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鬼你别怕》岁藏酒肆

6、爱好和责任不冲突

　　暑假过的很快，路悯又开学了。小鬼儿林忱又开始了每天游荡的闲散日子。最近她注意到小区里一个奇怪的哥哥，那个哥哥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和路悯一样，看起来是个学生，但是又不太一样，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小区的公园里坐着画画，林忱会飘到他身后看那些画，很漂亮也很别扭。在画里的天空都是黑色的，像是他的眼睛一样，黑不见底，毫无神采，如果不是他能够正常走路和画画，林忱差点以为他是个盲人。
　　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放学回来的路悯，路悯想了一下觉得对这个人有点印象，是一个叫程航的高三学生，好像还是爸爸班级里的，他在吃饭的时候听爸爸说过，程航的文化课成绩不好，想做艺考生学美术，但父母强烈反对。路振宇还感叹过，人生的路又不止一条，没必要逼孩子走那条不适合自己的。
　　路悯放学的时候在小公园里看到了跟在程航身后的林忱，林忱也看见了他，冲他摆摆手又指了指，示意这就是那个奇怪的哥哥。路悯抬抬下巴，让林忱跟上自己，在小公园的角落里，路悯问林忱要做什么，林忱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我觉得他的画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欢黑色的天空，我们去帮帮他吧，像帮陈欢姐姐那样，让他心情好一点，然后画蓝色的天空，好不好？”
　　路悯看着林忱，觉得这个小鬼儿很爱管闲事：“你以前也经常帮别人吗？”林忱摇摇头：“不啊，我没有办法帮的，但你可以啊，我是鬼，你是人。我做个好鬼，你做个好人。”
　　林忱经常用她的好鬼理论让路悯十一岁的大脑想不出反驳的话，继而不得不感叹林忱游荡的五年真是长了五岁。
　　路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决定再做一次小男子汉。
　　程航觉得自己这一个星期快要崩溃掉了，父母每天都在吵架，吵完之后还要来齐心协力的批评程航想学美术这个不务正业的想法。今天他在家找被父母藏起来的画本时，又发现了被藏在茶几底下的离婚证，时间是两个月前。
　　他坐在公园的石凳上找不到生活的理由时，就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他面前。程航抬起头，不知道这个小孩儿要做什么，自己心情很不好，就举起拳头假装吓唬道：“小孩儿，别烦我，小心揍你。”
　　路悯看程航突然举起的拳头在心里骂了林忱一句白痴，脸上还是不改笑容：“哥哥，你画画很厉害吧，能不能给我画一张啊？”
　　这一问倒是把程航的气焰打下去了，听了很多告诉他画画是没前途的话，谁不愿意被人夸奖自己喜欢的事情呢？虽然是一个小孩儿在夸。
　　程航假装大发慈悲的把手一挥：“行吧，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勉强给你画一张。”路悯又在心里骂了一句白痴，谁求你了？
　　但十分钟之后他看着程航画的Q版小人儿时，路悯就说不出白痴了，特别可爱的小男孩儿在纸上睁着大眼睛，露出小虎牙的笑，路悯发自内心的看着陈航吹了一通彩虹屁：“哥哥你画的太好了！我有这么可爱吗！你是不是画家啊！你教教我吧，我也想学！你太厉害了！”
　　林忱站在旁边看着瞪着眼睛夸人的路悯笑的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儿，她都不知道这个小孩儿还有这么狗腿的一面，她又满意的想，这才是一个小孩儿会做的事情，路悯平常也太冷静了。
　　程航看着面前眼睛里闪着光的路悯，突然就不想听到夸奖了，他把这些天大人们对他说的话都转述给了路悯：“你学这个有什么用，你得好好上学，学文化课，学画画是不务正业，是没用的，没出路的，你学了画画以后你能挣到的钱还不够你吃饭的，你就只能饿着肚子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程航越说越急，好像要把这些天的愤怒全发泄在这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他以为路悯会被吓哭，会转身就跑。
　　但路悯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他说，程航发泄完问他：“还要学吗？”路悯说：“我想跟你学画画，是因为我喜欢，是我的爱好。我也会学语文数学，因为这是我作为学生必须学的，是我的责任。可是爱好和责任不冲突啊，为什么一定要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