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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副本三 子不语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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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薄臻绝世欧皇人品的保证,第二天一大早,先是张娘子让丫头送来了马家的信儿,说是今天傍晚用过饭就去马家,管事提前安排事物,明日就开工;再是段平歌带着东西去吴家,人还没回来,队伍通讯内已经分享了新的文件,季栩何打开一看,正是吴七和徐昌平的谈话,随后段平歌回来,解释说吴七一说这件事,光辅就提醒他解锁了新资料,他还没来得及看,只知道有重要内容。
季栩何彻底振奋,简洁地通知了段平歌傍晚的事,就专心看起了视频,认真看了两遍,将那首打油诗一样的东西彻底记住,也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几人快速吃完,乘着里段平歌走还有点时间,分析起这四句话来。
东柳南徐三丈坟,一丈一尺莫近人,灰鸦坟前埋新客,一生一世一双人。
东柳南徐好理解,因为陪嫁妈妈说过,正是指南门外的两个村庄,徐庄和柳庄,梅家家谱中也有记载,“云城往南三十里,有徐氏大族聚居,或有见闻,其人自言为徐庄人士,遂为旁人所知;徐庄往东,过白水河,又见一村落,其中多柳树,故而名为柳庄。”而三丈坟,按照他们目前所知,应当是指是徐庄往云城路上的那片坟地,以三丈代指其范围较大。
第二句的含义,季栩何与苏宁和及梅长亭三个文科生商量了好一会,其他理工科人士只安静等他们的结论。最终三个人达成一致,这句话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外人最好不要靠近,因为徐庄的人自然要进城,时常会经过,况且既然为祖坟,祭祀祭拜一定都要去坟头,结合徐昌平所言,这句话是告诫“外乡人”的,也打消了段平歌想要去徐庄那边看看的念头。
后两句的含义就不如前两句那么清晰了,最主要的是“新客”一词的含义,若是根据最后一句话,新客应当作新婚夫妻理解。但这样说来,再结合马家婚事将近,副本要求安全存活这两点,立刻多了几分凶险,让季栩何感到有些不甘。
孙宁和试图将新客一词理解为新死之人,但这样一说,又无法理解“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要在这首诗中,比起新婚夫妻更不合理,最终决定暂时作后者来理解。
至于徐昌平所谓的城外魍魉横行一事,几人暂时保持警惕但不过分在意的态度,过分警惕会让自己心态不稳,何况按照徐昌平的说法,他们应该是已经受到了“圣母的庇护”,一切还是要看后续。
这件事争论了多半个钟头,一直到张家的小丫头来敲门叫段平歌才定下来,季栩何脑袋里各种思绪纠结,有点不放心段平歌一个人去马家。
“放心,我有分寸。”段平歌看出来季栩何眼底的担忧,向薄臻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导季栩何,“马家是一定要去的,马上就是第九天,马家一定有什么线索。”
季栩何抿了抿嘴,最终再没说什么,薄臻拍拍他,“老段军人出身,也带了道具,不会有太大问题。”
段安歌也信心满满,“我哥很厉害的,他当初可是兵王。”
季栩何没办法,也十分明白段平歌是最适合去马家的人选,送走了段平歌,他就开始整理目前已有的线索,希望能看出来其中的联系。
海龙圣母目前为止一直是一个极其正面的形象,她帮助云城度过天灾,护佑一方,以至于自己“神力虚弱”,在这秀云街是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季栩何也未曾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他时常怀疑会发生诸如“献祭”这类的事情,但每每和张娘子或其他邻里旁敲侧击地打问,都没有听说过海龙圣母庙要什么供奉,甚至每年的祭祀都是用特制的面点代替五牲,秀云街几乎没有为祭祀花费什么。
若是邪神,这么多年纯素供奉定然是不行的,秀云街也几乎不曾有过人失踪的消息,老人也极少有疾病死去,绝大多数能寿终正寝,偷偷利用活人献祭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由于目前除了简单的符篆,没有其他任何更有用的道具,又因为徐昌平的告诫,他们没办法前往徐庄,现在唯一能等的,就是段平歌的消息。
……
马家的宅子很大,段平歌和四五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站在一起,被门房引进了前院,在前院等着管事。没一会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带着三个壮汉从左边的拱门走出来,看见院子里的年轻人,微微仰头点了点数,这才对着门房摆摆手,让门房离开。
段平歌一眼看见跟在中年男人身后的吴七,作出有点惊奇的表情,吴七对着他微微点点头,就听见中年男人说话。
“我是这马府的大管事,你们叫我钱管事就行。这回咱们府中要办喜事,招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把我们二少爷的院子修整一番,好让新奶奶进门。”
中年男人停了一下,指了指三个壮汉,“这三位是你们的工头,就负责指挥你们干事,放心,不是什么重活,最迟大后天就能干完,他们只负责教导你们,让你们熟悉活计,只要好好干,能没毛病的提早干完,老爷自然有奖赏。”
年轻人有六个,三个壮汉很快过来,一人带了两个,吴七选了段平歌和另一个高个儿青年,钱管事看人都选好了,这才沉声说:“屋子里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另有人收拾,现下已经差不多完了,你们几个负责的,就是院子里花园,院内门窗上新漆和给窗子换新纸。”
他先指向一个皮肤粗黑,手上长着厚茧的小眼睛男人,又指了指跟着那男人的两个有点胖的年轻人,“罗大是家里的园丁,跟着他的两个都是他的学徒,他们三个就负责花园。”随后又指了指吴七,“吴工头负责屋子里的装修,只是顺带照看换窗纸的人,这两个都跟着他干过活,手脚利落,正好合适。”最后才指向身材最高,面相和善的男人说:“这是李匠人,负责粉刷,带着的也是自己的学徒,负责上漆。”
几个年轻人之间相互看看,都点着头,示意自己听见了管事的安排,钱管事看几人都没问题,叮嘱了三个年长之人几句,又有小厮来叫,很快就从左边的拱门走进去不见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各自带着人,也向着管事走的方向走去,穿过一个小花园,又走过一条回廊,好一会才到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门口,院门上的清漆的确剥落了不少,露出粗糙的木头表面来,门口随意地栽种着几丛花草,也没怎么被打理,胡乱伸展着,看起来有些荒芜的模样。
罗大走在最前面,站住脚,对着几人说:“这就是将要作为二少爷婚房的院子,因为比较大,二少爷又是个爱热闹的,一直没住在这里,不过眼下新奶奶要过门,二少爷就要搬过来,房子早已经收拾妥当,只差院子里这些活计。”
“罗叔,这门为什么不直接换了,而是要重新上漆?这门也旧的不行,上漆也改不了什么。”
跟着吴七的那个高瘦男孩忽然开口问道,语气很是亲近,看起来是认识罗大,罗大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门是有讲究的,不能换,只上漆就行,到时候大红喜字一贴,也看不出来什么。”
男孩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罗大推开门,进到院子里,果然,这院子有三间正房,四间厢房,和孙家差不多大,院子中间有一个大花坛,放着月季、芍药还有些不认识的花草,都在花盆里,看起来是要移栽进花园。罗大给几人示意这就是他们三个干活的地方,又说院外也要种些新的,还指了指几间房子的木门,说也要上漆。
吴七接着罗大的话,说所有房子的窗纸都要换,又带着几人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需要换窗纸的窗子。
对比下来,换窗纸的确是比较简单的事情,段平歌打量着院内的一切,房门都关着,窗户也没开,看不到房内的模样,他确定了一点,这院子的格局,排除门面房和后院,和孙家、绸缎庄的房子几乎没什么区别,再仔细想想看,隔壁张家的院子,甚至他只大概看了几眼的西街玩家的院子,似乎也是同样的格局。
联想到刚刚管事说的“房门有讲究”,段平歌心里一跳,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同小异的构造,就像是防备着什么,也能说是抵御着什么,若是想到这一层,那马家二少爷不住在这院子的缘由,大概也需要深究。
几人看过院子,罗大嘱咐了明天开工时间,就带着自己的学徒先走了,李匠人紧随其后,吴七带着两人,最后走出了马家。
高瘦男孩和吴七似乎不太熟,也不太说话,只告诉段平歌自己姓裴,叫裴旭,听到段平歌是才来不久的外乡人,眼神闪了闪,很快就跟吴七告辞离开了。
吴七带着段平歌一直走到大街上,才开口说:“刚才那是裴家的孩子,裴家和你徐叔一样,都是明法寺的管事,不过裴家一直觉得外来人不够信仰圣母,向来不怎么和外来人交往,反正只是这几天的事儿,你也别忘心里去。”
段平歌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在意这些,吴七叹口气,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只嘱咐段平歌明日好好干活,也回家去了。
段平歌目送吴七消失在路口,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步向着点心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