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魔堡的衣橱之后》兽云弓月

10、第十章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小朋友有没有问号巾萝不清楚，但是眼前的她，是真的很多问号。
　　她一个不能动的橱子精，最大操纵范围就是这个房间，这还是因为海莉殿下的馈赠。出了这个房间，她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神识状态，说话不能说，东西不能拿，能帮什么忙？
　　巾萝尽力用棍子在地上拼凑了一个“？”的形状，试图表示她的意思。

　　赫利斯盯着地上这个符号，虽然看起来很陌生，但是他却神奇的心领神会了。他清了清喉咙，缓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留在海莉殿下的房内。但是目前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被厄克认为是他的妹妹——海莉殿下，但你并不是。同时，你只能让这房间内的东西动起来，但是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别人都看不见你也感受不到你对吗？”
　　巾萝疯狂点头，一脸惊奇，有种对方抄了答案的感觉。

　　赫利斯看着面前疯狂晃动的棍子，不知怎得，竟然有些可爱。他轻笑了一声，眼睛亮亮的，继续说：“上次我被法尔特抓住的时候，你是不是到过我身边？”
　　巾萝一头雾水：“法尔特是谁？”她又摆了一个“？”的图案。
　　“就是在那边的房间，尽头倒数第二间。”赫利斯伸手指了指。
　　巾萝恍然，噢，原来那个毛毛球叫做法尔特啊。接着确定的晃了晃棍子。

　　赫利斯得到确定，思考了一会说：“那时候你掠过我的身边，我其实感受到了。不过以为是错觉，但是昨晚你又经过我身边时，我又能感觉到。这可不可以说明，只有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巾萝其实也在怀疑这个事情，难道说他们同样的发色就是契机？难道说，其实人类的头发和蚂蚁的触角相似？相同发色的人互相触碰可以传达消息？这也太现实魔幻了吧？巾萝拿着棍子左右摇了摇表示不清楚。

　　赫利斯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准确的，以及，为什么只有他能感受到这个灵魂？这些都是暂时无解的谜题，只能按下不表。不过，他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确定。

　　“上次，我被抓住的时候，也是你帮了我吗？”赫利斯的声音很轻，很慢，很认真。
　　“害，小事一桩啦，雷锋精神我传承嘛，算不了什么哈哈哈哈嘎嘎嘎。”巾萝得意地笑了起来。
　　赫利斯听着有些疯狂的橱柜的“嘎嘎嘎”声音，也忍不住笑了，是那种灿烂的，巾萝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的笑容。
　　“谢谢你。”赫利斯盯着巾萝非常真诚的道谢。
　　“害，这有什么嘛，这么认真，怪不好意思的。”巾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装作很忙的样子整理着房间。

　　赫利斯看着胡乱飞舞起的各种东西，勾了勾唇角，没说什么。

　　“对了，你说帮你，帮你干啥，怎么帮啊？”巾萝突然想起了一开始的话题，连忙摆了个问号。

　　赫利斯很快就反应过来，理解了巾萝的意思。“我是在想，如果只有我能感觉到你，而其他人感受不到你的话，你负责探路，我负责取东西，会很方便。你也应该清楚，我在城堡里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其他人对我都很排斥。我没有办法先探查好有多少人会出现，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成功几率会很高。”他顿了顿，又说：“如果真的被抓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你的存在的，你信我吗？”

　　巾萝看着面前这个苍白的男孩，心中既涌起佩服又心酸的感觉，在讲述众人都排挤他的事情时，他脸色平常，没有自怨自艾，反而在问“你相信我吗”时声音有些犹豫。

　　“信啊！为什么不信！我就一个橱子，有啥豁不出去的？我跟你说，你别看我话多，我人靠谱的很！任务交给我，一定保证顺利完成，我.....”巾萝莫名不想听到男孩那有些低沉的语气，急忙表明信念，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赫利斯感受到巾萝的急切，心脏仿佛被温水浸泡着，柔柔的。自从母亲走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有人对他表示肯定了。

　　“好的，那你探完路后如果有人你就碰碰我的右手，没人你就碰我的左手，可以吗？”
　　巾萝点了点头，两人商定好了一些细节，决定先实验一遍。

　　赫利斯打算带巾萝去厨房，当赫利斯终于明白了巾萝是想要一种能在地上画出痕迹的棍子时，他立马想到了木柴。
　　虽然这并不是巾萝想象中的笔，但是它的确能当笔用，用来交流是足够了的。这也不能怪赫利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笔这种东西。
　　烧过的柴火可以在地上画出痕迹也是他偶然发现的，但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如今已经是中午了，大多数人开始用餐，赫利斯打算先等高峰期过去后再行动。赫利斯和巾萝两个不同品种、不通语言的人静默地呆在一处，什么话都没有说，气氛很静谧，只有细细的灰尘在空中漂浮着。

　　赫利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一样，他摸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那枚骨头，放在手心，问巾萝：“这是你的东西吗？”
　　巾萝看见是海莉殿下给自己的骨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赫利斯手中，但还是点点头。
　　“它好像能掩盖我的痕迹，厄克和你说在房间没闻到我的味道时，我手里正好握着这个。”赫利斯摸了摸骨头。

　　巾萝有些惊奇，不可思议的围着赫利斯的手心转来转去。
　　赫利斯感受到巾萝围在自己身边，有些别扭，他把骨头放回柜子里，问：“你以前是魔堡的人？这骨头上有魔神的图案。”

　　巾萝摇头表示不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明这是海莉殿下送给她的。她想了想，接着拿出放在衣柜的里的一件海莉殿下的长裙，牵在空中像赫利斯展示，意味着是海莉殿下送的。

　　赫利斯看着面前漂亮的衣裙，“你的意思是，以前你是女孩吗？”

　　巾萝：......，这什么话？她现在也是女的啊！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不然如果直接摇头的话，她实在害怕连自己的性别都不保。接着又摇了摇头，还是在空中晃着衣服。

　　赫利斯明白了，“你是说是海莉殿下给你的？”

　　看见巾萝点头回应，他“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巾萝拿起骨头细细的看，实在没想到这骨头还有这用处，也可以说海莉殿下把自己的力量等全部注入了这块骨头，骨头带着她的气息，因此当赫利斯拿在手里的时候，厄克才没感觉到他的气息。
　　巾萝有些感慨，她继续看着，突然发现在一处地方，上面刻着一朵很小的花。她摩挲着这朵花，想到黑匣子里的赛本心脏，又想到海莉殿下消失的样子，心中有些沉闷。

　　“你怎么了？”赫利斯感觉对方情绪仿佛低落下来。
　　巾萝没想到赫利斯这么快能感受的到他人的情绪，她呼出口郁气，带着骨头到赫利斯身边，拿起骨头让他看上面那朵花。

　　赫利斯看见花也沉默了，他想，也许海莉殿下并不是大家说的那般，一切都只是表象。当他还和母亲相依为命时，就听城堡里的人说海莉殿下喜欢玩死人的骨头，她的房内挂满了以骨头做满的饰品。因此，不了解内情的仆人们都害怕海莉殿下，生怕抽出他们的骨头拿去把玩。

　　巾萝像想起什么似的，立马急匆匆的往海莉殿下的床头赶去，她记得，上面挂满了骨头。她取下一串骨头，拿着仔细地看，果然，每一块，每一块骨头，上面都有一朵花。
　　两人都沉默着，这个时候，不需要说什么，一切无声胜有声。

　　时间一份一秒过去，赫利斯估摸着厨房的人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仆人下午的任务是很多的，他们需要承担起使城堡运转的责任，因此，一系列日常生产都需要人力。魔，其实和人没有太多不同。

　　赫利斯轻轻唤了巾萝一声，两人准备着行动。
　　巾萝有些紧张，明明她平常也会出去蹿，毕竟自己呆在房里太闷了，还不如出去吃吃瓜，弥补一下没有手机和微博的日子。但是现在她可是肩扛重任，一下没弄好就把赫利斯给送到坑里去了，她才不愿当猪队友。

　　两人行动，巾萝先出房门四处看了看有没有在打扫的人或者其他人，确定了没有人后跑回来急急碰了碰赫利斯的左手。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没有对方没有触摸到手的一点实感，但赫利斯就是知道她碰过了。
　　赫利斯得到巾萝的确认后立马从门后蹿出来，脚步轻巧灵敏，目光尖锐，速度很快地往楼下跑，身体平衡掌控很好，移动的身形像一头正在捕食的猎豹。

　　两人配合得力，很快就到了厨房。凑巧的是，厨房里现在正好没有人，巾萝连忙移到躲在不远处的赫利斯身边，碰了碰他的左手，表示可以进去。赫利斯颔首，他先谨慎地环顾四周，接着快速掠进厨房，找到灶台，抽出一根尚带着火苗的柴棍，用脚把火踩灭了。

　　巾萝看到成功取得交流工具，十分振奋。绕着赫利斯转个不停，赫利斯眸子在厨房内搜索，他压低嗓音：“我需要食物，我先找找看。”巾萝碰了他的左手，表示好的。接着她也在厨房转着寻找。

　　但不知道厨房的人到底把食物放在哪儿，时间紧急，赫利斯担心有人会回来，“我们先走。”

　　巾萝有些懊恼，但也跟着赫利斯打算离开。

　　两人转身要踏出厨房，却没想到迎面来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