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格》季了个节

11、第十一章ng

　　“江总，中午要吃什么？”王华站在江铭的办公室门口。
　　江铭头都没抬：“随便订吧。”
　　“好的。”王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江铭像是想起什么，又叫住了王华，视线已经从文件上离开了，“那个。”
　　王华闻声转回身来，手还握着办公室门把手。
　　“你再多帮我订一个，儿童套餐回来。”
　　王华看着自家boss。
　　神色平静，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一切正常。
　　他脑袋里的神经来回来去横冲直撞跑了足有八圈四百米才接收到江铭发出的信号，愣了整整三秒钟。
　　强大的职业素养才让王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好，的。”
　　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王华立马神色慌张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最后摁在脑袋上。心里头安慰着自己：没事，没做梦，带脑子了，听见的是真的......
　　不是，怎么可能是真的啊？！
　　儿童套餐？
　　那个腹黑精英男要吃儿童套餐？？
　　不，一定是我疯了。
　　明天不要来上班了，世界末日了。
　　“王华。”隔着门传出江铭的声音。
　　王华立刻恢复神色转身推开门：“在的江总。”
　　只见老板椅上的男人已经又低下头去，拿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看看送的玩具好不好看，不好看不要了。”
　　似乎有一道雷，劈在了王华脑袋上。
　　是真的。
　　老板说的是真的......他还要玩具.......
　　“站那嘛呢？对了，下午你进来办公吧。”
　　江铭的话及时地给了王华一口气，让他没有原地去世。“好的。”僵硬着说完，王华关上了门。
　　果然还是我疯了吧？！
　　离开时，王华脑袋里最后这样想着。
　　半小时后。
　　江铭靠在椅子上，左右晃着。手上拿着一只，玩具猴子。
　　小小的一只，是爬杆子的造型，带个底座，底座旁边有个旋钮，转一转猴子还能顺着杆爬。
　　说不好看吧，有点要求太高。说好看吧，又的确...只能说有点蠢萌。
　　把玩了许久，江铭才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买个这个回来，现在怎么着，摆桌子上？
　　“哎。”江铭叫了一声，离自己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旁的王华应声抬起头，紧接着，一个不知名物体就飞了过来。
　　他连忙伸手去抓，刚好接住。
　　打开手一看，呃，刚才老板玩的不亦乐乎的，玩具？王华疑惑地抬起头。
　　“送你了。”
　　“......谢谢江总。”
　　“客气。”
　　腹黑男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王华看了一眼嘴角挂笑那男的，暗暗吐槽着。...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他专门为了玩具要儿童套餐。
　　心里吐槽完，他转回了头，认真盯着电脑，上面是一份财务报表。
　　“江总，这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了，没什么问题我就往上报了。”王华一边说着，一边用鼠标滑动着界面浏览。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王华神色严肃起来。
　　他的脑袋依旧保持着正直不动，镜片后的眼睛却迅速瞥了一眼江铭。
　　眼镜上反着电脑的光，显得人有些阴冷。
　　电脑上滑动的界面停了，鼠标光标停留在其中一栏，里面的数字很快被删除，接着蹦出一个个新的数字。
　　“对了。”江铭忽然开口。王华点击保存的手直接哆嗦了一下，鼠标错过了保存键。
　　“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见是这个问题，王华刚刚专注的有些严肃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手上迅速点击了保存，推了推眼镜，冷静道，“目前没有。还会继续。”
　　“好。”江铭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就继续各干各的工作。
　　安静的只有打字和写字声音的办公室内，突然响起一声手机提示音。
　　很短暂，也不算大，只是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江铭知道不是自己的，于是有些好笑的抬起头看自家小助理。
　　只见那人仍目不转睛盯着电脑，但咬紧的嘴唇出卖了他。
　　“看了吧，看完静音。”江总大度地发了话。
　　王华的动作愣了愣，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那个，江总。是林先生发来的。”
　　林先生？哪个林...
　　“九岁的孩子叫小孩。”江铭反应过来是谁了，“林小同学找我有事？”
　　“他说，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礼物？”江铭停下写字的手，什么礼物？
　　“你让他自己收好吧。”
　　“好的，”王华刚要回复，手指敲了两下又停下，神色有些复杂地开口，“江总，他说，他已经在公司楼下等了...”
　　还直接送过来？江铭挑了挑眉，手上的签字笔被拇指一拨就在指间转了起来：“那你让他上来吧。”
　　“好。”王华敲了几下屏幕。
　　很快，“信使”华又说：“他说不要，不认路人还多。”
　　“你问问他哪那么多臭毛病。”
　　“他说...性格问题请尊重。”
　　“那你让他等着下班吧。”
　　“他说可以，但是外面刮风不暖和，希望可以被邀请，呃，共进晚饭...”
　　王华边念着手机上的消息，边在心里给自己叫苦。
　　我为什么突然就成了传话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行什么助理之责直接留boss微信不好吗，现在被夹在俩人中间算怎么回事。
　　“行吧。我下去一趟，问问他在哪。”江铭说着站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那人的消息也正好过来了，信使华有些犹豫地念了出来。
　　“...最耀眼的那颗大树下。”
　　“......”
　　出了公司大门，就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不远处路旁的几颗梧桐被风吹的摇晃，阳光很好，打在飘飘扬扬坠落着的梧桐叶子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漫天金黄的落叶里，站了一个人。
　　虽然也不知道哪颗树最耀眼，但江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林格。
　　整个人穿一身黑，衬着周遭专属于秋天的金黄澄红，竟也不觉突兀。离得稍微有些远，看得出那人正仰着头，看树吗？还是看天空？
　　江铭莫名其妙跟着那人一同仰起了头，入目的是无边的蓝天，心情瞬间就放松不少。
　　勾起一抹笑，还挺会看景儿。心里想着，江铭一手插着兜，走了过去。
　　“你从哪觉得这棵树最耀眼？”走的近了些，他问着。
　　距离缩短，他看清了面前这人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面容十分平静，且冷漠。
　　许是听出了来人是谁，黑衣少年把视线收回来，转向自己。
　　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眼睛一弯，嘴角一勾，露出两颗虎牙：“铭哥。”张扬着青春的嗓音。
　　...你小子干嘛笑的这么恶心。
　　江铭清了清嗓，不待说话，那人又开了口：“因为这棵树下站了我。”
　　“......”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虽然这话贱里贱气的听了想打人，但江铭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刚刚走出公司看到的那一幕。
　　秋风、落叶、阳光、安静的少年身上镀了柔和的光。
　　“你想送我什么？”江铭及时停止了想象。
　　“啊，”林格想起了正事，立马半转着身，两只手从背着的书包里掏些什么。书包？江铭又看了一眼，噢，也是黑的。还扁。
　　“给。”林格递过来一张纸。
　　不，不是纸。
　　一张，照片？
　　江铭疑惑。
　　“我知道你啥也不缺，给你看看我的宝贝们。”
　　果然，照片中挤着一个又一个的...塑料玩具。而且从材质形象来看，和自己中午刚买回来的那只蠢萌猴子一样。
　　...全都是麦当劳儿童套餐玩具？？
　　江铭捏着那张小照片，有点惊讶：“你——还真点过这个吃啊？”
　　“喜欢收集而已。里面好几个都是联名限量。”小孩的语气听来沾点得意。
　　“所以你特地照个全家福跟我炫耀炫耀？”
　　“对啊，我觉得你一定，”林格说着，把江铭手里的照片抽出来，翻了个面，又塞回去，“很羡慕。”
　　手里的彩色照片翻了过来，白色的底子上几个黑色大字：
　　你得不到的宝贝们。
　　江铭看了一眼嚣张的字，又看了一眼嘚瑟的人。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答的倒是迅速。
　　耳边又响起一阵哗啦声，接着，就有橙黄的小蝴蝶晃晃悠悠落了下来。
　　面前的人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江铭才注意到他穿的格外单薄。就单穿了一件长袖卫衣？顺着领口甚至看得到那人若隐若现的锁骨。
　　还有，漂亮的下颌线、凸起的喉结，一一映入江铭的眼。那人又抬起了头，扬起的脖子也落入视线。
　　江铭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等着风卷来的簌簌声安静下去。
　　“穿那么少不怕感冒？”他本是好意关心，谁想那小子听了，突然露出一副鄙夷的目光：“年轻无所畏惧。”
　　“......”没接他的茬，江铭又问：“今天课都上完了？”
　　“嗯。”
　　“你也许有足够的荣幸被我邀请共进晚饭。”
　　“嗯？”
　　“有地方去，就去那等着，没有就来我办公室等着。”江铭说完就转身打算离开。
　　“哎！我——”林格叫了一声，后半句被他自己咽了回去。站在风中认真感受了一下空气里的凉意，又硬着头皮幻想了进去之后心里的凉意...
　　仔细权衡后，终于还是一咬牙，拿起竖在树干上的滑板，拎着就跟了上去。
　　江铭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孩儿的脚步声，忍不住笑了笑。
　　好熟悉的场景哦。
　　一进公司，林格整个人就开始发麻，看见彬彬有礼的前台，看见各个工位上密密麻麻的人，看见偶尔向自己投来的略带疑惑的目光...林格从头皮开始，别扭到了全身。
　　江铭也明显能感到现在站在自己旁边和自己一起乘电梯的人，从踏进公司起就开始...僵硬？
　　“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就是，别扭......”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位穿着成熟简约的女人。
　　“......”林格瞬间觉得，自己刚刚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难受劲儿，一股脑全返回来了。
　　“呀，江总好。”女人略有惊讶地开口。
　　“嗯。”徐玉梦，公司财务，是...和老江一个时期的人。
　　“这位是，新人吗？”女人的话随着她高跟鞋的声音进了电梯。
　　“不是，王华的弟弟。”江铭想也不想就扯了个谎，不想让江严明知道自己和那女人的儿子有过多交往，省的找我茬。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