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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 ...
J市是一座坐落在东北,占地面积不大,空气清新,民风淳朴的十八线小城市。这里的生活没有大城市的匆忙,却让人舒服自在。气候四季分明,只不过太过于分明,尤其是冬天零下三十几度,出了门就让人牙齿打颤,可这里的人却仿佛每一天都活在春季,温暖灿烂。
城市里有四所高中,其中英才中学是整个城市师资力量和教学质量的佼佼者。每年都会有很多家长,挤破了脑袋把孩子送入这所学校。
又是新的学期,英才中学的操场上学生们整整齐齐的排着方阵,为了开学前的运动会而做准备。秋天的太阳总是比夏天的还要毒,每个学生脸上都是红红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心里都巴不得赶紧回家睡个好觉。
“对齐对齐!你们把口号喊得响亮一点,一天天跟没吃饱饭一样。”理科高三六班的方阵前面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看起来有些壮壮的凶凶的中年男子狠狠的盯着班里的每一个学生。他是整个学校学生最惧怕的老师之一,不过就算再可怕的老师也逃不过被起外号的命运,他姓康,人又看起来凶巴巴的,所以人送外号“康师傅”!
高三六班的学习成绩并不算得上好,整个年级十个理科班,这个班级一直在中等左右来回摇晃。平时的纪律问题也会让老师头痛,有很多老师一听要给这个班级上课头都大。他们班的学生经常听见一句话,“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大概学生本来就是不好带的吧。
方阵一共四列,男生两列,女生两列,由高到矮依次排列。最前排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孩身高大概170公分,很清瘦,扎着不高不矮的马尾,三七分的斜刘海,脸上还有着一点婴儿肥,整体看上去并不算很好看,但有一种让人很舒服很有保护欲的清冷气质。
她叫林寒曈,在这个班级里除了身高和唱歌好一些,仿佛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她是一个内向的女孩子,不太善于主动跟别人交朋友,但其实又是一个很爱交新朋友的人,只要别人跟她主动聊天,她一定会跟人家熟络起来,简而言之她就是个慢热的矛盾体。
“这么热的天,什么时候结束啊,我的天!”林寒曈旁边的女孩低声跟她说。
“不知道呀,咱们都高三了,没想到还要参加运动会。”林寒曈糯糯的说。
“你看着吧,这康师傅今天是不会放过咱们班了。”那女孩话音刚落,就听康师傅吹了一下脖子上的口哨,让她们原地休息。
林寒曈看着旁边的女生笑了一下“猜错了吧,哈哈。”
三年六班的学生就这样席地而坐,两个齐刘海的女生挪到林寒曈的面前。一个稍微高一些,165公分左右,杏仁眼,一看就是乖乖学习的三好学生,她叫董迟雨,也是林寒曈的同桌。另一个稍微矮一点,眼睛小小的,但是皮肤白白净净,她叫彭伊加。她们两个坐到林寒曈的身边。
“你们大高个可真好,我们在后面是什么都看不到。”彭伊加笑嘻嘻的对林寒曈说。
林寒曈:“那可不是,要是走不齐,挨骂的也是我们,没听过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吗?”
“曈曈,你快过生日了吧?”董迟雨突然问道。
“我还有一阵子呢,什么时候树叶落满地了,就到我的生日了。”
彭伊加:“说吧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林寒曈:“什么东西?生日礼物不应该是惊喜吗,你问我?这题我是不会解了。”
彭伊加:“我这不是想着买的东西万一你不喜欢,还不如直接问你。”
林寒曈:“喜欢喜欢,加加买什么我都喜欢。小雨你打算送我什么?”
董迟雨愣了一下,对着彭伊加:“刚才还说你这没有惊喜,现在问我要给她买什么,这种人……”
林寒曈捂嘴大笑:“我这个问题问的确实也是有瑕疵。”
就在全班都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那么刺耳的口哨声打断了她们的休息,大家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的时候,听到一句与康师傅严厉的嗓音不一样的声音。“起来了,跟我来这边。”
林寒曈起了身,抬头。看到一个身穿深蓝色运动服的男生,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瘦瘦的,头发是比班级里男生的卡尺长两三公分的长度。眼睛是若有若无的桃花眼,不大但是很清澈。整个人身上的运动青春气息很足。
听到他说的话,整个班级慢慢悠悠排好队形,跟着他到了一个操场上有阴影的一块空地。
林寒曈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想让大家不那么热,才把她们带到了这个有轻轻凉风吹起的地方,与刚才太阳暴晒的环境相比,这简直是幸福宝地。
林寒曈刚回过神坐在地上休息,再看,这个深蓝色运动服的男生已经不见了。
“果然秋天的太阳是毒老虎。”彭伊加和董迟雨习惯的来到她身边。
“曈曈你想啥呢?”董迟雨问。
林寒曈:“啊,没什么。咦,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他。”
彭伊加:“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去年毕业的学长?”
董迟雨:“没准是老师呢,你没看他穿的跟其他老师一样吗?”
林寒曈:“我感觉可能是派来组织我们这次运动会的吧,咱们学校哪有那么小的老师,你说他是毕业的学长都更靠谱些。”
董迟雨:“反正跟咱们也没关系,快快快,曈曈,给我们唱首歌。”
林寒曈清了清嗓子:“说吧,你们想听什么?”
其实林寒曈是一个有一些自卑的人,但是在于唱歌这件事情上,她总是会有一些底气,每次唱歌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光照在她身上。
董迟雨:“你最近喜欢听什么,就唱什么吧。”
林寒曈脑袋里想了一下,随后只用她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唱道:“七月的风懒懒的,连云都变热热的,不久后天闷闷的,一阵云后雨下过……”林寒曈从小学习小提琴,最近几年学业吃紧,父母也就暂时让她放弃了音乐,专攻学习。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唱歌,但声音干净温暖,音调也很准确,平时班上有人听了好听的歌曲不会唱,都会跑来让她唱几遍。林寒曈也从来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因为自己喜欢唱歌,也喜欢帮助别人。
就在《夏天的风》的歌声中,这场下午的方阵训练终于结束了。
在校门口林寒曈跟两个好朋友道了别,看见爸爸开车来接她,就上了车。车子慢慢地行驶起来,她看着窗外,心里总是想寻找些什么东西,可林寒曈自己也不知道,想看到什么。
林寒曈生活在五口之家,从小爸爸妈妈姥姥姥爷陪伴着她成长。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但父母有的时候管她很严,比如说在小学六年级大头贴很流行的年代,几个小伙伴放学后找她一起去照大头贴,可是当时她的零花钱已经花完了,说自己就不去了。有个女孩说没关系可以帮她垫上这五块钱,明天再还她。林寒曈那时候毕竟年纪小,看到别人这么说也就去了,想着反正自己又不是不还。回到家里还兴高采烈的跟爸爸妈妈说这件事情,以为这不是多大的事。可谁想到下一秒,她爸爸一个耳光就打了上来,怒气冲冲的说:“小小年纪,居然学会借钱了?”林寒曈其实很懵,但她从心里很惧怕她的父亲。也不敢说话,只能捂着脸开始哭,哪怕那一刻她的耳朵有一些耳鸣。
可能她自己觉得没有多大问题的事情,很多次引起了父母的爆发,久而久之她有些惧怕她的父亲。想要的东西慢慢的也都不会跟家里说了。
尽管如此,其实她的父母很爱她,可能这么严厉,也只是希望她以后少走弯路。吃的穿的用的也从没少过她,父亲从林寒曈上中学开始就会一直接送她,风雨无阻。可进入青春期之后的林寒曈,跟父亲说的话少之又少,一般的事情都是跟妈妈说。有次在酒桌上,她爸爸喝多了说自己在路上看到其他父女之前说说笑笑特别的羡慕。林寒曈听了很自责,她不是有意疏远她的父亲,心里也十分想贴近他,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父女之间。也许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林寒曈的姥姥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而她的姥爷则是一个有些口音的南方人。林寒曈从小跟姥姥姥爷的关系很好,每天说说笑笑,是他们的开心果。每次成绩没考好的时候,她们也是林寒曈的避风港。
林寒曈的学习成绩,跟她这个人一样,不上不下,中等生。虽然理科学得不怎么样,但在分班的时候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理科。其实林寒曈小时候成绩很好,还是班级里的文艺委员。因为在整个学校的艺术节表演过小提琴,基本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对她印象深刻。林寒曈时常怀念小时候的自己,因为太多人注意着她,自己也好强,就连跳绳跳不好,都要回家反反复复的练习,她妈妈看不下去了就说“跳绳不好没关系,学习好就行了。”林寒曈小小的年纪却坚定的说“不,别的同学都会,我为什么不会?”她妈妈那时候眼里仿佛有束光在闪烁。当时学校每年都会有朗读比赛,可一年级的林寒曈朗读并不好,没有参加。班里的一个女生参加后,拿到了二等奖。林寒曈不是跟别人攀比,只是觉得,这些事情自己应该也可以做好,之后她苦练了一年,终于等来了朗读比赛,最后拿到了三等奖。
林寒曈的小学时期可以说是她整个学生时代的巅峰。比如说整个市的大型活动,学校把稿件发给了她让她好好背诵;再比如,市里让每个学校每个班都出两首歌参加合唱比赛,而她就是老师指定的领唱;还有团体操比赛时,她所在的队伍有一些瑕疵,上面指挥的老师就会说“林寒曈那一排最后那个女生再低一点”这些都是林寒曈心里的小骄傲。后来林寒曈五年级的时候转学了,从那以后成绩也下降的很快,到了任何地方都再也不是那个闪闪发光的林寒曈了,尽管她也有尽力把事情做好。可久而久之,林寒曈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再也没有让别人对她有深刻记忆的地方,她也没有了儿时的斗志,维持现状成了她生活的常态。
高三的她们就这样开学了,每天早晨要比别的年级提前一个半小时上早自习,本来应该很讨厌早自习的她,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一些小期待。
早上六点左右,她在校门外下了爸爸的车,刚进入校门口,整个校园里也没有几个人。林寒曈之前迟到过一次被老师罚了站,从那以后宁愿早一些,都绝不迟到。早起的鸟儿果然有虫吃,这一抬头,在操场上临时搭的排球网旁,有六七个人,其中有一个穿着黑红相间棒球服,纯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的男生吸引了林寒曈的眼球。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把她们队伍带到阴凉处的那个人吗?她心里大概有了些许答案,这应该是她们学校新来的小老师吧。
就这样林寒曈表面上若无其事,余光却瞟着他那里,慢慢悠悠的进入了教学楼,消失在了某个人的视线中。
这其实是一个十年前的故事,最近一直在我脑袋里面浮现。所以决定把它写出来,分享给有缘人,也是给自己青春的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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