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青明

7、迷茫

　　第六章 迷茫
　　大约是名人的通病，神医无寂是名隐士，且性情古怪。我此次求医，定然是路途艰辛。
　　除非，我袒露自己雪谷老人徒弟的身份。
　　雪谷老人对江湖中人来说，是一个神话。武功卓越，甚至是法力无边。但无人知晓他来自何方，身处何地。只知道，他是江湖中的神话，是类似于神的存在。他的意志不可违抗。
　　多年前，师傅曾带我在江湖中游历一番。因此，江湖中人皆知，雪谷老人有一爱徒，得其真传。却不知，此人为谁。
　　此番找寻神医无寂，若袒露我雪谷老人弟子的身份，定是不会吹灰之力。然而，有得必有失，我的麻烦也定然少不了。
　　几经权衡，我只带了两个属下，悄然出行。余下的全看天意如何。
　　青衣楼和幽冥堂的势力已然不小，甚至可以堪称天下第一。只是，青衣楼为光，幽冥堂为暗，无人知晓它们的关联。这是上一世所累积的经验：黑与白不是对立，而是互生。
　　鉴于青衣楼和幽冥堂的强大，我并未刻意隐瞒行踪，随性的四处行走欣赏风景，顺便留意神医无寂的消息。
　　我寻医的态度并不积极，因为我的心里仍有疑惑。
　　为何要解虚凝之毒？我已经死了吧，所以才来到这个世界。如今的生命只是偷来的吧，并不真正属于我。既然如此，我何苦执着？更何况，我该以何种身份生存？皇室的权贵，江湖的至尊，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更重要的是，我还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在十二年前作出那样的选择后，我还有资格得到那样东西吗？
　　“小姐，楼里传来的消息，神医前两日在洛城出现。”
　　此时我已经离开了祈月，南下行至与洪幻相交的边境小城暮城，洛城则是洪幻的都城。
　　客栈中，我抬首望向北方。暮城，离祈月的国都望月已经很遥远了。不知道那人，在血腥的洪流中如何。刚念及此，心中猛然一惊：这是担心吗？可能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碧影，我们一路南下。”
　　“小姐，我们不是要寻神医无寂吗？若一直南下，会远离洛城的！”出声的是冰絮，另一个与我同行的下属。
　　我暗自摇了摇头：冰絮还是太过年轻，行事鲁莽，不知紫焰为何将她安排在我身边。“冰絮，这是我的决定。”
　　“可是，小姐……”冰絮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碧影阻止。
　　碧影，不愧是蓝翎所看中的人啊，行事稳重。最重要的是，知道什么是命令。
　　“我有我的想法，无论对错，都不会轻易放弃。冰絮，紫焰把你安排在我身边，自是十分欣赏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没有在意青衣楼的消息，我执意南下。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不断南行。
　　紫焰曾飞鸽传书给我，让我不要任性，虚凝之毒不可再拖。我没有理会。虚凝毒发又如何？与其没有信念的活着，不如……死亡……
　　一路南行，尽管景色美好，我却无心赏玩。不仅仅是为了心中的抑郁，更因为我无法忘却祈月国都中的那人——上官然，我的三哥。不知为何，我始终无法惦念着他。尽管早已知晓他的能力，知道他断然不会轻易牺牲在皇家的血雨腥风中，心中仍是无法释怀。
　　多年后，我想起此时的感觉，为自己的迟钝既感到无比悲伤，同时又万分庆幸。可是，我没有预知的能力，所以，只能任由宿命沿着既定的轨道缓缓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