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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自难救者不谈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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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陶姑娘,森伯将军是为何?“说起将军,那可是叶启晨的毕生所愿,所以对于这个话题,叶启晨是最感兴趣的。
“骓骢川的影主。“离花陶说完,就见那小山一样的人形向这边挥了拳头来。离花陶忙又出手,加固光之屏障。
光之屏障在承受蛮力的一击后,有些摇摇落落,却因为离花陶很快的修补,而坚固如初。
光之屏障也能被打破?
众人交换了眼神,都从对方面上看见了惊恐的神色。
屏障之外,打了一拳却没能完全将光之屏障击碎的森伯将军发出桀桀的声音,大呼“无耻小儿。“
离花陶抬眸对上森伯的眼睛,她知道,这是森伯对她的评价。
“堂堂森伯将军,没想到也有委身于其他影主的时候。“猎杀森伯,是她和三师兄一起完成的。
“若非你们设计毁我家园,斩我首级,本将如何会沦落至此!“森伯虽为草木之身,但周身的霸道之气,却毕露至极。站在此处的人,若不是有离花陶的光之屏障庇护着,那必然是要被震得内伤的。
“影主的家园被毁了有什么可惜,不过是些肮脏之地。”
有好事者出来打抱不平。
“森伯,你为祸一方,有此下场,那是应该的。”离花陶脑海中清晰的呈现着骓骢之地的惨状,所以对于森伯的控诉,除了不屑,还有厌恶。
“无耻小儿,多说无益。受死吧!”应得的?森伯面目狰狞,又是狠狠的砸下一拳。他应得,可他的小女儿又有什么错?他明明已经放下影主的尊严选择了投降,可这些人,却是直接闯入他的家中,将他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就地练成了血丹。也就是这抹恨意,他才会在黑主婵找上他时,选择了随她来到荒山,做一个守山人。
光之屏障又震了震,这次此,有的人,彻底慌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离姑娘你快拿主意啊“
“她一个小女娃能有什么办法,程家主,要我说,你我不妨联手出了这屏障与那森伯斗上一斗,应该能博得一线生机。”虽然直到这个时候的孙渺珁依旧表现出对离花陶的不屑,却也难得的表现出大丈夫该有的担当。
“这?“程罗平看了看苦苦支撑屏障的离花陶,却还是犹豫了。
离花陶可是说了,这个怪物,是影主啊。
孙渺珁见程罗平犹犹豫豫不敢应和,心底冷笑。“程家主惜命,如此,便再女人的羽翼下好好呆着吧。哼!“
“孙家主,不可!“离花陶见人就要出光之屏障,连忙出声制止,却没能拦住。
孙渺珁出了保护圈,便被森伯盯上了。光之屏障也因此,得了片刻的安宁。
叶启晨在屏障中见孙渺珁狼狈的只能躲闪,心下的热血之气也被激起:“孙家主,俺来助你!“
接连出去两人,却还是只能狼狈躲闪。这时不知是哪位家主振臂一呼:“我等也出去相助。“
就这样,八位家主包括程罗平在内,齐齐出了光之屏障,与森伯缠斗了起来。
离花陶则留在原地,保护着各家的家仆和带出来的后辈。
“快看快看,那是我们家的绝学。伯父加油!“
离花陶一边撑着光之屏障,闻言,不由得挑眉。这些人,是来看戏来了?
可不是,屏障内是安全区,如今实力不足之人躲在此处看着外面各家主各飙武技打的精彩,可不就如看戏一般?
“爹爹,揍他,对对对对,就是后颈,狠狠砸下去。呦吼,漂亮!“
“别光在这里比划啊,你也出去,上阵父子兵,那才有阵仗!“
“去去去,本少爷才不去呢!你当我是个傻子啊,我出去那根本是送死好不好。“
两个少年在屏障中你一句我一句的回怼着,简直比外面打架还要热闹。
森伯如今毕竟不是真身,虽然实力依旧强悍,但到底不是真的影主了,所以在众家主一齐出了屏障之后,离花陶才没有动。如今,外有武技可看,内有拌嘴解闷,离花陶竟连支撑光之屏障的手势也收了。反正有那么多人缠着,森柏将军也腾不出手来破坏光之屏障了。
良久,风止树休,八把利剑齐齐打入森柏将军的草身的时候,这场战役,算是大胜了。
离花陶收起光之屏障,那些原本躲在屏障之后被保护起来的人,也在此时,一溜烟的跑到各自的家主身边,关心之意切切。
而离花陶则是来到了倒在地上的森伯身边。抬手召出一簇小小的白色火苗面无表情的丢在了森伯将军的身上。
小小的白色火苗在碰到森伯的一瞬间就变成燎原之势,却也似有灵犀一般绝不沾染那些普通的树木,就只吞噬着那些不正常生长的荒草和森伯将军的躯体。
很快,原本骇人无比的森伯将军,连同最初疯狂生长的荒草,一同被燃烧的面目全非,就在火势将息离花陶准备收回异火之时,那缩回一团的火苗却走势如长龙一般,向另一处开始蔓延。
“白炎!”离花陶警觉有异,追着火尾过去了那边,等追到火头之时,却发现异火又停下了,依旧缩回那小小的一簇。
在白炎的对面,一个人性的黑影,臂弯下,正夹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散乱着头发低着头,虽让人看不见面容,但离花陶却一眼认出,那就是攸以薇。
众人见状甚至来不及休整调息,便又跟着离花陶追来此处。
“离姑娘,可是还有别的什么发现?”人未到,声先至,毕竟在这荒山之上,离花陶可能就是唯一可以正面和影主对上的人了,因为地势的原因,众人就只在刚看到离花陶的时候,便出声询问。
“所有人都退后,不要过来。“异火白炎只对已死的影主起作用,说白了就是只对死气有用,可以焚尸,所以在最初对阵森伯将军的时候并不能拿出来。森柏将军燃烧的时候白炎并无异样,只能说躲在树后的是刚刚到达此处就将白炎吸引了过来。但是,还能够移动的影主,身上何来的死气?而且,这黑影竟还将本该在山脚下的攸以薇虏了过来。
离花陶一出声,众人皆是停下了脚步。
见不会有人过来,离花陶也不再犹豫,于是主动出击攻击那道黑影,却又因为顾虑攸以薇的安危,所以行动颇有些掣肘。
不远处的人听着猎猎的打斗声,不觉都开始审视自身。方才的森柏将军已经几乎耗得八大家主脱离,如今这打斗引起的动静,单用听得就能够知道来人明显比森柏更加强大,可是离花陶一人与之对上,却也丝毫没被占了上风去,这,就是天生异灵根的强大啊!
他们这些人,在此地混迹久了,便只觉自己天下无敌了,原以为影主虽是为祸却不敢招惹他们是因为忌惮,现在想来,原是他们根本不配做对手。
离花陶这边,虽有掣肘,却也还是在最后用了小计,逼得黑影主动放弃了攸以薇,就在离花陶准备继续攻击之时,那黑影却不原再打驾风而逃。
地上的攸以薇和逃跑的黑影,离花陶最终,选择了前者。
回忆止。
待离花陶的双眸一点点变得清明,筱熙枂就知道,关于攸以薇的所有事情,离花陶在今时,终于不再任它由记忆封存了。
“救下她的时候既是真心,便也无需有任何负担,阿陶,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筱熙枂抬手摸了摸离花陶的头顶,笑得温柔而宠溺。
“救她?师父,我不是她的救赎,永远不是。”筱熙枂摸头的这个动作,说起来离花陶是嫌弃的,所以不动声色的把那只大手从头顶拿开,然后起身下榻。
行至门前倚门而立,离花陶也不回头,却是细细说着后来的事。
“我原还好奇,一个影奴为何会有大半个影主的战力,却没想过,那影奴挟持之人,本就在源源不断供以它灵根之力。
她一步一步计划紧凑,将所有人引入了那个小院,八位家主近一半折在了那里。我虽然知那是他们贪欲所起自相残杀,可是,若不是黑主以薇的手段,那些所谓的珍宝如何会出现在那些人眼前?
我原以为,是我自己一步步找到了出那个诡异院子的办法,却忽略了是谁一直在给我提示。
众人下山,独我与她留在了山上。
后来走着走着失散了,我原是发了疯似的满山寻找,可是,从我身边离开的是攸以薇,回来的却是黑主以薇。
最后一刻,我知道黑主以薇就是攸以薇的时候,那一剑我还是刺了出去,未有丝毫犹豫停歇。
师父,两个傻子打架,旁人看来,会否觉得,有趣极了?”
“阿陶不傻,阿陶只是,活得太清醒了。”筱熙枂轻叹一口气,他的阿陶,从来都活得很清醒。他知道,这一世的北离花陶,虽不似前头那七世过的凄惨,甚至还天生拥有了异灵根,就连家世也是颇为显赫,可是,相对的,却也失去了拥有亲情与友情的权力。从第一次用寻梦术见到离花陶,筱熙枂就知道,这个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其实比任何人都敏感的要死。
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那么好?因为她自己其实也没有家人的陪伴,她也是吃够了孤独的苦的,所以,她救下了攸以薇,并且愿意给她余生寻找一个保障。
为什么明明在追杀影奴和查看攸以薇伤势之间选择了后者的离花陶却还是在得知攸以薇其实就是影主黑主以薇的时候还是毫不犹疑的下了杀手?因为使命所致,师意难违。
但是,不伤心么?不是的。若不是伤心,若不是无法原谅自己刺下去的那一剑,离花陶怎么会从不在人前提起,甚至纵容那段记忆消散在脑海之中。
思及此,筱熙枂直觉的再这样下去离花陶终会把自己逼入一个绝境,于是扮起严师的样子,顺口下达了今天的课程:“五十遍剑昼。”
听闻剑昼两字,离花陶也顾不得自嘲了了,猛地转身回到筱熙枂身边,俯视坐在小杌上的筱熙枂,尽量放软了语气:“师父,剑昼难练,咱们换一个呗,或者,减一半也行啊。”
“没商量。”音落,这次换筱熙枂起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离花陶见筱熙枂出了房门,只得无奈跟上。
桃花树下,粉色的花瓣似乎悄悄蕴含了刺灼人心的力量。
“稳住心神,剑昼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离花陶练的认真,筱熙枂也恰到好处的指导。
但也偏偏是这句指导,乱了离花陶的心神。剑锋微芒,变故陡生。本该直上云霄化作光雾以为昼的光之剑,却剑锋偏转,向着筱熙枂刺去。
“师父!”离花陶见状,忙要收剑,却发现此时灌满灵根之力的光之剑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眼见剑尖就要刺伤筱熙枂,离花陶赶不及阻止于是不可自抑的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