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拨鼠之恋》小泉花王子

77、不查也知道

　　白问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久，并试图回忆起当时在走廊上说的每一句话，现在越想越觉得羞耻，那些非主流语录也得亏是喝醉了才说得出口，按平日里他自己看见都会嗤之以鼻，浑身寒颤。
　　当事人就在眼前，白问越看越觉得心烦。
　　“我真要回去了。”他想着回去先给刘坞回个话，早该料到的，那一天自己和安一微都喝的多了，像至亲姐妹执手相望，他也不确定安一微记不记的得，但记得也不会往戚忱身上猜？
　　不知道怎么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吃中饭了吗？”戚忱体贴的问道，贤妻良母劲十足，“我们家有饭，之前蹭过你家的，你让我还个情？”
　　白问还在想别的事，没做出回答，反应过来的时候戚忱就已经推着他往大门走了，这个时候反抗太矫情。
　　一进大门果然空调的凉风袭来，很舒服。
　　白问随眼打量了一下：“你回国都在这里住？”
　　他不知道，反正一年多以前戚忱走之后就只有戚捷在这里住，李奶奶病好多了之后也很少回来，戚捷早出晚归，十分不规律，白问也不怎么能见到他。
　　更多时候看着李奶奶的这栋房子，他陷入的是回忆，看着现在，更像是看着过去。
　　“不在，今天我回来拿东西的。”
　　戚忱笑了笑，从厨房端出几盘菜，白问凑过去一看，好家伙，色香味俱全，红烧鸡翅，小炒白菜，不能说多好看，只能说看着就很好吃。
　　白问矜持的坐下，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碗和筷子，心下疑惑，这岂不是存心要我来吃吗？戚忱在自己对面坐下，还是不说吧，不然怪自作多情的。
　　“那你住在哪里啊？”白问吃了一口白菜，味如其表，很不错，“你烧的？”
　　“我在别的地方住。”戚忱也吃了一口，“对，我烧的，好吃吗？”
　　白问又莫名其妙被戳中害羞的点，总之很不争气，他干脆把筷子放下：
　　“你记得刘坞吗？”
　　“记得。”
　　“她刚给我发消息，说我和你那天在酒店走廊上说话的时候，被安一微听到了。”
　　戚忱有点惊讶：“我当时怎么没看到他？”
　　“不知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打算和她打个电话。”
　　白问说完把手机放到餐桌上，可没有任何动作，戚忱也是，只有桌上几道菜袅袅的白烟盘旋在两人之间。
　　分明是要做些什么的，白问想，可惜又什么都不想做。
　　他为什么要跟戚忱提这件事呢？真的是因为安一微听到这些话而苦恼吗？
　　白问只是不太甘心，不甘心他居然耿耿于怀戚忱那一天说的每句话，即使当时是喝醉的，后来是不想在意的，但本能先于理智，他都记得。
　　“我那一天说的话都好恶心。”白问淡定的开口了，不过是为了所有的紧张，惊慌和期待做的掩饰，“是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尴尬的恶心。”
　　戚忱把椅子拉近了一些，手撑着脸：“安一微那天也喝醉了，我觉得他不一定能记得你的文艺感言。”
　　“我觉得自己说的挺好的。”白问深知最好的掩盖就是自嘲，“有比喻，有感言，有夸张，形象具体，金句频出，安一微记住最好，记不住是他的损失。”
　　戚忱深知最好的揭穿就是去看白问的耳朵红没红，于是他点头：“我帮你记着呢，如果安一微记不住我就给他发过去，免得人家凭白遭到损失。”
　　白问瞪大眼睛：“你有病吧！”
　　戚忱笑吟吟地说，老几岁的人段位就是高些：“我有病你会嫌弃我吗？”
　　白问没胃口了，被气饱的：“我走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你不是说要给刘坞回电话吗？”戚忱欠完之后又开始怀柔，“现在外头正是最热的时候，你回家开个空调，又要一会儿才能凉快。”
　　“热死也不被气死。”白问阴阳怪气的功夫也与日俱增，“既然记性这么好，一年多以前你可是明明白白的答应过我，一辈子别见面了，怎么跑到高考考场外找我，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戚忱脸皮比白问厚多了：“其实有两个理由，你先听哪一个？”
　　“都不想听。”白问相当高贵。
　　“首先是因为，我外婆叫我去看你。”戚忱慢悠悠的拿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鼻尖，从白问的角度又能看到他的那颗小红痣，还是很夺目。
　　“你外婆知道你和我谈恋爱又把我甩了吗？”白问认真的发问，强迫自己别老看戚忱，“你敢跟她说吗？”
　　气上来了，顺不下去，白问索性就都说了：“我喝醉的那些话，你听过，我也懒得再说了，我一直都想着你，但归根结底，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喜欢你，可能是因为我没见过世面，所以对你念念不忘，我高考也考完了，之后进了大学，就没有比你戚忱更好的了吗？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合适。”
　　想念的时间早超过了百度定义的爱，可还是想说清楚。
　　分手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可否认，白问是埋怨戚忱的，觉得戚忱自私，但在那份埋怨沉淀了之后，白问也清楚，戚忱别无选择，甚至自己也是。
　　如果戚忱不跟自己分手，外婆迟早会发现端倪，可能会因此闹的家里不安，学习也不一定能保证，毕竟时时刻刻都会挂念着远在他方的戚忱，出了什么事戚忱也不可能立刻赶回来。
　　“我其实很感性的。”白问学着戚忱分析道，“我敏感而且容易伤春悲秋，朋友算不上很多，也不喜欢把自己的事倾倒给别人。”
　　戚忱点着鼻尖的手指停下来了。
　　白问发现有些话看似很难说，其实开了一个口，就能顺下去，“我没感受到，我不知道这么久的时间，你是不是还想我，我觉得你很聪明，很会权衡利弊，很靠谱。可我没找到一点点证据，证明你想着我。”
　　戚忱想了一会儿：“你高考我在太阳下晒了好几个小时呢，比不少家长还敬业。”
　　白问叹口气：“辛苦你了。”又叹口气，“我外婆说以后感情这方面的事，我自己说的算。”
　　戚忱点点头：“你做决定我也不干涉，你说的对，大学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好的人，你可以进了之后再做决定。”
　　白问心里怪不舒服，知道又是矫情病犯了，戚忱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看清时局：“你可以以后再做决定。”，所以戚忱到底对自己感情多深呢？白问不太敢揣测，也不想揣测。
　　“安一微也许没太听懂你在走廊上说的那些话，因为你说的比较含蓄。”戚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可他如果觉得不对劲，肯定是因为听到了我说的话。”
　　白问有点惭愧，毕竟他在某些方面很利己主义者。
　　尤其是他发现好像只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没太在意戚忱说了什么。
　　戚忱当晚的作用非常像垃圾桶，被迫听听自己的非主流感言。
　　“你不是一直叫我去洗脸吗？能有什么。”白问为了掩盖一下事实，梗着脖子说，“他说不定是以为我单方面在跟你哭诉自己的失败感情，你是我的心灵导师。”
　　“我说我爱你。”戚忱敲敲桌子，和划重点的老师如出一辙，而且表情相当平静。
　　戚忱还是那个习惯，就是跟白问说话只说半句。
　　不查百度也知道，不查定义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