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三十二章 下（修） ...
-
不知黑发青年在奈吉尔耳边说了什么，他闭上眼，看这样子，居然是准备进入专注冥想。
一直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泰姆莱斯坐不住了，他没看明白这三个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还有奈吉尔，在精神力失控的状态下进入冥想状态，难道是打算主动吸引魔法元素沟通魔网吗？还想再试一次濒临爆体的危机？
但是马上他就看到一条极细的黑红色漩涡凭空出现，一端连接着魅魔眉心处，另一端则是不断大幅度震动着飘荡着，嗡嗡声不绝于耳。
魅魔翻倒在地，身体几乎无力动弹，可是她看到这条黑红色的线，整个人却陷入了疯狂之中，拼命地扭动甚至蠕动着身体想要逃开，可惜却无能为力。
“这……这是……”此时看到这条混沌漩涡，黑眼圈男脸上的表情极为震惊，连退两步，“誓言之线？原来魅魔身上本身就存在着……誓言之线？”
看到这条联系魅魔的黑红色漩涡，黑发青年暗暗呼出口气，随即心头一动，凑到精灵少年耳边轻声低语：“奈吉尔，跟着我念这个名字……”
“美丝特拉……”
精灵少年虚软的声音紧跟响起，每一个字符的发音都异常拗口而艰难，而魅魔惊恐地尖叫起来：“不！不不！放了我！”
“……妮蒂娅！”
拗口的炼狱语从奈吉尔翕张的嘴唇间慢慢吐出，精灵少年紧紧皱着眉头，整个人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念动这充满特殊震慑力量的字符——念出真名，便是使用语言与冥冥中的独特存在达成沟通的过程，这是一种利用语言操纵其他生命的行为。
那条从魅魔眉心处延伸出来的黑红色漩涡线随着精灵少年的不断念出的音节开始向外一点点地缓慢延长，大幅度的震荡频率也慢慢平稳起来。那条漩涡线逐渐爬升的样子，犹如一条灵巧游动的蛇，但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
随着漫长的真名最后一个音节被念出，那条黑红色的混沌漩涡线已经拉伸到几乎无法被肉眼看到的程度，像有生命一般，末端高高扬起，诡异地停在了奈吉尔的眉间。嗡嗡的震颤声仿佛带着一种特别的节奏频率，似乎是在进行召唤。
精灵少年疲惫地低喘，炼狱语这种外域层面的语言带着太多的深渊晦暗气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够完整地念下来，除了耳边伊维适时地提点音节，更多还在于自己心底坚持的那口气。
现在，黑发青年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睁开眼。”温热的气息吹进敏感的耳轮，细长的耳朵尖不自觉地抖动着，奈吉尔慢慢睁开了淡金色的眼眸——他不知道，他的眉间现在浮现出一个花纹繁复的黑红色标记，与魅魔眉间那个一模一样。
那条静止额前的黑红色漩涡线慢慢融进了小家伙眉间浮现出的黑红色花纹里，将他与地上委顿的美丝特拉妮蒂娅连接在一起。
呼唤真名誓言，完成。
魅魔呆呆地停止了一切无用的挣扎，整个人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横流。
这就是惩罚吧？既然“过去”的誓言会造成“现在”的危险，那么就再套上一个“现在”的誓言吧，既然“过去”的誓言出现条件漏洞，那么就用“现在”的誓言进行补救吧——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惩罚，就是让她变成眼前吊着一只胡萝卜的驴子，永远地看得见吃不着。
.
泰姆莱斯早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眼珠子咕噜乱转地看着这边的三个人，这场呼唤真名誓言的过程让他大开眼界。别误会，他并不是那些没见过立誓过程的乡巴佬，但魅魔眉心处那条早就存在的誓言线，在小家伙身上的震荡召唤与融入，却是前所未闻。
联想到伊维、魅魔与奈吉尔之间的关系，黑眼圈男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难道真名誓言可以穿越时间律吗？
“现在”的奈吉尔还未完全成年，只不过是个初离森林的毛头小鬼，那么有实力强迫魅魔吐露真名订立誓言之线的，必然是“过去的未来”里面的“那个奈吉尔”，但是无论处在时间长河的哪一个位置，精灵的真名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誓言之线才会承认“现在”的奈吉尔，并且召唤后融入其中。
黑眼圈男鼻子里轻哼一声，他早就告诉过重光，时间并非一条笔直向前绝不回头的直线，而是一条柔软的曲线，对于同一件事情，“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时间线上的确是处于不同的高度，但站在某一个角度去看，它们却是彼此重合的三个点——永远被某件事物串联成一条似是而非的集合体，一旦任何一个点出现了偏差，都再也不可能找到互相重合的角度，这才是时间律、空间律与因果律这多元宇宙三大基础规则不可轻易违反的原因。
啧啧，真是一团乱麻。心里腹诽几句，泰姆莱斯并没打算做出什么评论。奈吉尔、重光和魅魔几个人之间的事情，想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涉及到几百年的过往，谁知道会有多少牵扯的细枝末节？老爬虫满脑子都是自己臆测出来的三角关系狗血剧本，先是嘎嘎嘎地乐了一下，想起自己又得白白交出几颗密瑟能核，又瞬间愁眉苦脸起来。
他捏起粗噶刺耳的声音，伪装成细声细气的音调，恨不得配合着摆出个哀哀怨怨的兰花指来：“那个重光啊，我打搅一下。”
泰姆莱斯那粗糙沙哑的声音好像砂纸刮蹭金属器物一样刺耳，听得黑发青年皱了皱眉头，脚下不轻不重地在魅魔身上踢了一脚，将她背后蝠翼根部的伤口再次撕裂，已经凝固的黑色血液又流了出来。
魅魔疼得整张脸都缩了起来，长大嘴巴努力吸气，伊维这一脚，将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点力气又踢散了。她动弹不得地瘫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发青年抱着身体僵硬的精灵少年，直接跨过她的身体，向黑眼圈男那边走去。
青蓝叫了一声，低头衔起兰斯洛，也跟了上去。
“不要想太多，泰姆莱斯暂时还有用。”伊维拍拍奈吉尔的身体，示意他保持冷静，才抬头平视黑眼圈男，“有什么事？”
泰姆莱斯指了指天上：“你什么时候让我离开这个半位面？反正我可是提醒你，我身上的宝石也就是那么多，你还得用它们支持到我从龙穴返回来才行。”
“离开？”黑发青年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可以，那就现在立誓吧。”
泰姆莱斯的声音立刻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鸡，一下子尖利起来：“立誓？立什么誓，我不是已经答应要把密瑟能核送给奈吉尔了吗！”
伊维唇角一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倒是他怀中的奈吉尔睁大了眼睛，细细地叫出声来：“密瑟能核？送给我？”
“嗯，某人说送几个小东西给你，作为之前他胡作非为的赔礼。”黑发青年蹲下身体，将奈吉尔放在自己的腿上，歪了歪头示意大猫将半昏迷的兰斯洛送过来，转移开小家伙的注意力，面对泰姆莱斯时则是换成了嘲讽的语气，“之前答应过的事情，怎么，你该不会想要赖账吧？哦我忘记了，你们巨龙一族，本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种族。”
“咳咳，我，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黑眼圈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张了张嘴，没好气地回答：“我们都已经达成协议了，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感吗？”
“当成什么人？当成准备耍赖的协议对象呗，还是个几千岁的老赖皮。”看到奈吉尔费劲地小心抱住昏睡的兰斯洛，伊维似笑非笑地瞟了对面那个某人一眼，半扬起的眉眼线条延展成英挺俊秀的内敛。这种时候考验更多的，不是双方的实力，而是耐心了。
“哼，不就是个真名誓言么？”被伊维拿话挤兑住的“老赖皮”呲了呲牙，抬起下巴，拿出了身为巨龙的骄傲神态，可惜那不情不愿的话语却出卖了他的本心，“之前我是答应过你，可是现在我……我……”
“你什么你？违约的人就是小狗。”大猫火上浇油般地插话进来，呲着雪白的牙齿，表情人性化地带着几分嘲笑。
被一只魔法兽鄙视这种事，实在是太有损巨龙的尊严了！泰姆莱斯一咬牙一闭眼，以蚊子哼哼的音调，开始念动自己的真名誓言。
“我，时光龙泰姆莱斯……”
龙语本身就是最能和魔法元素相互呼应的语言，而呼唤自己的真名，更是一种自我强化或对外开放的行为。随着时光龙舌尖吐出的每个音节，在场所有人——包括瘫软在地的魅魔，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凭空出现，只有充满魔力的音调在空中回荡。
“……以巨龙之名，向柯瑞隆的子民，灰精灵一族的……”老爬虫的声音一顿，两只大眼珠子看着精灵少年，示意他开口接上。
可是奈吉尔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泰姆莱斯只好对伊维连连眨眼，黑发青年忍着笑，凑在小家伙的耳边低语：“说出你的真名，你可以不出声，只做口型。”
精灵少年“哦”了一声，依言而做。
泰姆莱斯这才继续念动自己的誓言：“……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我绝不主动做出伤害奈吉尔的行为，绝不主动设计阴谋或者借助其他人设下的局势来伤害奈吉尔。以此立誓，绝不违背。”
随着那一个个字符的回响，精灵少年与黑眼圈男之间出现了一个银灰相间的小球，滴溜溜地旋转不休，随即拉伸成细长的漩涡线。随着两人的真名统统念出，以及泰姆莱斯念诵誓言的语句，那银灰色的漩涡线化成一个同色的奇异花纹，一亮一灭如同呼吸一般悬停在空中。
而誓言念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花纹爆出刺目的亮光，一分为二径直没入两人的眉心，隐入皮肤之下。
.
“好啦，现在也立过誓了，总该送我离开这个半位面了吧？”泰姆莱斯没好气地嘟嘟囔囔，不就是怕他故意耽误时间不回来吗，其实重光你才是真正的小心眼吧？
“这也是真名誓言？”精灵少年眨眨眼睛，有些疑惑，“伊维，你刚才不是说，收服地上那个恶魔用的就是真名誓言吗，怎么和刚才这个过程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黑眼圈男翻了个白眼，也许是已经立誓的关系，他的态度也收敛了许多，“伊维那是把那头塔纳厘的真名告诉你，由你来进行主动呼唤她的真名，并且没有附加其他誓言，也就是对魅魔的强行控制，这种的控制力比较强，你可以要求她去做任何事，但是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力远超过你，或是她借助别人之手干掉了你，就可以斩断誓言之线；刚才则是以我为主进行呼唤，双方都提供自己的真名，并且有详细的誓言约定，更类似于一份交换协定，只针对誓言内容有约束力。”
这家伙说得口沫横飞情绪高涨，还摆出了一副鄙视的神态看着奈吉尔：“不过是个三级的小法师，你不知道这些高深的知识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小奈吉尔，你该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这句“三级的小法师”一下子戳到了精灵少年的内心深处。他活了一百年，从小接触到的知识体系让他清楚地知道，精神力失控对于一个施法职业者究竟意味着什么——从现在开始，他将告别他学习了八九十年的神秘知识学习和法术训练，早已养成习惯的冥想练习也再无必要。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底翻腾的情绪，费劲儿地偏过头不去看那只老爬虫，再加上他心里还记得在训练室里泰姆莱斯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尽管现在伊维说过暂时还要和平共处，便只是哼了一声。
黑眼圈男扁了扁嘴，也哼了一声，精灵小鬼，你的小命现在还是我贡献出的宝石吊着呢。
黑发青年左手轻轻搂了搂奈吉尔的肩头，右手则是翻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手心里转来转去，才将视线转移到泰姆莱斯身上：“泰姆莱斯，别让我再后悔一次。”
泰姆莱斯看着对方右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欲哭无泪。拜托啊，我才是那个应该觉得后悔的人好吗？如果知道后面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在协会就直接把奈吉尔打包背走，先回龙穴再验证他到底是不是魔网化身了，怎么还会落得现在这种被人威胁交出真名订立誓言的局面？
既然双方都达成共识，伊维挥手激发出进出半位面的光门，这个动作看得小家伙一愣一愣，本想提问，张了张嘴又将舌尖的话语咽了回去。
半位面这种东西，虽说并不算特别稀少，但也绝对没有到了可以人手一个的程度，即使以他对伊维的粗略了解，已经可以确定这人必然是超强实力的职业者也是一样。
“好啦，我都发过誓了，肯定不会刻意拖延时间的。”泰姆莱斯耸了耸肩膀，抓了抓头上高高竖起的炭灰色头发，“还有，你这个半位面很有意思，魔法元素非常浓郁，平时倒是好处很大，但是对于现在的奈吉尔并不合适，你还是想想要不要带他离开这里。另外就是，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宝石了，不过要是实在来不及，你多找点纯度不够的宝石，多少也能拖延点时间。”
看到黑发青年点了点头，他又隐秘地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瘫软在地的魅魔，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才拍拍屁股转身钻了出去。反正该提醒的事情他已经提醒过了，至于要不要采纳，那就要看重光自己的决定。
◇ ◇ ◇
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泰姆莱斯随手推开窗户，外面是一片灯火辉煌，各种灯火驱散了夜幕的暗沉，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楼下传来喧嚣的人声与酒食的香气。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没头没尾地自言自语着：“人类，永远是生活在各种欲望之中，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充满欲望的味道。”
他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转身拉开房门准备离开，却发现房门外面快速跑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服务生：“客人！这位客人！”
这是伊维的房间，难道是他们之间在走廊里那两下子打斗引来了警备队的人？他向外探了探头，走廊里面也没有看到警备队那些铁皮罐头啊？
“这位客人！”服务生紧紧堵在房门口，身上的统一制服紧绷着，显露出全身凸起的肌肉线条，一张横眉竖眼的脸上表情死板，“请问你们的小队还打算继续租住本店的客房吗？”
“呃……啊？”黑眼圈男被问得有点愣神，“你什么意思？有人包下这家店了吗？”
“不，客人，你们小队租住的四个房间只交了一天的押金，但是现在已经是入住后的第四天傍晚了，如果你们还打算租住，请补足这几天的租金。”高壮服务生带着一副讨债脸，语气生硬。
难怪会派来这么一个孔武有力的服务生，这是怕他们没钱付住店费，私下开溜吧？泰姆莱斯撇了撇嘴，自己堂堂一条巨龙，现在已经沦落到被一个弱小的人类逼债的份儿了吗？
不过，怎么会是入住后的第四天了呢？现在应该只是伊维他们来到辉光城的第二天吧？不……难道是那个半位面的关系？那个半位面的时间流动与主物质位面不一样？
有意思，后面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到这些，泰姆莱斯呲牙一笑，大大的眼珠子在光线阴暗的走廊里散发出幽幽的蓝光：“金币？你跟我来。”
巨龙一族对各种闪亮亮的东西有着近乎贪婪的占有欲，就算他并不像其他同族那样喜欢金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把金币给人的吧？而伊维的房间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想要找什么值钱货自然只有去魅魔那里。房门钥匙什么的，只需要一个“敲击术”就可以搞定。
魅魔的房间明显经过了简单的布置，床上用品都换成了自带的高级货色，他抽了抽鼻子，直接从枕头下面翻出了一个精致的小手袋，贵气十足的紫色天鹅丝绒上用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金丝绣着一对伸展羽翼的图案，正中是嵌着珍珠和祖母绿宝石的黄金鸢尾花，最外围还使用目前最流行的羽毛和细小的菱形水晶做了一圈圆形装饰。
泰姆莱斯倒了倒手袋里的东西，结果倒出好几个装饰精美的小瓶子，凑近一闻，全都是昂贵的女式香水，浓重的味道呛得他打了个打喷嚏：“啧，女人就是女人，到哪里都忘不了购物欲。”
他直接把香水再装进去，然后把手袋丢给等候在门口的服务生：“喏，这个袋子至少也值好几百金币，里面的香水就更贵了，押给你们。”至于魅魔会怎么想，他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注：时间流逝的速度在不同位面上是不同的，但对于任何一个位面来说，它都保持恒定。对于观察者而言，时间永远都是主观的，各个位面上的时间都有着相同的主观特征。旅行者在穿越位面时，可能发现自己“获得”或者“丢失”了一段时间，但在她们自己看来，时间一直都在正常流逝。
正常时间（Normal Time）：这是主物质位面的时间流逝方式，在拥有这个特性的位面上，一小时就等于主物质位面的一个小时。除非特别说明，所有位面都是正常时间。
无时间（Timeless）：在这样的位面上，时间依旧在流逝，但时间的效果被降低了，无时间特性对特定的过程或状态如饥饿、干渴、年龄、毒以及自然回复的影响在各个位面都有不同。
无时间位面的危险是当你离开该位面进入时间正常流逝的位面时，饥饿和衰老等状态将会追溯出现。
流动时间（Flowing Time）：在某些位面，时间流动比普通情况下更快（或者更慢）。一个人可能旅行到别的位面，在那度过一年，而回到主物质位面时发现只经过了六秒钟。这边的一切都只经过几秒钟而已，但对于旅行者以及他身上的物品、魔法和其它效果而言，他度过的那一年是完全真实的。
在指定这些位面的时间流逝方式时，先标出主物质位面的时间流，再在后面标出其它位面的相应时间。
不定时间（Erratic Time）：某些位面的时间会变慢或者变快，因此，个体在穿越这样的位面时可能“丢失”也可能“获得”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第三十二章 下（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