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承我意》十年承亦

8、第 8 章

　　问心把面具放在一旁。
　　“师父，今天师叔给我讲了好多他以前游历的故事。”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你不给我讲。
　　“你师叔和你一样贪玩。”
　　行渊愣了半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温温然地吐出了这句话。
　　行渊向来情绪波动不大，即使有什么异常，问心也很难察觉出来。
　　“我听说修仙之人是不老的，还可以学习法术！”
　　问心显得有些激动，如果她能开始修仙，这样她就可以和师父一样，她就可以更多的了解师父。
　　行渊轻笑一声，见问心如此高兴，他打了个警钟：“录明仙门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可不怕！
　　“我师父可是录明尊主，我师叔还是录明仙门的掌门！”
　　问心说的头头是道，语气及其自信。
　　“明天可没人帮你。”行渊瞥了问心一眼，看着问心得意忘形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却丝毫没有失望的意思。
　　行渊以为问心会反驳他几句，却没想到问心一反常态，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转头看了问心一眼，半晌，低下头笑了一声，又抬起头看着远处，眼里划过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温柔。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啊。
　　他感慨。
　　问心没注意到行渊在看她，一心只想着明日的试炼。这场试炼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若是通过，她就可以开始学习法术，就可以自己去了解录明仙门。她没有记忆，一醒来便在竹木屋从未离开，也许只要走出这片竹林，她就可以知道她是谁，来自哪里。她想去了解一切，也想去了解行渊。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录明尊主的徒弟，会是她。
　　而调查这一切的前提就是通过录明仙门的试炼。
　　两人坐在一起，却各怀心思。
　　沉默了半晌，问心耐不住，就开始自说自话。一个人说说笑笑半天，也不在乎行渊是否跟着附和几句，不过行渊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偶尔点点头回答几句。问心当然还是以自己开心为主，时而指星星指月亮，时而站起来在屋檐上走来走去，也不怕摔下去。
　　行渊就看着问心自娱自乐，什么话也不说，他们一个闹一个看。
　　问心站在屋檐上，看向远处，听到身后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问心没有防备，随着力道前走几步，到了屋檐边缘，只觉得手的力道重了几分，纵身一跃，落在了地面。
　　问心还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行渊，语气里夹着茫然，“怎、怎么下来了。”
　　行渊松开搂住问心的手，“该休息了。”
　　问心站直了身体，正准备开口，却被行渊打断了。
　　“别忘了明天要做什么。”
　　问心“哦”了一声，即使不情愿，也得回去好好休息。
　　问心回到屋里之后，听到从行渊那边传来悠悠的琴声。不明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奏琴，但也只是想了想，没放在心上。
　　一夜无梦。
　　第二天问心醒得早，起来后，发现行渊竟然比她还早。想来昨天她睡着的时候琴声还没停，她起得早是因为今天有试炼，她紧张，那他呢？
　　问心不解，远远地看着行渊。
　　行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发现问心正看着他。
　　“师父！”问心挥挥手，大喊道。
　　行渊朝着问心这边走过来，问心小步跑过去，朝他笑了笑。
　　问心一看见行渊就会不自觉地笑起来，他可以帮她赶走所有的坏情绪，即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
　　“昨天给你的东西呢？”
　　“在这呢。”问心从背后拿出那只孔雀面具。
　　“别弄丢了。”行渊拿过面具，给问心带上。
　　“试炼期间，不许摘。”行渊和问心挨得近，行渊只是轻轻低了低头就能在问心耳边说话。
　　问心对于突如其来的气息吓得不敢动，印象中她和行渊第一次靠的这么近，属于行渊的气息不断地在问心耳边蔓延。
　　问心没说话，静静地等着行渊给她带好面具。
　　问心想的出神，行渊收了手她都没注意，猛地回过神来便连忙说知道了，行渊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两人一看发现来人是温铭。
　　温铭正站在门边看着行渊和问心，问心显得有些尴尬，看温铭的样子应该是站了好一会儿了，不知刚才他看见了多少。
　　温铭故作咳了两声，就往院子里走。
　　“哈哈......两位好兴致啊。”温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行渊瞪了他一眼，温铭摆了摆手：“我是来接心儿的。”
　　行渊根本不相信温铭的话，说不定先带问心去仙门转一转，再去参加试炼，他并不赞同问心在仙门里露面。
　　“心儿，你先出去，我和你师叔有话要说。”行渊说。
　　问心哦了一声，就往外走。
　　行渊直到问心彻底地走出了门外才开口。
　　“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
　　温铭点点头，自从问心出现以后，他就再也没离过这竹木屋。
　　“我需要离开五天。”行渊说，“心儿试炼之后，让她去你那。她的面具上有法术，不可让她摘下。”
　　“你又去找吗？”温铭眯了眯眼，他知道行渊这么多年来都在做些什么，为此付出多大的心血他都看在眼里。
　　“别让心儿发现我不在，还有她的身份。”行渊说得认真，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他必须小心。
　　“你一定要瞒着她吗，”温铭说，“到最后她还是会知道的，你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再说。”默了半晌，行渊丢下一句话，就往外走。
　　温铭看着行渊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跟着往外走。他性子洒脱，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得下，开开心心地过了这么多年，早就看淡世间了。
　　问心一个人在外面没等多久就看到行渊走了出来，接着后面就是温铭。
　　行渊走过来，一直看着问心的面具，眼神里不知含了什么情绪，好似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心儿，”一扫平日的语气，他喊得有些暧昧，语气里都有了几分温度，“面具不可摘下。”
　　大概有些不相信，又反问一句，“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父，”心儿笑了笑，“心儿会听话的。”
　　问心从心底里是信任行渊的，几月以来他与她日日相伴，那声“师父”更是唤了不知多少声。她信他，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去完成，她信，所以无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