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四十一章 上（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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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曦。
魅魔快速翻过高高的院墙，趁着浓厚湿冷的夜雾离去。这个晚上她在黑堡里面晃来晃去，虽然没有找到最想要的东西，但是也不能说是一事无成，至少最基本的那个——将黑堡与在辉光城闹事的吸血鬼联系在一起的证据——还是通过五号和七号的手送了出去。
只不过，她可没想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小事情，居然能让被称为“星风剑手”的艾尔蒙德亲自出马，至少在她看到那家伙肩扛背背地一拖三走出地牢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难道辉光城那边的公会和职业协会已经得知了什么消息？否则的话，区区一个吸血鬼，又怎么轮得上这么高等级的职业冒险者出马，亲自执行一个搜寻查找任务？
甩了甩头，魅魔拍打着蝠翼向前飞去，就像一只巨大的鸟类滑行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她昨晚已经预先在镇子最外围埋设好了一次性使用的传送石，很快就可以回到辉光城去。传送石是在城里的魔法用品商店买的，一次性制品只需几万金币就足够，这点小钱对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魅魔在走进传送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黑色尖刺城堡掩埋在雾气之中，只剩下影影绰绰的轮廓。她“啧”了一声，激活了手指上的通讯戒指。
◇ ◇ ◇
“艾尔蒙德……你——你说说看，你今天晚上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做事情还这么没有计划、随心所欲？”
冒险者公会的会长办公室内，一身白色衣袍的老会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那个毫无形象瘫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长剑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的中年人破口大骂。那副恨不得跳脚起来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更难与“高级法师”或者“一会之长”这种响当当的名称联系在一起，看这样子，如果现在有人递给他一把长剑，他连冲过去对着某人捅上十个八个窟窿的心思都有。
手软脚软瘫在靠背椅上发赖的艾尔蒙德抽抽鼻子，一副“随便你怎么说我都当做听不见”的模样，毫无形象地玩着抛饼干——张嘴吃的游戏，对老朋友此时的怨念视而不见。
那边，西莱姆索多还在那边转来转去地绕着小圈子，估计就这么一会儿，他脚上的鞋子都得磨薄了一层，老会长一边走还一边唠唠叨叨地抱怨：“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晚上一个人待着闲得无聊，才出去找点乐子？好啊，那你就在辉光城里面找点乐子玩好了，怎么就去了几十哩之外的黑堡找乐子？去黑堡找乐子也行，那你怎么还一路通名报姓、光明正大地闯进去？你一路硬闯进去也就算了，可是你明明碰到了安德烈那个吸血鬼，居然还说什么‘我不杀你’、“五招足矣”，那家伙可不仅仅是前几天在城里将几个女人吸血致死的不死生物，更是黑堡那个堡主的心腹，你明明有机会干掉他或是抓住他，结果你却轻轻一抬手就放过他，只砍掉他一只手？
“他是个吸血鬼啊，吸血鬼你你知道不？别说你对吸血鬼什么都不清楚，你砍掉他的手，问题是人家只需要找个棺材里面躺一躺，喝点血，抓个牧师过来放个再生术，那不就跟没事一样？”
“好了好了，西莱，你激动过头了。”坐在另一侧高背椅上的奥古斯特身体向左侧倾斜，将头靠在支起的手臂上，端起烟气袅袅的丁香豆蔻茶轻啜一口，抬起眼睛扫了那个气得嘟嘟囔囔走来走去的白袍老人一眼，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棋盘上面，“你也知道，那个黑堡的安德烈是个吸血鬼，那就算艾尔蒙德直接一剑刺进去，但是当时没有圣水圣物的情况下，随便找个什么人撒点血上去，他不是一样还能活过来？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杀不死，又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再说了，当时不也是特殊情况，有两个等待救援的死士吗？”
“切，瞧瞧吧西莱，还是老书虫你会说话，咱是什么人物，没有提前下定战书就已经是很丢脸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是去跨级欺负只有一个十级的小人物。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给你带回好处来。”中年人吃够了点心，鲸吞牛饮般灌下两杯茶水，还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一条腿，“再说了，如果不是我的及时赶到，那两个小家伙弄不好现在就已经被那个吸血鬼玩得没命或是被吸成了人干。不是我说，五号和七号那两个小家伙我看着有点意思，你找好点的牧师和医师给人仔细点治疗，然后再找人好好地调.教调.教，以后应该还能更上一层楼的。”
“这两个人就不劳你关心了，他们是有上家的，轮不到你和我。”西莱姆索多恨恨地停下脚步，“我生气的是，你就不知道下手的时候多刺上几剑？五号和七号身上都有带着止血药，你完全有时间对安德烈多来几下，砍不了头也至少也可以用剑搅合搅合心脏，就足够他去享受的了。”
“啧啧，老胡子你越来越像个爱唠叨的老头子了，真是啰嗦！你看你看，这么几句话你翻来覆去地说，我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艾尔蒙德假模假式地用小手指掏掏耳朵，然后对着什么都没有的指头上吹了一口气，“你说说看，你也是个会长，老书虫也是个会长，你瞧瞧他能坐在那边溜溜达达地玩棋子儿，你怎么就不能也那么稳稳当当地在椅子上坐一会儿？”
这话似乎踩到了西莱姆索多的尾巴，老会长蹭一下差点没跳起三尺高，转过身怨气十足地瞪着他：“我这个会长，和他那个会长，能一样么？他手底下那些法师，有几个是有事没事就跳出来惹事的？我手底下，哪天没有十次八次烂事？他能躲清闲，可我要是躲了清闲，没准这冒险者公会上上下下就得乱成一锅粥了！
“还有，你出手抢人之前怎么就不能仔细想一想，冒险者公会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你这一路上不遮不挡直闯而入，还直接把这三个从黑堡里带出来的人都拉到公会来了，然后呢？剩下的事情还不得我们想办法和黑堡那边去互相扯皮？”
说着说着，白袍老会长又开始烦躁地在地上转来转去，这些烦恼事他也只能在这间办公室里跟老朋友抱怨，当着公会其他人的面儿，还必须得摆出一副早有计划、成竹在胸的模样，实在是劳心费神的不得了。
艾尔蒙德看着西莱姆索多这幅郁闷的样子，颇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搓了搓手指上沾着的饼干渣，拔出他心爱的老婆剑，开始查看剑身情况。今天和那个白头发的吸血鬼对了几招，那小子手上套着的刃爪也是精钢打造，万一把老婆迷人的身姿划伤留痕，他就只有砸锅卖铁去弄钱送老婆大人重新美美容了。
西莱姆索多眼瞧他一点儿都不上心，只能自己长吁短叹地简单解释了两句：“艾尔蒙德，你不常待在辉光城，也就是偶尔回来看看我们，所以你不知道这个黑堡背后到底有多大的麻烦。能在迷雾镇站稳了脚跟，能选在那个地方定居还建了法师塔，能拢住另一个高级法师和一头吸血鬼十几二十年，能每隔十年就办这么一场地下交易会……甚至到现在为止，我们除了知道这个堡主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其他的关键性情报一点儿都没有拿到，他这二三十年，可是以个人身份硬顶着整个辉光城的刺探，却没有露出太多破绽，你觉得这样的人会是个普通人吗？
“这回要不是有吸血鬼在辉光城犯了人命案子，动了城主家族的人，还牵扯到高级药剂师的事件里面，我还真的找不到理由派人去摸摸黑堡的底子。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绕着圈子通过别人出面，在游荡者协会和黑血会分别雇佣了一批人潜入，这还不是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希望公会和协会必须要做出公开表态的那一天拖得越晚越好吗？结果你可倒好，居然就没遮没拦地直接把人都给我带回来了！现在你说你让我怎么办？我还没摸清黑堡的实情呢，要是城主府那边有人要求抓捕凶手，那才真是惹上大麻烦。”
听到他这样一说，连看着棋盘推算战局的奥古斯特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敲敲棋盘的控制台，让它自动收拾起残局，然后转头看向中年人：“既然是说到了这里，艾尔蒙德，我和西莱的想法倒是比较一致，你今晚可真是不应该直接从黑堡抢了人带回这里……整个迷雾镇，辉光城，甚至在西大陆上，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话倒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和迷雾镇上那座维婕丝女神的神殿有关——要知道，在整个西大陆上，维婕丝的神殿也只有两处，其中一座中型神殿就建立在这个小小的镇子上。
要知道，整个迷雾镇方圆不过两哩多，再加上这片区域奇怪的雾气和浓厚的负能量聚集状况，吸引到众多研究使用负能量的职业者来来往往，可谓是寸土寸金。其他教派都只是尽力买下一块地，建起小小的教堂甚至更简陋的礼拜堂或祷告赐福室，只有这座不知兴建于何时的维婕丝神殿，占据了镇西大片面积不说，还兴建了一座小型的图书馆，收集各种书籍。
这样的小镇，怎么会是普通地方？又会有多少人紧盯着？
还有黑堡，堡主斯威格、管家古列特和男仆安德烈，这是黑堡势力不可动摇的三角结构——可是现在居然又多出了一个新的吸血鬼，玛丽，她在这个三角形中间，究竟是个什么地位？她究竟是不是安德烈的后裔子嗣？难道说黑堡现在打算大量繁衍吸血鬼了吗，还是说黑堡内部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问题？
还有，艾尔蒙德今天直闯黑堡，杀人抢人，居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阻拦。就算安德烈这唯一的一个战士职业被打残，可是斯威格与古列特两个人可都是法师，想要收拾一个艾尔蒙德这个更依靠□□实力的近战职业，结果会怎么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可是为什么，艾尔蒙德能够顺利地离开黑堡，能够顺利地带着他们回到公会？
“哎呀，事到临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艾尔蒙德细细检查一遍，发现自己的老婆长剑并无半分损伤，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将长剑归鞘。他的手指沿着左眼旁边那道陈旧的刀疤上划了一下，然后半睁半闭的眼里露出戏谑的眼神，“我到的时候，那两个小子都快被虐死了，虽然我每人喂了一只恢复药水，但是你自己也看到了，整个儿就是两个破掉的大血袋子嘛，我当然急着回来找人救命。而且最关键的是，你难道不知道，我一个人背着三个人，我也是很累的啊！”
听到开始的部分，西莱姆索多的表情勉强好了一点，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反而更生气了，摇摇头自顾自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艾尔蒙德看到他这样子，嘿嘿一笑，用力伸长胳膊，抓过桌面上的手铃，晃啊晃地使劲摇晃了几下。“饿死了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工作人员很快送上厨师精心制作的美食，配餐的是一瓶80年历史的茹法拉葡萄酒，香气浓郁的肉桂茶，还有涂上红莓酱的点心。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一本正经的，我不是已经给你们弄回来一头吸血鬼了吗？”艾尔蒙德欢呼一声，扑过去据案大嚼起来，折腾了一晚上，他的确是很饿了，“虽然只是个幼仔，但是也可以拿来给城主府那群白痴老头们交差了吧？”
“事情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呢？”奥古斯特笑了笑，伸手握住高颈银壶弯曲成优美弧线的把手，给自己和老朋友倒了两杯肉桂茶，“西莱，你还是不加蜂蜜？”
“嗯，不加好了。”西莱姆索多叹了口气，转身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城主府那帮老家伙们一个个都不好对付，想到天亮了还得想办法给艾尔蒙德找借口，我就觉得头大。”
“别想那么多了，来，喝茶。”奥古斯特低声安慰着老朋友。
“唉，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老会长摇了摇头，端起香气四溢的白瓷茶杯，“算了，就算没有艾尔蒙德这档子事，我这还有其他麻烦事呢……”
法师协会的老会长穿着一身半旧的灰色长袍，放下茶壶抬眼看他：“大麻烦？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和药剂师协会有关系？”
西莱姆索多点了点头：“老书虫，你那边也接到求助了？他们说已经连续失踪好几个五六级以上的药剂师和草药师了，而且前前后后的都在最近这段时间，也都是在辉光城周边的几个二级三级小城镇。”
奥古斯特随意将一盘小饼干推了过去：“这个事我听说了，协会那边派人来请过波利斯大师，希望能通过他最擅长的预言法术来寻找凶手或是有价值的线索。”
西莱姆索多摇了摇头：“单单是药剂师协会也不算什么麻烦事，你知道警备队那边每天都会发现一两具尸体的事吗？都是类似手法被刑虐致死的，罗卡连续第三天发现尸体之后就派人通知了公会这边，检查的人回报说是尸体有点问题，我就让诺拉带人去看了一眼。”
“诺拉？你那个学生确实还不错。”奥古斯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杯子里的热茶腾起淡淡的白色烟雾：“警备队在城边的树林里发现尸体这个事情我多少知道些，不过他们没有向法师协会求助，我就没怎么关注，尸体都是被刑虐致死这种死法倒是不知道。怎么，这事情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到这里，本应正常接话的白袍老会长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犹豫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你是知道诺拉那个孩子的，他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做事向来又稳妥……”
“嗯，诺拉确实不错，也很胜任你左右手的工作。”奥古斯特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老朋友这样一副瞻前顾后的样子了，顿时对这件能让西莱迟疑不决的事情有些重视：“西莱，你向来不是这么啰嗦的人啊，到底怎么了？”
西莱姆索多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了两下：“诺拉说，警备队发现的那个树林只是抛尸地点，那些尸体虽然有部分遭到了野狗的撕咬损毁，但是应该就是那些失踪的药剂师们。他们身上除了大量的虐待拷打痕迹，还有明显的负能量侵袭痕迹，应该是在同一个环境下被受虐致死的。”
“哦？负能量侵袭？你是想说……”灰袍老人的眉头一皱，手指有意无意地往西南方向指了指——那里正好是迷雾镇的方位：“你确定吗？”
“嗯，确实有很大可能，除非那个施虐的人将他们将他们带到了其他的负能量聚集区，又或者是动手建立起了充斥大量负能量的法阵。”西莱姆索多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他的猜测，“事情还不仅如此，诺拉说，最后被发现的这具尸体并非人类，而是一个半精灵，他的身上除了与之前数人类似的拷打痕迹，皮肤肌肉和骨骼上还有大量的切割、撕扯、抓挠和啮咬的痕迹。”
说到这里，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奥古斯特，诺拉发现，最后这具半精灵尸体的右胸第四根肋骨，被活生生地切碎了，在他的破损的肠胃和腹腔里面发现了骨头的残渣。”
第四根肋骨？！
奥古斯特倏然一惊，心脏砰砰砰地一阵猛力狂跳，惊诧地失手摔落了手中的白瓷茶杯，任凭那个来自东方、工艺和造型都精美无比的瓷杯落在地上，黄褐色的茶水泼洒而出，浸湿了脚下昂贵的手工织毯，将上面盛开的白色花瓣染上一圈难看的茶渍。
“难道……！”
难道那个消失了好几十年、恶名昭彰的精灵虐杀者德•米修拉又再次出现了？
他们在进入各自行会的管理高层之前，也都是从低级冒险者开始一步步走上来的，又怎么会忘记几十年前那个引发了全大陆精灵后裔合作追杀的超级恶人？
他抬手揉着眉心，心头思绪转来转去：西莱的意思就是说，最近这几天里发生了三件事， 迷雾镇方向有人掠去药剂师和草药师，进行虐杀后还把尸体丢到了辉光城周边，其中的一具半精灵的尸体还牵扯到了了德•米修拉这个多年未有音讯的恶棍？
灰袍老人多少明白为什么他的老朋友抱怨“最近可真是一团乱麻”了，一眼看去，这几件事明明没什么表面联系，可是所有的线索又隐隐指向同一个方向。他皱着眉头，看向对方：“这就是你坚持要找人去探黑堡的底细的理由？你怀疑这个虐杀者就是德•米修拉，还怀疑他躲在黑堡里面？”
西莱姆索多低声叹气：“这几件事我拿到的资料越多，就越觉得心惊肉跳，你说，那个斯威格和德•米修拉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所有的结论都只是推测，中间缺失的环节又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的我又不希望和黑堡撕破脸……你说，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们两个，确实想得太多！”
那边的艾尔蒙德抱着黑胡椒小羊排啃得汁水四溅，嘴里塞满美食美酒的他含含糊糊地开了口：“无论是不是都无所谓，不管前面遇到的敌人是谁，我们只需要保持气势随时当面迎击就好了。冒险者公会也好，各个职业协会也好，我们都在明面上，一边等着事情发生一边集合手里的力量，做好准备就够了。”
白袍与灰袍的两位老会长闻言对视一眼，有些无奈，这个艾尔，面对事情总是这种态度，他自己一个人当然可以这么洒脱，可是他们两个人手里各有一个大型组织需要管理，真要像他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一往无前直线前进，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两个再说些什么，办公室的大门被急促而用力地拍打出声，外面拼命敲门的办事人员似乎连等候房间里的允许的时间都没有，匆匆敲打两下后，呼地一下，非常失礼地直接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向里面大声呼喊着：
“会长大人、奥古斯特会长大人、还有艾尔蒙德大人！快！请您三位马上前去一层的小会客室，有人从黑堡带回了新的消息！您尽快去吧，那人的状况不太好，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第四十一章 上（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