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精灵》Couatl

15、第七章 下（修）

　　也许是看到地精们那些拙劣的飞镖根本无法攻击到冒险者，熊地精抬起头吼叫几句听不懂的地精语，让所有活着、能动弹的地精都跟着他一起挥着粗木棒、钉头锤之类的敲击武器埋头前冲，准备尽快冲过来做肉搏战。
　　说那些石子飞镖没有作用，其实也不太对，至少那些噼里啪啦的石头还能够砸到迎面跑过来的大胡子战士——为了发挥背上那只短弓的威力，埃德加从见到地精们出现就开始快速跑动，现在终于跑到合适的位置。大胡子战士大剑用力刺入土中，和米兰妮一样张弓搭箭，瞄准一只跑在最靠近自己的地精便直接射出。
　　他的手指并没有套弦子，所以兽筋制成的弓弦在羽箭飞出时重重弹动着，将指腹掌心刮得生疼。
　　飞射而出的白羽箭在空中高速飞行，由于距离拉近的关系，近乎完全按照直线的轨迹，带来一股杀气腾腾的锁定感。被当做目标的地精似乎也感觉到了，抬眼看到那支越来越近的白羽箭，立刻哇哇哇一声怪叫，蹬着外八字的小短腿，没了命地向前面跑着，想要逃开死神的手指。
　　可惜的是他发现的太晚了，只做出这个转身—抬腿—跑的动作，甚至都没有真正跑出去，那只白羽箭已经飞到面前。这可怜的家伙当即就浑身僵硬，大腿小腿一起发软，整个身体像面团一直出溜下去，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向下滑落的动作，让本应该直接刺入胸腹间的白羽箭最后只刺穿了这只小黄皮儿的左肩胛骨，锋利的铁质箭簇穿透了皮肉，鲜血喷出，疼得小黄皮儿尖利地惨叫着，直直跪倒地上，丢下右手上握着的钉头锤，去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
　　“队长！死大胡子！那只黄皮儿是我的！”给自己的十字弓使劲上绞盘的克莱恩在后面急得忍不住跳脚，“那只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可惜这种时候谁也没有功夫搭理他，只有他自己在那边又蹦又跳做猴子。

　　今天射出的第一支箭未能奏功，反而成就了奈吉尔的战果，半精灵小姐嘴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从背后箭袋里拔出了第二支箭，熟练地架在弓弦上继续瞄准。
　　这次的目标是跑在熊地精右侧一只埋头前奔的矮个子小黄皮儿，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握弓的手调整了重心和出箭方向，一口气拉成美丽的满月，箭尖随着那只地精的跑动而小幅度移动着。
　　戴着兽骨弦子的手指猛然弹开勾住的弓弦，蓄势已久的白羽箭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出，准而又准地插入那只奔跑中的地精的咽喉。似乎是要与奈吉尔那直击鼻梁的一弹相互对比，这一箭从咽喉下射出，从颈后透出银色的箭簇，那地精也直击丢下手里的武器石子，双手捂住自己不停喷血的脖子，咳咳叫了几声便重重摔倒，激起一片尘土草屑四散飞扬，更多的鲜血从十指指缝间流出，染红了身下的丘陵地。
　　看到那个地精的倒下，米兰妮紧抿的嘴唇稍微放松了一些，并没有其他的表示，倒是处在最前面看了个清楚的埃德加大声叫着好，“米兰妮，好样的！”
　　奈吉尔也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的脖子上扎着白羽毛的地精尸体，撅了撅嘴，似乎很不服气地端起自己的轻型十字弓，按下了激发扳手（相当于枪支保险栓的作用）。
　　现在所有的地精都已经进入他的射程范围，精灵少年看了看场面上的局势，瞄准了刚才那只被埃德加一箭射中肩胛骨的地精作为自己的目标，那家伙正半跪在地面上缩成一球，捂住受伤的左肩哀哀痛叫，再无半点防备。
　　瞄准好了的奈吉尔迅速扣下扳机，十字弓矢带着“嗡嗡”的弓弦弹动声，直接插入了对方因为佝偻的姿势而露出的背心。他身上那件粗糙的皮甲几乎没能提供任何的保护，那只地精在箭矢钻进心口的瞬间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尖叫，随即向前扑倒在地上，没有什么动静了。
　　“喔哦~~谢了！”埃德加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向奈吉尔的方向挥了一下手臂。这个稍微显得轻佻的口哨让精灵少年忍不住皱起了漂亮的眉，他一直以为这个队长应该表现得更稳重一些，没想到他也有这么轻浮的举止。
　　还在给自己的重型十字弓上绞盘的克莱恩泪流满面：“我说了那只地精是我的我的我的……你们怎么就谁都不听呢……大胡子这个杀千刀的混蛋不听，怎么连这么美丽善良的精灵都不听呢……”

　　这边，熊地精嗜血好杀的本能已经被自己手下地精们接二连三地死亡完全刺激到了——熊地精原本就是很看不起这些胆量和身材一样单薄的远亲同族，甚至他们在饥饿找不到其他食物的时候，完全不会在意将他们拿来作为自己的食物——他高高举起右手那柄比正常大了一大圈的钉头锤，多边形的锤面分量十足，嘴里发出低沉地咆哮，将无数恶臭的口涎甩得到处都是：“肉，你们竟然敢做出反抗！做我的食物是你们最大的荣幸！”
　　他挥手指着与身后众人相差近三十呎的埃德加嚎叫起来：“都冲上去！杀了他们，扒掉他们的衣服，吃光他们的肉，咬碎他们的骨头！告诉他们什么是一块好肉该做的事情！”
　　“嗷嗷嗷嗷————”连续的倒地死亡已经让其他五只活着的地精们开始胆怯后退，但是现在在熊地精的命令指挥下，他们发起了再一轮的冲锋，十只小短腿车轮似得倒腾着，就是干跑动不见接近对方。
　　其中一只地精突然停下向前的奔跑，从自己腰间的小皮囊里面抓了一把，慢条斯理地从中间捡出两支飞镖，一扬手向埃德加丢了过来，然后继续向前跑着，其他地精也纷纷效仿他的行动。
　　原本就是处在熊地精淫威之下，地精投出的那两只飞镖完全没有足够的力道，还没到埃德加身前，就已经缺乏后劲儿的掉了下去。大胡子战士咧嘴一笑，表情居然也有几分戏谑：“臭黄皮儿，就你这两手，连碰都碰不到，想伤害我还差得远呢！”
　　“谁说的，黄皮儿我支持你！”克莱恩终于上紧了绞盘，正在瞄准自己的目标，“这大胡子居然抢我的目标，我绝对支持你把他打地屁滚尿流满地乱爬！你们都要给大爷我争气一点才行啊！”
　　“滚到一边呆着去！”埃德加笑骂一句，反手从箭袋里拔出了第二支白羽箭，架到弓弦上准备开弓，“还不赶快把这群黄皮儿都干掉！”
　　克莱恩一边哼哼唧唧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扣下手中重型十字弓的扳机，机括的咔哒声响中，箭矢插入一只地精没有皮甲防护的腹部，箭头甚至直接穿出背脊，那地精不知道哇啦哇啦地叫了几句什么，摇摇晃晃地倒地不起了。
　　“啊哈！看起来还是我干得最漂亮！”卷毛大叔很YY地流着口水，发出很让人想痛扁他的小人得志样大笑声。不过笑归笑，他手下动作并没有停止，已经开始往滑行箭槽中塞入新的箭矢。

　　也许是第四只地精的重伤倒地让剩下这四只地精又一次觉得胆怯起来，甚至开始对带头的熊地精的话阳奉阴违。他们停下了投掷石子的动作，也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彼此之间叽里咕噜地发出各种怪叫声，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这些胆量和身高一样矮小的家伙脑袋里面除了对食物和财宝的贪婪之外，就只剩下对比自己更强的人的恐惧，很明显，现在十几秒就干掉了三个半同伴的冒险者们远比自己的头领可怕。
　　带头的熊地精对手下人的胆怯惫懒十分愤怒，口沫横飞地哇啦哇啦叫喊着，大号的钉头锤示威性地高举劈下，用死亡的威胁逼迫其他几只地精继续向前进攻。地精们一边回头哀声叫唤，一边磨磨蹭蹭地继续向前跑动着。可惜的是冒险者们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地精语，也不知道刚才这些家伙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过在钉头锤的威胁下前进的地精们充分发挥着自己体型矮小的优势，一边跑动一边紧盯着对面冒险者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有谁举起了手中的□□，就立刻开始跳起八字步左摇右扭。
　　老实说，地精们的这种扭屁股的“舞蹈”看起来真是滑稽得很，非常具有娱乐效果，自从开战就一直守在奈吉尔身后的黑发青年忍不住轻笑出声，让听到笑声的精灵少年也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情变得很好。
　　不知道埃德加是不是也因为这些地精的“舞蹈”而手抖了一下，这次瞄准熊地精射出的白羽箭无论速度力道都慢了许多，飞行的轨迹也有点歪歪扭扭。那熊地精看着远远飞来的箭支，大吼一声原地站定，连闪躲的动作都没有做，抡起大号钉头锤在身前舞动得看不到影子，直接将白羽箭磕飞到一边，呲着牙瞪着大胡子战士，手里锤子一挥，带着其他地精啪嗒啪嗒地冲了过来。

　　这时候埃德加和熊地精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只有三十呎，看到对方冲刺的举动，埃德加干脆将手中的短弓丢到一边，拔出了插在身前地上的双手巨剑，反身退向身后冒险者们的队阵。单打独斗的话，他一个人可顶不住这力大无比的大家伙，更不要说对方还有四个在旁边捣乱的地精，既然要近身战，自然还是要依靠集体的力量才行。
　　眼看队长已经开始退向本阵，米兰妮立刻放弃了之前那个先清理小怪的攻击方案，将下一个目标调整为紧追在后的熊地精，白羽箭瞄准了对方裸.露在外的脖颈处，准备在肉搏战开始先给这只对队长威胁最大的家伙带去点伤害；正巧奈吉尔也是如此想法，他手中上好箭矢的十字弓也瞄准了熊地精的腰部侧肋，狠狠扣下扳机。
　　嗖嗖两声响起，由于错估计熊地精的奔跑速度，两支箭矢在那幸运的熊地精身后交叉而过，谁都没有击中。
　　奈吉尔忍不住发出“啧”的不耐烦声，而米兰妮咬住下唇，反手抽取第四支白羽箭架在弓弦上，两个具有精灵血统的队员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十几秒的短时间内连续开弓四次对于肩头和手臂的肌肉来说，是一种非常大的伤害强度，就连长期接受箭术训练的半精灵小姐也有点承受不住，她勾弦拉开的右手臂甚至开始出现了细微的抖动，这种不太稳定的状态让她不得不中断这次的动作进行调整。
　　“哇哈哈哈，看起来还是需要本大爷出手才可以啊！”不用问，会发出这种自恋的笑声的人除了卷毛大叔不会再做第二人想，“嗡”地一声箭矢飞出，这次则是落在了那幸运到了极点的熊地精身前。“哦培罗吾神！居然我也会失手，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悲剧！”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做一个吟游诗人，专门负责表演冷笑话，也许这份职业会比做一个培罗牧师更适合他，奈吉尔心里有点坏心地想着。

　　看到冒险者们连续三箭都没有对熊地精造成什么伤害，另外四只活着的地精迅速嚎叫一声，躲躲闪闪地跟在熊地精身后靠近埃德加，跑得最近的三只继续从腰上小皮袋里了抓出粗糙飞镖和小石头，劈头盖脸地拼命向眼前唯一的活动肉靶子大把大把投了过来。可怜埃德加一个六呎二吋的大个子只能像个猴子一样上蹦下跳，只怪自己脑后没长一对眼睛看不到。
　　好在这些东西本就是做得粗糙劣质，份量又不足够，虽然数量很多，但是真正能打到埃德加身上的没有几颗，而且大部分还是落到他的盔甲上，虽然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却没什么伤害。
　　“该死！”居然有一支飞镖斜斜擦过埃德加的左手臂，划破外面的袖子，带起一抹飞溅的血色。
　　“队长！”
　　“埃德加！”
　　克莱恩和米兰妮同时叫出了声音，随后还是司职医生的卷毛大叔继续说了下去：“老伙计，你有事没有？要不要治疗？”
　　“没事！一点小伤不用管我！”
　　看到埃德加在自己眼前受伤的半精灵小姐面色阴沉得像是暴雨来临，仿佛那一支飞镖是击中了自己身上，她快速跑动了几步，进入自己攻击力最强的三十呎射程，持弓张弦，弦子一弹一放，白羽箭凌厉飞出。
　　她选择的目标不是紧紧追在埃德加身后的熊地精，而是刚才投飞镖击伤大胡子的那只黄皮儿，那家伙正因为自己的攻击有效，战后应该能多分的一点肉而兴致高昂地举起手中的粗木棒，小短腿倒腾得非常，看样子是准备继续追杀埃德加。
　　米兰妮这一箭含恨出手，力道非常，飞行带起的嗤嗤风响令那只得意洋洋的地精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打算，转而举起用粗绳栓在左手臂上当做盾牌使用的厚木板去格挡。
　　白羽箭的飞行轨迹非常刁钻，从地精盾牌的缝隙里钻进去，直截了当地刺进了右胸口，地精被箭上的力道一带，打着转向外扑倒，但是落地之后没一下子又手捂住胸口坐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紧跟着奈吉尔手中的十字弓也开火了，他是法师，可不像米兰妮那样专心修习过箭术，所以为了避免误伤埃德加，他也没有攻击已经追到埃德加身后的熊地精，而且不知是否心里还是存在一点比较之心，他瞄准的目标是米兰妮没有干掉的那只受伤的地精身上。
　　瞄准坐的地上的地精就相当于射固定靶位，没有什么大难度，这一箭准准命中，那黄皮矮子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地，这次是彻底没命了。
　　克莱恩和埃德加一样是穿链甲衫的人，一般这种情况下，他需要顶上去给主攻的战士寻找一点调整的时间，所以他也放弃了对熊地精的瞄准，随便选了一只正在掏石头的地精放了一箭，连结果都没看，就握紧自己的钉头锤迎了上去。

　　◇　　◇　　◇

　　埃德加一拖一加三地退回到了本阵之中，冲过来的克莱恩与他擦身而过，对他身后紧追不放的熊地精展开了冲撞攻势。
　　克莱恩虽然也属于有把力气的人，但是他毕竟是个牧师，平日里祈祷神灵、传播教义占据了大量时间，不可能像战士那样接受严格的格斗技术训练，所以虽然他是借着冲锋的速度优势，还是被身大力沉的熊地精一锤子砸在左臂盾牌上，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埃德加已经转过身体，并且抵消了向后的速度惯性，脚下用力一蹬地面，大吼一声：“吾神寇德，予我力量！”随着这一声喊，他已经跨过三四步的距离，反冲刺到紧紧跟在他身后的熊地精前面，抡起手中的巨剑用力跳起，借助落下的力道从左上到右下发出一记劈砍。
　　熊地精刚刚和克莱恩对撞了一下，自己的速度完全没有了，而且重心也并不稳定，只能用左手的轻型盾牌迎着劈下的巨剑顶了上去。
　　“咣当”一声巨响，剑盾相交。埃德加本是借助落下的力道从上向下方劈砍，可是这只熊地精也是经历过很多战斗的家伙，他依靠自己力量比对手强的优势，狡猾得使用盾牌强行带偏了巨剑的劈砍。他巨大沉重的身体也因为承受这种冲击力而摇晃起来，而且仓促之间的反击也一样没有任何作用——埃德加被巨剑的重心带得落在熊地精身体左侧，身体灵巧闪避就躲开了对方右手砸向自己的钉头锤。
　　第一轮正面交锋，借助地利人和优势的埃德加在正面冲击中与身高、力量都远胜于自身的熊地精打成了平手，这个结果大大增强了大胡子战士的信心，他高声喊着：“米兰妮和克莱恩干掉剩下的三个黄皮儿，我来拖住这个家伙！”
　　这时的米兰妮已经射出了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最后一支白羽箭，箭矢刺入紧跟着跑过来的一只地精缺乏有效防护的大腿，红色的溪流顺着黄色的毛发蜿蜒而下，将那些肮脏的长毛凝成一团团的疙瘩，那黄皮儿也摔倒在地上哼哼出难听的噪音。
　　“该死的！”又是未能直接毙敌的一箭，半精灵小姐嘴里低骂一句，抛开手中的长战斗弓，从腰间拔出两支短剑，脚下一点，狂奔而上。
　　原本守在自己两侧的克莱恩和米兰妮先后出击，再加上埃德加自己与熊地精的对砍，现在这里只留下奈吉尔一个人，而这个事实也让他郁闷了。
　　刚才埃德加吩咐的战斗安排里面居然没有自己的名字——虽然知道这里面一是他们三人长年合作的习惯，二是对自己这个脆弱法师的保护，并不是对方有意看清自己，但是在半人类的面前，这种差别待遇让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精灵少年试图发泄着自己被忽视后的愤怒，而这种孩子气的发泄方式就是告诉这几个临时队友：我有能力帮助你们作战！
　　他右手抽出一张卷轴，捏住软木条的边幅一展，口中开始念诵咒语，左手则伸到腰上的施法材料包里挖了一块奶油出来。随着卷轴上那一个个闪着银色光芒的魔法文字消散成光点，奶油也随之一起消失，“油腻术！”
　　那只熊地精单手握锤，正与埃德加的巨剑乒乒乓乓地互磕着，正在紧要关头，手中钉头锤的握把处突然出现一层薄薄的油膜，滑溜溜地再也握不住，直接脱手飞到一旁。
　　“喝！”大胡子战士抓紧这个机会，踏前一步，整个人随着这个跨步的姿势从腰身到手臂突然发力，将手中的巨剑抡出一个带着残影的半圆形，砍向已经失去武器的对手。
　　“吼吼吼————！”熊地精也愤怒了，大张着腥臭的嘴巴，野蛮地竖起带着轻型臂盾的左臂猛力前顶。可惜的是盾牌的材质过于脆弱，也许和最开始埃德加那一个劈砍也有关系，木盾表面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出现一个几乎贯穿整面盾牌的裂纹，随后更是分成两半，哗啦啦地掉在地上。而那熊地精除了手臂震麻、丢掉了武器，再一次毫发未伤地脱离了埃德加的攻击圈，两边的体力损耗都很大，大口喘息着互相戒备，准备着下一次对攻。
　　又一声惨叫传来，出自是米兰妮和克莱恩联手清理剩下三只地精的战斗圈子，卷毛大叔重重落下的钉头锤直接敲碎了面前地精的肩胛骨，直接将那家伙敲得躺在地上吐血。
　　“真是可惜！我本来可是想敲碎他的脑袋的。”卷毛大叔不满意地嘟囔一句，再次举起手中的武器。

　　◇　　◇　　◇

　　战况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最后的胜利已经不会改变，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只有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干掉这只熊地精。从刚才几轮交手的情况完全能看出来，依照这家伙皮粗肉厚、势大力沉的程度，埃德加勉强还有一战之力，力量不足的克莱恩，还有走双短剑敏捷路线的米兰妮对上对方几乎是没有任何威胁力，就算是三人联手，想要己方无损地取得胜利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处在两处战局之外的精灵少年看得目不转睛，现在这种情况下，以他二把刀一样的箭术已经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如果使用法术，又担心双方的动作太快发生误伤，所以他只能待在一边看着。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了解初级法师究竟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你在为他们担心？”一直双手抱胸看好戏的黑发青年凑上来，用一种很诱惑的语气开了口。
　　“有点。”奈吉尔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伊维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明明白白写着“我有办法解决，快来请求我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个要求。”伊维像狐狸般眯起黑色的眼睛，竖起右手食指，拼命地晃呀晃，“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解决这场战斗，为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