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华笙箫》桃花庵下丷

8、第一尾 《烟花谢》-7.失去的东西

　　把水子晴送走后，月央一个人早早地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等。可是，直到弯月升至半空，也没有等到南玖洛，反而等到了一身伤的温如瑾。
　　月央还来不及为南玖洛失约而伤心，远远地就看到走廊尽头一瘸一拐地扶墙走的少年。她立刻站了起来，小手提裙，轻盈地跑到温如瑾面前，一边上下打量一边着急地询问：“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月光轻柔，将她本就温婉如玉的脸庞照的更加和暖，隐隐能看到她细腻的脸上短短的绒毛，平日里总浅笑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担忧，温如瑾情不自禁地抚上月央的脸庞，笑着回答：“我没事。”
　　脸上的异样触感让月央一愣，她抬头却不想直接望进了温如瑾春风般的眼眸，里面毫不掩饰的柔情让她猝不及防，只好匆匆地收回手，保持距离，不敢再看那双溺人的眼睛。
　　温如瑾被她的举动拉回神，知道自己刚才很失礼，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伸出手了，只是觉得想摸她。他收回左手，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视线也稍微飘忽了起来：“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把你看成了我母后。以前习武受伤后，母后也会..这样..担心我。”晚上视线不清，恰好遮住了他脸上两抹淡淡的红晕。
　　“这样啊，那你母后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呢。”闻言，月央心里长吁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对他甜甜一笑。怕他会想起伤心事，月央马上又转开了话题：“你上药了吗？需要扶你去休息吗？”
　　月央的笑容一直都很美，此刻温如瑾看着心里闪过了一丝不知名的情绪，闷闷的，然而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样的，他就忽略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情，对她点点头：“练完武之后就上过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对了，怎么这么晚你还在院子里？”
　　月央俏脸一红，埋下头左瞟右瞄，支支吾吾说不出声，只好转身闷头小跑回房：“唔...天晚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温如瑾看着月央有点落荒而逃的身影，很是好奇她留到这么晚的原因。想到刚刚她女儿家娇羞的样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她在等..自己？如果说刚刚因失神摸了月央的脸庞而导致有点脸红的话，那么此刻他已是红云密布了。他抬手遮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从指缝中依稀能看到温如瑾眼里波澜起伏的模样：我在..想些什么啊，她是我的..妹妹。
　　而不知道差点被猜出心思的月央，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她平躺在床上，望着床帘想着南玖洛失约的原因：那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来了吧？他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我每天都要和他一起，他厌倦了？......想着想着，月央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了沉睡。
　　“青青，我是子衿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回来了。”
　　“子衿？我不认识什么子衿，你放开我，我喊非礼啦..”
　　......
　　“青青，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时青青，前生今世，生生世世只爱慕风一个。”
　　“呵呵呵哈哈哈..好，好。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月央旁观着那个男子凄然转身，扬起的嘴角渐渐溢出鲜血，他伸手抹去，笑的更加惨淡，墨色的眼睛慢慢地变得猩红，妖艳却失了温度。月央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他在漫天锣鼓、红绸罗缎中一个人悲恸地离开。
　　当月央身处梦境的时候，她不知道她等了很久的人正站在她的床前。月央柳眉轻蹙，眼睛紧闭，细长的睫毛因为泪水彼此粘在一起，微微颤动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有着红晕，偶尔发出短促的哭声。南玖洛轻轻地坐在床头，伸出手拂去床上人儿眼角的泪水，青葱的手指在月的光辉下，显得更加苍白、透明。他盯着自己手指上沾上的泪珠看了一会儿，放入嘴里，一股咸而苦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你在难过。”南玖洛低喃，伸出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淡蓝色的光让月央的梦境变得模糊，忧伤的感情也冲淡了很多。额头上传来的凉意没有让她哆嗦，反而让她不由地产生了依恋，她无意识地将脸靠近，觉得很舒服，不想离开。
　　“呵..”南玖洛看着奶猫般可爱的月央不禁扬起了嘴角，眼帘半遮，温柔微露，轻轻地说道：“欠你的故事大概是还完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小七。”
　　睡梦中的月央感觉到额头上的凉意消失了，心中不安了起来，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挣扎下，又流起了眼泪。
　　本就是春心萌动，突如其来；本就是闲来无事，兴致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