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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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陆言想着。
从昨天晚上回房间后，除了洗漱和上厕所就没出来过。最后一直在床上躺到天亮也没睡着。直到陆母今天早上敲了房门，不然陆言可能到吃午饭前都不会出来。“小言，起床了吗，起了的话收拾一下房间出来吃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母子俩一句话没说，小姨出去和朋友聚会，陆言的父亲昨天加班，得下午才回来，家里只剩下两个人，房内安静得很。整顿早餐下来，只听得见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
最后还是陆母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小言，等会儿妈妈一个朋友来家里，你帮着把家里收拾一下。”“嗯。”
收拾好不一会儿，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学术气息的女人，陆言在房间听见母亲和她朋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进屋了。两个人在外面聊得听起来挺火热的，但也会有突然沉默的时候，陆言怎么感觉都不像是特别要好的朋友重聚的情形。自己出去打了招呼，刚给客人倒了水准备回房间清净一下，就被陆母叫住了：“小言，阿姨等会儿在家里吃，我去买点菜，你招待一下阿姨。”陆母慌慌张张地说完一串话，便出门了。
陆言觉得纳闷儿，是好朋友为什么不一起去买买菜，聊聊天，还非要留着一个在家让自己尴尬。陆言决定去厨房切点水果缓解这种气氛。
当然，切完水果后气氛又陷入了一度尴尬中。最后还是陆母的朋友主动缓解尴尬的。
“是叫小言对吧？”那位阿姨很亲切地说。
“啊是的。”
“你们高中生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啊，我那个儿子整天就知道打游戏。”
“不能代表所有高中生，我的话喜欢画画写写随笔什么的。”
“随笔啊，真不错。诶，那你写随笔一般是写什么主题的？”
陆言沉默了一会儿，想起昨晚的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不确定地反问道：“您其实是我妈请来的心理医生吧？”所谓的陆母的朋友有些慌张了，尴尬地继续掩饰着：“怎么会呢？”陆言充满理智地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然后看了看阿姨的反应。“这孩子真是机灵。我确实是，但确实也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看了那本笔记，很担心，昨晚连夜联系了我。”陆言内心不知哪里产生的愧疚感布满全身，只是说了一句：“您有什么要问的就直说吧，我一一回答就是了。”
漫长的问答过程过去了，陆母也择时回来。陆言回了房间，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韩霜啊，你平时也多关注一下儿子吧，别老是那么拼命地工作了。”
“……晓丽，是不是情况不太好你直说吧。”
“这个……只要及时吃药，是不会有大碍的，你呢，就好好疏导一下。”
很有预料的，陆母哭了出来，晓丽阿姨安慰着。陆言自己倒没什么感觉，没什么难过的，好像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因为不想听到外面的声音，就带上了耳机随便放了首现代钢琴曲，随意地看着手机。打开飞行模式，ｑｑ马上伴随着几声铃声发来几条消息。
２０:３５
是本初不是子午：［图片］
是本初不是子午：［哈哈没想到你有这么非主流的时候。］
２０：４０
是本初不是子午：［如有冒犯，抱歉。］
２１:００
是本初不是子午：［生气了？］
２１：３０
是本初不是子午：［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冒犯，只是想问问你还好吧？］
是本初不是子午：［如果你看手机了，麻烦回下消息。］
２３:００
是本初不是子午：［陆同学，不好意思，下周请你喝饮料。］
……
陆言看到几年前的动态被莫本初拿来问事的消息后，几乎没几个正常的消息了，十几条消息几乎３/４都是道歉的。陆言寻思着这样不理一个智障儿童可能是对他的不尊重，于是打着字：……什么毛病？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发送。几乎是秒回，聊天记录屏页面显示着：
是本初不是子午：［没生气就好。］
屏幕前的莫本初正在网上查着学习资料，看到陆言回复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点进去。莫本初好像自动脑补了一个□□小混混拿着棍子，从脚到头来了一个镜头，到脸部时还专门给了个特写就是陆言本人的脸。想着想着，莫本初觉得搞笑，自己怎么会脑补出这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出于好奇，莫本初问了一个极其弱智的问题：你是不是□□老大啊？
正在写作业的陆言不耐烦地瞟了一眼手机，看到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懵了，接着以最快速度打着字：你才□□吧没想到学习这么好头脑却不太机灵。
一如既往地，莫本初以一种超级臭屁的感觉回复了陆言：啊原来你这么崇拜我（学习好）啊，骂人都要夸我一句。看到这句话的陆言马上撤回上一条消息，重新编辑着：给你脸了？莫本初干脆关掉学习资料一心一意等回复，看着屏幕那边的陆言炸毛地骂着自己，居然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只小猫十分傲娇＋生气的样子叫着，让对方不要过来。
后来，还是陆母过来终止了这场“对话”。陆母让陆言送了晓丽阿姨，陆言回来看了下药和服用注意事项，拿着一瓶就准备往出走。“小言？你去哪儿？”陆言边系着鞋带边回答道：“出去走走。”“可是马上要吃饭了。”“拜托了，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陆母想着昨天到今天的事，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要是在外面吃的话带够钱，注意安全，药的用量看清楚。还有……”似乎是有些难说出口，半天才道：“回来妈要和你聊聊。”陆言扶上门把手的手顿了顿，脑子里空白了。“别紧张哈，就是单纯地想和你聊天。”陆言不想说什么，推了门就出去。
耳机里播放着小众的＂Damascus＂，是一首钢琴纯音乐。过往的一切和导致陆言改变的事像老式电视屏幕一样卡壳着浮现在大脑，原本还没那么不安的心，在如酵母般的音乐和“电视”发酵下，涨在脑子里。陆言并不想在家吃中餐，直奔门口走去，正午的阳光刺得陆言睁不开眼睛。他半眯着双眼，拖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门卫。半睁着的视野中看不全前方，能看到的只有不远处的洒水车和不知是水还是雾的东西笼罩着闷热的空气，当然也有黄绿色像一团团颜料堆在一起的树叶。
还有，刺眼的阳光。
“ｈｉ～是不是想说‘怎么哪儿都有你’？”
呵，不是。陆言想着。于是回答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找你啊，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这不是觉得还是线下聊天有意思吗？”
“……烦死了。滚远点。”
对方好像没听到这句牢骚，还继续厚着脸皮问：“这附近有什么吃的吗？我没吃午饭就过来了，超饿。”
陆言白了莫本初一眼，也没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理都没理对方就往最常去的小吃店走去。
饭店。
小吃店面积不大，客人倒是多，还好空调开得足，不然得活活闷死在里面。陆言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莫本初也在他对面坐下了。气温高，一路走来身体的水分都被蒸发了，莫本初一坐下就倒了三、四杯水来喝。陆言点了一份冰粉，一碗面，莫本初也点了和陆言一样的。可能是水喝多了，刚点完菜就去了卫生间。
“原来你是来蹭饭的啊？”莫本初一从卫生间出来陆言就不满地对他说，就在莫本初上卫生间的时候老板来找陆言收钱。“谁说的～我都说了是来找你的。”陆言不客气地回嘴道：“呵。管你找谁。说吧，今天我请了你，你日后怎么报答我？”莫本初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报答？以身相许怎样？”听到这个回答的陆言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顺手抓起桌子上刚刚用来擦椅子的纸团扔向莫本初，骂着：“脑子有病？”莫本初好像丝毫不怕对方会揍过来似的继续嬉皮笑脸地继续说道：“是啊，是有病。但是只有你能治好怎么办？”“病死算了，傻＼逼。”
菜上齐后，陆言没吃几口就不吃了。坐在对面的莫本初惊讶地看着陆言，问道：“不吃了？”陆言点了点头，看着手机没理他。“怪不得这么瘦。”陆言也没听莫本初的话，过了一会儿，倒了杯水，把药吃了下去。吃完药说道：“留着肚子吃这个。”说完晃了晃手中的药瓶。然后仔细定睛看了瓶身上的字：主要症状：抑郁症。“怎么这样……”陆言轻笑了一下，说：“难过什么，我自己都没感觉。”“别开玩笑了。”认识一个星期来，莫本初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说一句话。
“别担心，没事的。”
“有事，这事很严重。”
“你到底在急什么啊？又不是你生病。”
“别拿抑郁症开玩笑好吗？很无聊。”
“神经病啊，突然之间生什么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６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