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华笙箫》桃花庵下丷

10、第一尾 《烟花谢》-9.生生不息

　　清晨，经过露水的滋润，山上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神清气爽。月央挽起衣袖到小臂上，皓腕如羊脂白玉，她熟练地拨弄“草丛”，东捻西摸，在一片葱绿中她找到了折耳根。她眼睛神采奕奕，小心翼翼地轻推泥土，等到根须露出半个指节才割下。她没有把那一片全挖走，而是每片草丛都取了四分之一。想着取不尽，用不竭。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她额头上冒出细汗，还沾染了一些泥渍，许是擦汗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她放好最后一株草药，就近靠着树坐了下来。
　　微红的俏脸稍稍抬起，月央伸手搭在额头上，细碎的阳光在绿叶间跳跃，与她眼中晕染的流光相得益彰。小憩之后，她掂量了一下药篮，觉得差不多可以了，便走向附近的河流去洗手、洗脸。
　　医者的鼻子由于经常通过嗅觉来分辨草药，所以变得很灵敏，月央也不例外。就在她洗完手，洗脸的时候，她闻到淡淡的铁锈味。月央四处张望，却感到那淡淡的味道萦绕不去，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她凝神，最后怀疑是水中有血腥味。掬一捧水凑近一闻，果然是水里有味道。她重新背上篮筐，谨慎小心地朝上游走去。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浓，瀑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从较远的地方，她就发现，这个瀑布竟然是倒着流，然而水却实实在在地流淌在河中。等不到她细想，她就在一块离岸稍近的大石后发现了雪白中带殷红的庞然大物。它胸口洁白的毛发因为血变得猩红，就像傍晚的火烧云一样，从胸口漫延开来。血水氤氲在它胸口一块，水冲去一块，立即流下来一块。它的四肢和尾巴被水冲得紧贴大石，也是因为这样，它才得以没被冲走。
　　月央被眼前的大犬惊呆了，不禁屏住了呼吸，害怕它跳过来伤害自己。不一会儿，她注意到这头大犬似乎很虚弱，呼吸若有若无。她看到了它胸口的伤，几番挣扎之下，终于是担心战胜了恐惧，一边暗自打气“没事，它晕了，没事没事...”，一边踏进河流。
　　离岸近的河流稍微没有那么湍急，她刚踏进一只脚，面前一丈远的大犬突然睁开了它那双血红的眸子锁住着了自己，吓得月央愣在了原地。就在月央回过神，想要逃跑的时候，它又闭上了眼。月央从它眼中似乎看到了安心，她长吁一口气，继续前进。泉水过腰，她以拥着大犬头的姿势，尽量避开伤口，吃力地拖着大犬。等到她奇怪自己看得懂大犬的眼神的时候，她已经将大犬拖到岸上了。本来月央想拖得更远些，但是无奈力气小，而且大犬的伤势也不能再在碎石地上拖下去，所以她仅将大犬拖离了水边一点点。
　　她从药箱里拿出小型捣药杵，将刚采的小蓟、大蓟洗净捣碎。然后取下束腰带，浸湿以后轻轻擦大犬胸前伤口的边缘，将脏东西擦去。她半跪在大犬身边，俯身，樱唇温柔地吹着它的伤口，小心地抹上草药。月央面色娇红，因为一气呵成的动作有些微喘。她全神贯注地处理大犬的伤，因而没有发现刚才还晕乎的大犬，现在正睁着红宝石般的眼瞳看着她。
　　心口痒痒的，不只是因为月央的治疗，更多是因为拔除了的情种在心脏更深的地方重新长了出来，于是伤可以自动痊愈。这下大犬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不知道怎么处理面前这个瘦小的家伙。它不作思考，随着本能打量着她。扎好的乌发现在有些凌乱，却还比较完好地成一小揪的形状。印象中应该是长发才对？它这么想着，身体也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月央吃惊地抬头，意外地望进了一双清澈的血色眸子中。发髻被眼前这个“伤患”破坏，青丝垂落至胸前，微卷。不知道为什么，大犬爱极了眼前的她红唇轻启、皓齿半露、震惊茫然、不知所措的慌张模样，这种恶作剧般的幼稚行为明明一点都不符合他向来的做事习惯。
　　看到大犬眼中闪着笑意，月央无奈嗔笑，内心的害怕一扫而空。她也不和伤者计较，继续处理好它的伤后，拾起断掉的蓝色发带，随意地将散落的头发又重新盘好了。大犬又欲伸出爪子，却被月央一手拍下：“你够了哦，再弄断我就真的盘不了了。”月央装出严肃的样子，内心却是软的不行：啊，刚刚事态紧急，现在一回想..这触感好喜欢..喜欢大头，喜欢大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