去,愣了愣说道:“那是我小儿子雕刻的,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小玩意罢了。”
陆三九盯了会儿,也就挪开了目光。这时大街上人声鼎沸,车马喧阗。有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行过,不时还撒着花瓣。后面跟着舞龙,舞狮子。为首的人戴着面具扮作神灵,脚上缠着铃铛。铜鼓喧天,吟叫百端。
然后就听到旁边有人说"今天是三年一次的城隍庙会呢!"
又有人附和:“走,去凑凑热闹”
陆三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季清季圆已经被他支开,他现已经是自由身了。于是跟着人流走着结果被一位女子抓住了袖子。那女子穿着暴露,脸被粉搽得白的吓人,偏力气也大。陆三九试图挣扎无果,自己又不能说话,可谓是十分无助又凄惨了。
那女子娇媚一笑,越靠越近:"客人进来玩玩吧"
陆三九看了看头顶的牌匾,“风月居”三个鎏金大字分外显眼。他终于明白此处就是青楼的事实。陆三九一面疯狂摇头,十分抗拒。他从小到大都是好好学生,从不去网吧逛夜店。12点之前准时上床睡觉,他的室友看他就看什么怪物一样。也难怪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他看着基友为爱情死去活来。是有些无法理解的。就洁身自好这一点他决定贯彻到底。
他被拖进去的时候,如是想。
那女子推他进了一间厢房,然后把门关上了。陆三九看她从善如流地锁上了门。他把衣服紧了紧
咽了咽口水。
那女子见他始终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也认定他就是很好拿捏的。衣服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
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偷偷溜出来的少爷。
只可惜她还未得逞,就被人给劈晕了。
劈晕她的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容清秀,身材修长。不知道潜伏在房间里多长时间。陆三九不清楚来人的目的,那男子瞥了一眼倒下去的人,叹了口气。他又看了一眼陆三九,越看越觉得眼熟。便开口喊了一句"师兄?"心下又觉得疑惑,见陆三九又不说话,于是走近。
陆三九暗自捏紧了手指,掐准了时机。就现在!他抬脚一踢对准黑衣男子的裆部。趁对方吃痛之际,收脚往外跑。
陆三九跑出去还没一会儿,就撞到一个人的后背。被撞倒的人也不恼,陆三九正寻思是谁听到一声。
"小九。"
陆云安撑着一把伞,冷白如玉的脸微微侧过去,显的唇红齿白,色如春晓。日光鼎盛,只见他弯了弯腰,伞便打在了陆三九的头顶上。陆三九跑得鼻尖冒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陆三九看了看身后,幸好没有追上来。他还没弄清楚那个黑衣男子为什么叫自己师兄,想来是认错了。要不是这一下,估计也踹不了他了。话说怎么哪儿都能遇上主角受。外面太危险了,还是回去为好。再者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季清季圆。
陆三九注意到陆云安关照的动作,朝他笑了一下。又对他做了个口型:"我想回去。"
陆云安点了点头,眼神却是不着痕迹地看向身后偷偷摸摸的身影。
周围人很多,太阳又大。陆三九跟在陆云安后面,不知道陆云安从哪里回来的,身上一股好闻的冷香,陆三九闻着闻着心就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走到陆府门口的时候,陆云安叫他先回去,解释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做。
陆三九一个人回去了,途径陆府的一个花园。莽苍葳蕤的草丛旁,他听见细小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有极小声的吸气声。陆三九探头一看,一个小姑娘背对着他正坐在地上,手指揉着肿红的脚踝。她好像意识到背后有人,于是猛地转过头。陆三九偷看被抓了个正着,脸唰地一下就红了。那小姑娘穿着青衣,气质不俗。眸子水润又透亮,皮肤也生的白皙。即使脚踝有伤也仅仅是皱着眉头。
陆三九的心好像跳的越来越快了。他紧张到手心出汗,目光也不敢滞留,四处乱看。这种感觉真是头一次,面前这妹子真的好看。看起来伤的挺严重的,陆三九就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作势要背她。
小姑娘微微怔了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趴了上去。
陆三九背着她,心想真的好轻。
"你是哑巴吗?"那小姑娘出声问道,她把下巴轻轻搁在陆三九的肩上。她看见陆三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我叫叶微何。"
陆三九回想了剧情,好像没有这号人物。那就是和自己一样的炮灰路人甲了,心情更好了呢。
叶微何看着他微红的脸庞,少女莞尔一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
陆三九耳根瞬间就红的彻底,他僵直着身子闷声不吭地背着她,连叶微何叫他三遍以后才反应过来。陆三九赶紧放下她,小姑娘说:“等会有人来找我的,你走吧。”
陆三九点头,脖子那里也红了。他走到半路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等到夜晚,陆三九躺下睡觉的时候仍在回想那遇见的小姑娘。他摸了摸乱跳的心脏,终于想通了这份迟来了二十年的少男怀春。他闭眼,模模糊糊之间忽然想到有什么事情。那一刹那,他又想起今日出门的目的,给陆云安的生辰礼!
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穿着亵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他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好像是有人送过一块不同寻常的木头。他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个木头影子。第二天,陆三九问了季清有什么木头,季清也没有见过。
直到某天季清看见陆三九坐在台阶上,正认认真真地雕刻着什么。脚底堆了一些木屑,他雕的时候模样极为专注,眼珠子也不见得眨几下。看起来很有那么一回事。
季清勉勉强强看的出那件物什的雏形,大概是一只兔子。
陆三九雕了有三四天,期间他曾经把那只兔子越雕越小,也越雕越大过。季清还纳闷呢,怎么会越雕越大。早上季清早起打扫庭院,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一把斧头在砍花树的长枝。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陆三九挠挠头颇为尴尬地放下了斧头,早知道应该深夜行动。陆三九知道砍树这件事确实缺德,不过他只砍一点点!不是有什么顶端优势什么的,他这样想。
刚才那个人不是我。陆三九对季清笑了笑,心底这么对自己说。然后,装作啥事都没有拍拍屁股回去了。
陆三九刻东西的时候,表面看起来聚精会神的样子,其实已经走神了很久。他无意识地发散着思绪,那个小姑娘叫叶微何,是府中的谁人。他好像只知道对方的名姓,除此之外一片空白。一不留神,手指一瞬的刺痛。血滴落在木雕上,他慌张地查看,这几天雕的最满意的一个,已经沾上了血。
他忽的想起,从前有个同学拿着水果刀对他说,其实刀这种东西是不能见血的,否则就开过光有了血性杀气。这只是个木雕罢了,他觉得自己在吓唬自己。
索性也不雕了,揣在怀里出去散散心。
他走到那日的湖心亭,大概也只是换个地方走神。他撑着脸,观赏着湖中的鱼游来游去的身影。日光正盛,风吹来后倒余下清凉。
“又遇见了。”
陆三九看了过去,撞进少女呈着温柔笑意的黑色眸子里。蝉鸣三巡,阳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一刹那的晃神,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浮在半空终于伸手触碰到了。所有的,未名的情绪宣泄,却又止住于唇舌,只堪堪地,轻微地别过眼神,点了点头。
少女坐在他身旁,也学他撑着脸,说了一句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怎么每次都不敢看我?”
陆三九皱了皱眉,这是两个问题,他又是个后天哑巴都不能回答。
他于是掏出怀里的木雕兔子给少女看,叶微何那双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她艰难开口
“你雕的?”
陆三九点头
“真丑”
陆三九:…
陆三九脑海中闪过陆镜深前段时间的“细心教导”,他甩甩脑袋,一阵恶寒。怎么会想起那个反派,快住脑。
少女笑的眼睛眯了起来:“逗你玩的,还能入眼,送人吗?”
陆三九眨眨眼,好像在考虑一件事。
少女拉过他的手,坐的更近了些又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刀,:“我教你,眼睛那里雕的太诡异了”
叶微何教了陆三九大概有一个时辰,陆三九脑子快要炸了。这发展有点不对,难道他碰上了真的雕刻大佬。纯手法教学,经验十分丰富的感觉。
最后,叶微何觉得时候不早了就道别了。陆三九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陆三九手里拿着木雕兔子,好像比之前的小了太多,但又不好意思再砍树了。就做成木坠也挺不错,陆三九这样想着也回去了。
继续雕刻的一天,陆三九又问过季清府上有没有人叫叶微何。他到底是不知道微何是哪两个字,就写成薇荷。季清新来到府上没有多长时日,也不知道此人。不过,他和弟弟季圆当值的第一天,苏小凤就差人找过他们,要对公子落水期间的事情万分保密,说是不能徒增意外,否则严厉惩罚。
陆三九揉着酸痛的脖子,回到书房发现一本书,皈免真人书法。一问才知是陆云安送来的,话说也隔了许久未见了。
———
陆云安生辰那天,礼节格外盛大。宾客往来不绝,太子殿下也亲自来送礼。苏小凤和陆丞相一块迎接,陆三九跪在陆府一众人等之中,眼睛好奇地望了几眼只是未能看清。
生辰宴之时,主角攻就坐在陆云安之上,略微靠近的位置。陆三九吃着葡萄,太子殿下那目光一直黏着陆云安明眼人一看便知。
陆云安的表情十分平淡,倒不如说是冷漠了。过程中,他的眼睛掠过吃的一脸快活的陆三九,顿了一下又移开了。只是冷漠的表情,似乎没有再维持住,眼底情绪复杂。
剧情一直在有条不紊地推进,陆云安也跳了那支桃花舞。连陆三九那种只看过二次元宅舞的人都被惊艳到了,他邻座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将军看的嘴巴都合不上了。那小将军生的倒是秀气,像是个玉面书生,哪里有什么杀伐之气。要不是他开口说他爹是洛铭战神,估计陆三九也不知道他俩是父子关系。洛铭战神,这个国家的传奇人物。功勋赫赫
,三代都是有名的大忠臣。
小将军年轻气盛,最忌讳别人说他长的像个姑娘,娘们唧唧的。
此刻,他余光中看到吃了依然很快乐的陆三九
狐疑地开口问:“你真的是陆三公子的兄长?长的不像也就算了,怎的如此…”
如此什么,洛小将军也没说出口。
他看着席上陆景深和陆云安,心想这才是真的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再看看陆三九,忽的就有一种诡异的痛心感。
洛小将军觉得自己不太正常,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惊。
陆三九也喝了酒,也喝醉了。与洛小将军一起勾肩搭背,多半是那小将军在说些什么埋怨话,什么他爹太严厉了,简直不是人,要是他娘在就好了。说什么军营里训练好苦,想要见一见小娘子之类的糊涂话话都说的出口。
殊不知,他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后半场,他爹就把自家儿子拉走了,丢下一句:“见笑了。”
陆三九糊里糊涂地被谁叫走了也不知道,他闻着那个人身上的冷香,记忆如潮水般涌现。于是摇摇晃晃地掏出那个兔子木坠,他在染血的地方写了字,写的是,平安喜乐。然后用绳子串起来,不算丑,是可以看出主人的用心。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他忘了自己哑了,啊啊啊了几声只有自己听得懂话。但对方仿佛也是听懂了一般,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知道了。陆三九想说你知道个什么,但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抵挡不住醉意睡了过去。
宿醉后,脑袋疼得厉害。陆三九费力睁眼,发觉是自己的卧房。他浑身酸痛,尤其是不可言说之处,大腿根那里更严重。他想喝酒后遗症太可怕
他尝了一口还以为是果酒就喝嗨了。他揉了揉腰,真的不能喝酒了!
次日下午,他碰见陆云安,发现陆云安的腰间佩戴着那个兔子木坠,他想原来送出去了吗,怎么他不记得了。
陆云安也望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然后,歪歪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陆三九不知为何就把陆云安和猫联想在了一起,总之很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