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鸺鹠

1、第 1 章

　　大学毕业聚会
　　“老涂啊嗝，记住爸爸永远爱你!\"一个男生哭的稀里哗啦地拍了拍旁边人的背。
　　“滚……唉，你也保重。”老涂闷下一大口可乐。
　　人们都在互相道别，这是他们在一起最后的时光。关彦靠在墙上，出神地看着杯中不断冒出的气泡。同学都聚在一起，他独自站在人群后，似乎是在等一个人。
　　“聚会最后，我们请关彦同学唱一首歌作为结尾吧！”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几百双眼睛开始四处张望，最后都落在关彦身上。他推了一下眼镜，走上台，抬眼看遍整块区域，却没找到那人。
　　关彦深吸了一口气，人们安静下来等待他开口：
　　“高三那年，我们的命运开始交错
　　纵向的是你，横向的是我
　　你拉着我向前跑，在我每一个噩梦中
　　明明只是一瞬间，对你的思念却已溢出心房
　　如果可以，我想在你的怀抱中倾神
　　如果可以，我想在你的余生中沉沦……”
　　他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
　　“关彦！关彦！快叫救护车，快！”错愕之间，有人立刻冲上了台。关彦最后一丝意识被抽离前，隐约听到了那人的声音。脑海中只想着一个名字：谢恍。
　　你果然来了。
　　他仿佛跌入深海，不曾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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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市一高
　　高三b班的门被猛地撞开——“抱歉老师，我迟到了。”一个少年拎着书包出现在教室门口。张燕在板书的手突然一顿，白板上留下了一个黑点：“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八点二十三。”那人认真地看了看表。
　　张燕的脸色又黑了几分：“迟到了还理直气壮？！还不快找个位置坐好？”她又转过身去，心里默念两遍莫生气才继续板书。讲台底下却开始躁动起来。罗青隔着书页问同桌：“他谁啊？”“谢恍，我哥们儿，初中同学。”易亦弋抬头对上了张燕的视线，乖乖闭上了嘴。
　　谢恍在最后排找了个位置，随便划拉了一下数学课本。坐在最后排，对于同学那点小动作可谓是一览无余：第三排第四列的女生书后藏着一本小说；她左边的第三个男生刚把手机推入抽屉里；前面两个人在偷偷画着什么。这个班认真听的，好像也就——他把目光放到了关彦身上。这就是学霸吧，谢恍托着腮开始转笔。
　　“现在翻到57页，”张燕飞快地翻着书，“有些同学在底下做小动作别以为我没看见，学习是为你们自己学的。还有，谢恍，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谢恍应了一声，一节课就在无数的题目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他伸了个懒腰，走去敲开教师办公室的门：“老师你找我。”
　　“坐下来谈。”张燕把满书桌的试卷推到一边，喝水润了润嗓子，使自己的嗓音尽可能的温柔，“小谢啊，你才刚转来，虽然被停学了两周，但现在努力也为时不晚。你才高三，还年轻，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去玩乐。再过个把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也不要放弃自己，你不是差生，你有这个潜能。赶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她讲到一半，只听有敲门声，示意谢恍去开下门。
　　“张老师，关于这道题我还有别的解法想跟您讨论一下。”关彦看了一眼谢恍，张燕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谢恍在一旁坐着，觉得非常尴尬。好不容易等他们交流完，张燕笑着对谢恍说：“这是关彦同学，年级第一。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我打算让你们做同桌，一来可以提升谢恍的成绩，二来又可以让关彦多和同学交流，带动同学的学习兴趣。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
　　看着两人出了办公室，张燕隔壁桌的王老师转过来问她这样真的可以吗。“能带一个是一个。唉，这下班里转来一个特差生，这下可难搞了哦，他上次的成绩就是吊车尾。还特爱惹事，两周前就因为校外打架被停学了。”张燕叹了口气，“这小子这下该学乖点了吧。那个易亦弋和他是死党，也要看牢点。”
　　谢恍笑嘻嘻伸出了手：“你好啊，我敬爱的关彦同志。现在我们成了同桌，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关彦推了推眼镜，翻开了《五三》，并没有理睬他。谢恍大概预料到了他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艰苦和孤独。
　　“蟹黄~”易亦弋扑过来，幸好被谢恍及时挡住。
　　“都说了一百次了不要叫我蟹黄，口水都蹭我衣服上了。两年多过去了，111你不仅没瘦反而变胖了许多。”谢恍假装摸了摸衣服。
　　“好的蟹黄，遵命蟹黄！”
　　“你是不是欠？”谢恍无意间看到关彦已经做完半面了，“666啊！”
　　“蟹黄你不知道，”易亦弋把谢恍拉到一边，悄悄说，“他是这个年级的神，懂吗，学神的神。”易亦弋眼中满是羡慕，“听说他爸是开公司的，家里很有钱，他又会弹钢琴，不知道是一高多少迷妹的梦中情人。”
　　谢恍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不说这个了，今天放学，照例行事？”
　　“OK。”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放学后两人跑到了街边的一个小烧烤摊里,老板娘立刻端上两大盘烧烤。
　　“妙啊~来蟹黄你尝尝这个，新出的，贼好吃我跟你说!”易亦弋又撸了两串，“妈呀太香啦~你
　　咋啦？”见谢恍望着外面，易亦弋也看了看，差点没噎死。
　　“就是上次陈鸣那伙人？”
　　“嗯。”
　　只见为首的那个叫陈鸣的人径直向他们走来，一脚踹翻木凳，揪着谢恍的衣领：“哟，□□崽子又来啦，上次还没打够吗，我可是听说你被停学了呢，啧。”
　　谢恍抓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扭：“如果他们知道你们都干过什么的话……”
　　“哈哈哈，”陈鸣笑出声来，打断了他的话，“会有人相信你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谢恍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怒意。陈鸣挥拳往他脸上打去，其他几个人也开始活动筋骨，关节咔咔作响。谢恍尽力反攻，最后只剩下陈鸣一个人。陈鸣摩擦着拳头，正要开始新一轮进攻，却听到一个声音：“我已经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