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支线四：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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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残酷的相遇，就是在我容颜老去之时，而你依旧风华绝代。
晴明侧靠在庭院的柱子上，淡笑着看着突然出现的你，眼神复杂。
你默默的望着眼前垂垂老矣的阴阳师，华发斑驳，细纹皱生，不复以往清俊雅致的脸孔。只觉岁月荏苒，以往叱咤平安京的大阴阳师，如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老了。就连晴明身侧常与他相伴的博雅和神乐都已逝去。徒留他一人在这世上。斯人已逝，以往的欢笑不在，空留一场百年孤独。
晴明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尽管他们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午夜梦回的时候，晴明总是在想，他这一生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京都，为了人类，他拼尽一生，可又有几个春秋，他是为了自己而活呢。晴明有些迷惘了，他这一生难道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未免对他太过残忍。晴明想深究，可他又害怕知道真相，又或者说，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他已经做出选择了。在晴明心里，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那些自由的妖怪，他们无拘无束，漫天遨游。可晴明不行，他的身上背负着常人没有的责任，而这份责任，是他自己求来的，自然要一直背负着直到死亡。
你望着那双看淡生死漠然的双眼，依稀间仿佛又看到曾经晴明俊秀温柔的面庞，轻笑着与你斟酒赏月。
果然有些人即使容颜老去，内心也不会随之改变！
“真不愧是天命之人”
你轻声赞叹着他的从容，你看的出来，晴明早已气若游丝，身体衰败了，可他依然气定神闲。
“呵呵，天命嘛，我这一生是晴明，也只能是晴明”
晴明的眼神幽然，看着你这样说道。
是的。在你的占卜下，他只能顺着晴明的命运而一路走下去，任谁也无法更改。
而你对此无言以对。
“你过得好吗？”
“你觉得呢”
“应该是好的，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独享天伦”
“呵呵，原来在你的眼里，幸福就是这些东西啊”
晴明好像有些讽刺，但口吻中依稀还带着点别的情绪，你听不出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得到幸福。
他制止了你接下去要说的话。
“栗姬，抱一抱我吧”
晴明眯起眼，看起来很困倦，好似下一秒就会睡过去的样子。
你走上前将他轻拢在怀中。
“太阳的温度，果真让人眷恋啊”
微不可察的声音，可你却听得很仔细。
“好累啊，栗姬，稍微让我休息一会吧”
你静默了很久，然后回道。
“好”
你抱了很久，然后放开他，他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静静的倚靠在柱子上。就像曾经和你一起赏夜樱的那个月夜一样，满足又幸福。可你知道，他再也醒不过来了，或许在永夜的梦中，他会得到他一直渴求的事物。
虚空中，你看到他的子孙陆陆续续的赶来，露出不可置信的悲伤的神情，跪倒在晴明的身侧，失声痛哭。刹那间，整座庭院溢满了哀恸的悲声，让人不忍再看下去。
你看了很久很久。
你眨了眨长时间没有转动的酸涩的双眼，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起你脸上的神情。
缓缓地，你说道。
“不去和他们告别嘛”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是晴明了，不是嘛？”
你看向身侧的男人，他俊美的脸上挂着笑意，神情悠然。思绪恍惚起来。
记得有一次，你和晴明一同去除祟，遇到了一种只能在黑暗里活动的异类。其中有一只自持美貌的小妖想要引诱吃掉你而献上了他们一族最珍贵的冥珠。浑身通黑，冰凉无比。
“只可惜，我对这样冰冷的事物不感兴趣。能让我侧目的”
你转身，手缓缓的指向悬挂于东方的太阳。
“只有如它般温暖耀眼的颜色。”
立于阴影中的小妖显然对你不识抬举的言语激怒了，却又对站在阳光下的你无可奈何。
那时候的晴明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你不经意侧头望去，竟看到他幽深不见底的可怖眼神，仿佛想将你拨皮拆骨一样，把你整个吞下肚。周围的气息阴冷又绝情，像极了方才你们见过的黑暗生物。
当你皱眉抬头仔细看去时，却只看到晴明无辜奇怪的眼神回望着你。就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感觉都只是错觉而已。
“欸，大阴阳师晴明，果真残忍无情”
你叹了一口气，是的，晴明一点也不温柔，这是你在之后才知道的事，你也被他温柔的外表所欺骗，曾经觉得他的心中正义凛然，哪怕有黑晴明的存在，也没有让你改变这种想法。
只是，你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或许温柔这种东西本身就会让人蒙蔽双眼，忘了一个人最真实的模样。
“残忍嘛，在我临死前才来见我最后一眼的你，才是最残忍的吧”
他敛去了笑意，轻声道。
你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我用尽最后的灵力邀你前来，光凭你自己的意志，你会来吗？”
晴明显然不想再这个问题上放过你，一再追问着。
你轻呼一口气，终于直视他。
“会，我会”
晴明静静的看了你很久，然后缓缓笑起来，脸上带着你从未见过的欢愉。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你看着他自信的笑颜，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向他伸出双手，他紧紧的握住了你的手，不在放开。
你带着他回到了高天原，在诸多神明面前，驳回了八岐和荒反对的意见，冠宇他神明的身份，居住在你华美的神殿中，与你同寿。
从今往后，你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
以天照大神的名义赌誓！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支线四：晴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