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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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则各有各的不幸。
与活了三十多岁才惊喜地发现自己恐高，却被铁石心肠的骑士们绑在狮鹫背上强行带走的欧姆相比，卓·土豪·然有他自己的忧郁。在被强行分配了工作之后，神官们像逮着小鸡仔一样簇拥着他进了戒律所。神官长并十几个看起来长得就不太善良的中级神官留在正厅，亲切而不失严肃，野心里还带着点收敛，三三两两讨论着。
“唔，长得还行，但是我这段时间有个很重要的研究，恐怕……”
“我快进阶了，现在是关键时候，可没时间带教徒弟呢！”
“嗨呀就你破事多，谁有空闲时间呢，手头上一大堆叛党要审讯，加班倒没什么，可加班工资——”
布兰特的脸色随着神官们越来越真情实感的抱怨阴沉下来，啪一下拍在桌子上：“我是在征询你们的意见吗？我有在问你们愿不愿意吗！”
神官长执掌戒律所已有五年，那些反骨崽的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积威之下，众神官顿时噤若寒蝉。他压低眼睛这么一扫，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发现一个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发表不同意见的神官，这才点点头，恢复了神殿第一老好人的慈祥面容：“召集各位呢，主要还是想要讨论圣灵阁下的学业问题，我们戒律所一向是个民主宽容的场合，大家各抒己见，怎么在下个月的大比里把骑士团教导的圣灵给比下去——当然啦，输掉也没什么，就是我会很、不、开、心、而、已！”
太多的案例证明，他不开心，那么让他不开心的每一个人都会比他更伤心。
神官们静默了一瞬，顺着老大的思路，终于开始真诚而热烈地讨论起来——
“唔，长得还可以，我可以教他惩戒神术。”
“不知道资质怎么样，嗯，我来教恐惧光环。”
“那我想想教什么……魅惑术？”
“等等，布兰特阁下，”趁着众位神官被同僚的异端法术雷到，卓然艰难挣扎着，从人堆里冒出一个头，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恐怕你有所不知，我们圣灵那地方都是素质教育！素质教育你懂伐？就劳逸结合啊！”
开玩笑，他立的是富二代人设，从小学开始写作业都是花钱请班上成绩最高的小朋友做枪手，毕业以后只要钱到位，连上厕所都有人愿意代劳；反正无论游戏内外氪金就完事了，何尝会像那些贫穷的平民一样爆肝呢，更不要说让他接受这种7*24小时的非人课程表了。
“所以每半天你有一顿饭的时间来休息。”大神官的疑惑非常真挚，他仔细看了一遍神官们草拟的排班表，没问题啊，完美的劳逸结合。
唉，现在的年轻人……
布兰特神官手持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遥想自己当年磕着精力药剂追随老师连续半年不眠不休研究神术的壮举，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位圣灵有点娇生惯养；但这毕竟是神子的属下，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在凌晨1点钟多排出半个小时的外出放风时间，应该算是非常有理有据有礼貌了。
卓然放弃了与神官们继续沟通的努力，打算放弃任务下线保狗命，谁知“嘟”地一声，先前默默欣赏他在神官堆里沉沦的系统此刻却响了起来：“尊敬的玩家你好，为了维护良好和谐的游戏环境，在戒律所学习期间，每日小考未达到60分及格线条件，暂时关闭下线功能。”
……
敲尼玛！！！
狗策划你听到了吗敲尼玛！！！
希望的光芒从富二代眼中渐渐湮灭，麻木不仁地被排班表上的貌丑神官拖走；布兰特慈祥地看着这温情的一幕，犹如见到了在圣灵对抗赛上，戒律所力压骑士团的美好明天，不由地嘴角越扬越高，笑得仿佛是一个好人。
而掀起这一波波腥风血雨的男人，艾文·NPC·施密特，坐在□□的侧厅会客室，听着系统不断“+1”“+2”的叮咚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如今两个玩家都被支使得团团转，眼看自己手下没有马仔可以使唤就比较难受，毕竟哪里都找不到这样任劳任怨又不花钱的优秀员工。
那么问题就来了。
是先内测个玩家过来应急，还是攒满1000信仰值来一发十连抽？
被拉来作陪的骑士长默默喝茶，用余光瞄着那一个个躲在各个柱子后面，用圆光镜咔嚓咔嚓怼着这边拼命拍照的牧师们，同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死贵死贵的圆光镜都能人手一个，牧师们不愧是神殿三派中最有钱的狗大户。
在骑士长的想法滑向某种不可言说的危险悬崖边缘之前，□□的首席牧师终于结束了祈祷，出现在会客室。
神殿的首席牧师莱茵·费舍尔看上去约莫二十来岁，气质淡然平和，是位与骑士长让人感觉截然不同的英俊青年。他身着制式牧师红色长袍，除了用一条白底金边麻布蒙住眼睛，打扮与其他牧师相比，并没有什么特殊。
但这个外表温柔无害的年轻人，被尊称为神殿“最强之盾”，与大骑士长亚撒·奥古斯都一起，是叛党与周边国家最深沉的噩梦。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低头行礼：“日安，神子冕下，抱歉让您久等了。”
艾文轻轻点头，虚扶了一把，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虽然看不见，莱茵仍然精准地将脸转向两位客人：“艾文冕下，亚撒阁下，要留下用个便饭吗？”他歪着脑袋，回忆着今天的菜色：“不怕你们见笑，我们牧师什么奇怪的病都见过，所以平时最注意养生，吃的也清淡，就只能在食材上下点功夫。”
初春的椿叶娇嫩欲滴，掐了最中心的绿芽，捏成小把放在水里涮一涮，用香油和白醋搅拌均匀，装在洁白的瓷盘里；刚满三个月的匹格兽，只用母乳喂养，正是圆滚滚软绵绵的时候，用烧滚的泉水烫成八分熟，只蘸上酱油，还能尝出肉里的奶香味；还有海边快马送来的红虾，有骑士长的手臂那么长，直接片成薄片，入口即化。
首席牧师大人一边感慨一边总结：“感谢阿蒙神，世间竟有如此造物，可爱纯洁，赏心悦目，还很美味，几乎挑不出任何缺点。”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贵。”
椿芽只有三月初才生长，采集后要立马冰封，每隔三小时要用神术加持；匹格兽的繁殖率始终不高，一对处于繁衍期的成兽价比黄金；而作为内陆的前任宗主国，萨瓦与周边的所有国家都存在敌对关系，想要尝到新鲜的海产品，并不是普通有钱有势便可以解决的。
好在这个缺点，牧师们承受的起。
神殿历来的权利之争，无非是围绕着权与钱，而□□之所以能保持超然脱俗完全不care凡人争斗的姿态，就是因为他们忙到只剩下钱了——当整个国家的医生都隶属于这个机构，无论是谁，自然而然会对这个组织献上应有的尊重，和钱包。
“嗯？”莱茵将双眼蒙起来之后，其他感官反而愈加灵敏，他警醒觉察到此刻气氛仿佛不对，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神子不吃匹格肉吗？”
有些人确实会因为匹格幼兽长得太过可爱，不忍心下口。
而贫穷的骑士长与贫穷的神子纷纷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人与人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我们只觉得土豪有毒。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