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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真有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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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车子逐渐驶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看不见了。
阮啾毫无留恋的拉上窗帘,转身在刘晟的桌子上翻了翻,极其心安理得的翻出一个银色打火机,指尖一转,火苗窜上来,她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殷红的嘴唇不断的吞吐,缥缈的白色烟雾在昏暗光线下倒显得几分颓丧、消极的美丽。
今天她没什么行程安排,那部民国剧她本来就是一个戏份不多的女三,先前该拍完的早就拍完了,最多就是后期需要她补镜头的地方,她再过去补拍。
陈文静刚给她接下了一组时尚杂志ST的拍摄,ST的封面刊出名的苛刻,阮啾能拿下也算是时尚圈对她的一种认可。
毕竟阮啾跟那些娱乐圈里的富家千金不同,一个是本就出生豪门世家,一个是从名不经传、连生活都维持困难的替身演员,时尚资源本就天差地别。
原定的联名品牌代言被人抢走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阮啾对着梳妆台画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妆,然后在专门的全身镜前转了两圈,才慢悠悠的推开门离开。
到了拍摄场地,她对镜头捕捉的能力极佳,摄影师都忍不住夸了她两句。
阮啾的展现力强,所以进度完成的很快。
摆完最后一个造型收工,阮啾脚下踩的那双高跟鞋跟极细,时间久了,后跟生疼,她走去卫生间,想着能稍微喘口气。
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嬉笑谈话。
“我可真替琛琛不值,那个叫阮啾的女演员哪有你好看啊。”
“那谁知道呢,万一人家有什么连带关系,啧啧。”带着明显的酸味。
“嗨,不就是个三流,看她平时的私人照,那叫一个土有钱,连琛琛半点品味都比不上。”
三四个高挑漂亮的模特围在一个明显气质更胜一筹的女人身边,为她抱不平。
琛琛挑了下眉,不制止也不否认,只是壮似大度的说:“算了,不提了。”
那些人见琛琛这样,反而说得更来劲了,恨不得把阮啾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痛骂一顿。
阮啾知道琛琛,典型含着金勺子出生的高级模特。
长相辨析度很高,不同于西方化,有一双像小鹿斑比般楚楚可怜的眼睛。
本来ST的封面极大可能是她,却没想到阮啾冒了出来,气得她胃疼。
说话那人将湿漉漉的手擦干,本想转身离开。
阮啾在门口听完了她们那些鄙夷的话,她若有若无的嗤笑一声,打断道:
“我三流,那你是什么?”
“人流?”
说她土的模特显然没料到自己刚才说的坏话,都能被本人听去,她先是怔了怔,看了眼身旁的琛琛,又有了底气,尖酸的说:“你这个会不会说话啊?”
阮啾眯起眼睛,笑笑。
“我对捧臭脚的人没什么想说的,而且你跟个苦瓜似的,穿得清凉,长的败火,满身的劣质香水味还往男人身边凑,有谁多看你一眼了吗?”
她径直挤过那些人,她懒散的弯腰洗手,对上镜子里琛琛恨不得把她吃了的眼神,她故意将水花开得有些大,溅到那两个人的衣服上,惹得她们“啊”了一声。
阮啾说得客气:“不好意思,水有点大。”
她关了水龙头,没看那琛琛和其他人,嚣张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然后,阮啾嘴角的弧度上扬的好看,她说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卫生间里的人听得格外清楚,她说:
“打扰你们姐妹的茶话会了,请继续。”
事实上,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来就没有能在骂人上占过她丝毫的便宜。
阮啾结束一天的拍摄,迫不及待的上车,便将高跟鞋脱下来放到一边,穿上本就备好的平底鞋,她总算觉得舒服很多。
挤不上一、二线明星的好处就是,没有狗仔跟踪偷拍,她可以开着车大摇大摆的进入以她身价根本住不进的富宅区。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接连着下雨,灰蒙蒙的乌云连成一片,雨水淌着往下落,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了,根本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很快雨势浩大起来,雨飞水溅,迷潆一片。
阮啾的车是停在外面的,距离家还有一大段的距离要走。
磅礴的雨不停,等于她被困在了车里。
这多少有点倒霉,阮啾想了想,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她干脆一鼓作气冲出去得了。
推开车门,飘来的雨将她的头发瞬间打湿,粘连一片,粉色的衣衫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阮啾没料到雨下得这么大,她没瞧见脚下的小石子,脚踝一扭,摔在地上,吃了一口嘴啃泥。
头顶突然出现一把蓝色的伞,将雨挡在外面。
黑色皮鞋映入眼帘,阮啾分外狼狈的抬起头,刘晟撑着伞,衣着光鲜的站在她的面前。
天空从灰暗过渡成黑色,雨滴沉重的坠在伞面上,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洒下大片阴影,男人整个人仿佛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却又好像本就该是一体的。
这幅场景,就好像一下子又回到感情纠葛的开始,唯一不同的是,男人毫不躲避她的视线,像伏在月光照耀的丛林里洒下的冷光,脸上面无表情的,看不清任何情绪。
这雨下得突然,刘晟本站在七楼的落地窗前,因为公司的地理位置极好,可以直接看到底下来往的车流。
他知道阮啾没有带伞的习性,这个时间点,她应该也结束拍摄了。
秘书李茂在桌前毕恭毕敬的等着男人,虽然刘晟盯着窗外许久没有开口,气氛僵硬压抑,李茂已经跟着刘晟五六年,却仍感到极大的压力。
毕竟李茂见过刘晟处理人的手段,与他冷漠的性子相反,可以说的上阴狠毒辣。
李茂搞不清为什么男人有这个闲情雅致去看雨,他琢磨来琢磨去,都觉得这场雨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他知道这雨再下天再不晴,他就要不行了。
李茂憋了半天,他谢天谢地终于等到了刘晟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他立马说:“接下来还有六点的会议……”
刘晟淡淡的,“推掉,改成明天。”
李茂的脸转变极快,一下子从焉了吧唧变成满面春风,毕竟自己和手下的员工都能跟着早点下班了。他突然觉得今天原来是个好日子。
——
阮啾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女人玲珑的身材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就连里面贴身的黑色蕾丝都隐隐约约能够看见。
摔了一跤,白皙的腿上沾上了地上的泥泞子,这种落魄的冰肌玉骨美人,对男人来说,是十足的视觉冲击。
刘晟当然是男人。
所以他也不例外。
阮啾没注意他逐渐变了味的视线,她只觉得丢人,恨不得用手挖条缝钻进去。
刘晟嘲笑了一声,带着清冽。
“这么可怜。”
可小时候他在街边遇到她时,她比现在还要凄惨无助。
盯了半响,他递出手将她拉起,她就被埋在了的胸膛里,沉稳有力的。她的脸朝着他的胸膛,身子却被外套包的及其严实。
阮啾的身上全是湿淋淋的,靠在他干净整洁的西装上也一并粘上了污迹,里面纯白的衬衣留下了显眼的黑色,但刘晟并不在意,也没有丝毫的嫌弃。
进了屋内收了伞,因为阮啾摔了一跤,伤到了脚踝,男人几乎是将阮啾像小孩一样,以羞耻的姿势抱进了浴缸里,阮啾缩在他的怀里,耳朵能听到他沉着的心跳声。
龙头里的水晃晃流入,雾白的水蒸气渐渐腾满上空,水池里的水涨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试了下水温,水面瞬间荡漾涟漪。
阮啾还有点发怔,环着他的脖子没撒手。
直到刘晟将她放下来,转身关上门。
她才反应过来,她脱掉衣服,露出自己白皙的肌肤,长腿一跨,便整个人都泡在温热的水里,感觉到全身软绵绵的,因为沾湿的头发都黏在了一块,她用手腕上的橡皮筋给自己绑了一个花苞头,露出一张精小的脸。
洗完澡,阮啾出来,却看见刘晟就倚在门口,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虚空的烟圈,指尖的红光忽明忽灭。
他简单说了两个字:“过来。”
阮啾乖乖走过去。
垂着眼,发尾还淌着水,一滴一滴的掉湿肩头。
她的肌肤本就细腻,长长的卷发垂落于胸前,刘晟挑起一缕在指尖一圈一圈的缠绕,阮啾身上那不算长的白色吊带睡衣艰难盖住臀线,裙摆在白皙的腿根旁飘荡。
阮啾本想勾引他,但似乎并不奏效,光着下身十分冷,她反而打了个喷嚏。
害。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推算错误,刘晟可能也根本不记得她是谁,他就是想找个合约情人,倒是她太过于自作多情了。
男人身上有着刚抽完的淡淡烟草味,却莫名的好闻。
刘晟抱着她进了主卧,拉了个椅子,将她抱在腿上。
灯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下巴,神色淡漠,抱着她的动作自然而潇洒,就像美型的贵族青年。
阮啾觉得他这条腿上最起码坐过不下十个女人。
她用鼻子嘁了出声。
表示不屑。
刘晟看了她一眼,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阮啾坐在腿上本来不太老实,可徐徐的风温暖的吹着,阮啾顾不得嫌弃,舒服的要眯起眼了。
“舒服?”
阮啾点点头。
刘晟见着她那幅坦然享受的样子,眼里没半点波澜,他顿时收回手,停下来:
“那你手残了?”
阮啾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哦了一声。
她愈发埋怨刘晟没一丁点情趣,想想别人此情此景早就会像饿狼扑食一样将她吃了,哪有像她混成这样的“金屋藏娇”,沦落到自己吹头发。
她光着脚晃荡几下,便想下来,“你这么不珍惜我,你可别后悔。”
男人的手却将她重新按了回去,刘晟窄而细长的眼中有着残酷的冰凉,他的手指线条流畅,指尖冰凉如玉,明明是禁欲的脸,却尽显污秽,灵活地揭开她的衬衣深处。
刘晟是在故意羞辱她。
他的第一次是阮啾主动引诱,窗边摇晃着的树峰侧影,每一下都显得更为深黑,相比较之下,跨坐在他腰上两侧的阮啾肌肤晶莹如雪,她的表情像诱惑人心的精灵,妩媚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她上身倾下,用柔软轻蹭,一边用甜腻的像毒药的语调叫他:
“阿晟。”
“阿晟。”
毫无经验的他恨不得死在她的裙底之下。
而现在,他原封不动将技巧还给她。
刘晟的语气骤然变得有些凶狠、暴烈的——
“你可最好别做些连想都不该想的事。”
他眯起眼,头一次对着阮啾笑。
“我保证不了我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