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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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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颂您,至高的太阳阿蒙,
万物是您的造物,您是生命的主宰。
驱赶黑暗,洒下光辉,愿羔羊能永沐您的荣光——
宽广壮丽的白色神殿内,由最高处那尊不可直视的神像处向下延伸,沿着一级级台阶跪满了神色肃穆的神官和牧师,这些身着白袍的圣者是阿蒙神行走在地上的信徒,随便哪一位,都是萨瓦境内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可在这里,他们只能伏于地上念诵神明赞歌,任由价值千金的袍子蜿蜒在石板上,连头都不敢抬。
随着众人虔诚的念诵声,神像周边一圈圈白色光明愈盛,渐渐凝结为隐隐约约的液态,淅淅沥沥滴落在神像下方的椭圆水池中,距离水池最近的少年抬起头,公然在这千百人的圣殿中开起了小差,欣赏起眼前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美景。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少年的身躯微不可见僵住了一瞬,随即顺势站起来,从最高的台阶俯视下方。像是某种信号,神殿内的神明颂歌瞬间消弭,众人犹如一只只如梦初醒的土拨鼠,从沙子里拔起头,可当视线集中在少年的脸上,瞬间又像是陷入了迷梦中。
万物都是阿蒙神的造物,可这位众神之父是众所周知的偏心眼儿。
流传至今的太阳神圣典上记载到,在赤月与银月运行至同一轨道之时,祂的神子会从泉水中诞生;而就在一个月前,那个千年预言中的夜晚,自称艾文的少年从圣殿骑士团团围绕的圣泉中突然出现,大骑士长将这位金发金眼的神子从泉水中抱出来,首席牧师为他披上象征神权的金色披风,而持戒神官奉上了十字型的金制权杖。
众人跪在他的脚下,如同温驯的羔羊;月光犹如亲吻一般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仿佛众神为他加冕。至此,从一百六十年前神战后算起,萨瓦这个一度被看作神弃之地的国家,再次得蒙神恩,迎来了阿蒙神认可的最高吉祥物。
艾文站在台阶上,周身晕染着神明圣像的淡金色光芒,露出符合这一个月以来为他补习基本礼仪神官们期待的笑容,再次眩晕了一圈人。
唔,今天的圣光,有些喧嚣……
布兰特神官再次握起拳头,放到嘴边轻咳——阿蒙神在上,自从晋升持戒神官以来就百病不侵的人,这个月咳嗽的次数比前二十年都多——他拢了拢跑偏的情绪,凭借着惊人的毅力压抑住再看一眼那张脸的冲动,低着头朝神子伸出左臂,让年轻的神子将手搭上去,引领着他穿过一位位低头行礼的白袍,离开了正殿。
“艾文冕下,您做的很好。”黑发黑眼的神官带着身居高位者骨子里隐藏的没脸没皮,赞美道:“想必阿蒙神也为您的虔诚而动容,今天凝结的圣水比之前都要多。”
虽然艾文一句话都没说,祈祷中途还明显走了神,但在布兰特眼中,拍神灵的马屁也是拍,拍神子的马屁也是拍,戒律所最高长官的舔狗精神就是如此纯粹又简单。
被舔的艾文心中没有任何波动,长着这样一张脸,就已经注定了无论是在原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世界还是这个异世界,他都是限量版的天命之子,不会对这种浅显的恭维有丝毫动容;但布兰特神官是他的神术、历史和政治导师,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于是艾文点点头,一波商业互吹回去:“都是阁下教导的好,下午的神术课程还要劳烦您多费心。”
作为神官之首,布兰特的主业必然不是教书育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勤学聪明的神子产生类似老师见到年纪第一自然而然分泌的慈祥,他的笑容明显真诚了许多:“您过奖了,冕下不愧是神选之子,短短半个月时间,治疗术造诣已经比大部分初级牧师都要出色了。”
“万分感谢,冕下。”他们身后的小神官趁着两位大佬肉眼可见的好心情,凑上来抖机灵:“昨天有幸得到冕下施加治愈术,我的伤痕愈合到快要看不出了——如果在脸上留疤,可是要耽误以后找对象结婚呢。”
他微微抬起脸,让两位大佬能够毫不费力地看到自己脸颊上微不可见的粉红色嫩肉。作为戒律所的神官,前段时间执行追捕异教徒的任务时不小心受了点伤,还伤在了脸上——对于他这种小人物,□□的牧师们向来只管治病不管美观,压根不理会小神官绝不留疤的诉求;还是跟随持戒神官教导神子的功课时,被艾文顺手捉住作为了治疗术的练习对象。
艾文用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严谨地盯着小神官的脸颊,微微有些兴奋。
语言、手势、意念……
原来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结合起来,竟然真的可以对现实状况产生影响,而且术法成功与否,基本上可以马上通过对方的变化反应出来,这个与技能书点偏的新世界真是令人目眩神迷。
“恢复的不错,应该不会留疤。”艾文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手艺,正要继续往前走,猛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回过头严谨地补充了医疗意见:“但也应该不会对你结婚找对象有什么帮助。”
五官平平无奇的小神官感觉自己快要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濒临崩裂。
布兰特对于直系下属的心态爆炸装作没看到,对神子的微笑已经耗尽了他这个月的慈祥和容忍,没有额度再透支在其他人身上——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且冷漠。
毕竟他们光明神殿别名又叫做光明外貌协会,从至高神阿蒙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耿直率真的颜狗;要不是颜值所限,凭他的神术基础怎么会选择进入戒律所——是嫌做骑士不帅气拉风,还是嫌做牧师不高贵冷艳?
当然,对于俊美到惊动阿蒙神的神子,世界在他面前缓缓展开的时候,必然不是这种狗比模样。
神官首领带着历经世事的成年人独有的细心和诚恳,将艾文送回了房间。神子是光明神殿名义上地位最高的神职者,居住环境自然也是最好,他被安排在整个神殿最高一层,除了卧房之外,周围是360度的开放式大露台,东南一角甚至还挖开了一个四边形的小池塘种植睡莲。
当下正值夏季,烈日炎炎下唯有高处才有些许凉风,微弱的气流携着莲花香气席卷而过,吹动着艾文腰间绣满金丝的丝带轻轻飘拂;少年的金色头发被吹得微微翘起,像是一只刚被大狮子舔过毛的幼崽,他走上露台,倚靠着石栏凝望脚下这座城市。
“001。”
艾文在心中轻轻呼唤,那双金色的眼睛瞬间变为剔透晶亮的银色,瞳孔正中央,是一点熠熠生辉的银色光团。在他穿越过来的那个晚上,这个自称为001的系统就出现在脑海中,来源不明,目的不明,危害不明;这个月以来,艾文秉持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与系统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
这是他首次主动呼唤系统。
“您好,神明信仰系统001为您服务。”下一秒钟,冷冰冰的机械声线出现在他脑海中:“目前收集信仰值128,是否需要兑换相应神术?”
话音刚落,一批带着名称的书卷密密麻麻陈列在艾文脑中,从最低级的治疗术,一直到位列禁忌之术的日曜流火,应有尽有。
“……你怕不是在驴我。”艾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连最简单的一级治疗术都需要10000信仰值,他看起来这么像一只氪金狗吗?
面对质疑,系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亲您继续收集信仰值,只要您活的够久,总有一天您能兑换所有神术呢么么哒。”
这种狗比某宝的口气,更像是骗钱的了……
纤长的手指点了点眉间,艾文问道:“信仰值是指对我的信仰,还是对于太阳神的信仰?”
“是对您的信仰呢亲。”
128点信仰值。
呵,他就知道,光明神殿这些大□□子净会白/嫖,连对阿蒙神都未必有多少真情实感,更何况是对他这个中途天降的所谓神子,口口声声说信仰他,一测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在原来的世界打个哈欠估计收集的信仰值都比这一个月高,说到底还是22世纪人民民风淳朴啊。
“啊哈,既然一切都是为了信仰值——”艾文叹出那口被人白白看脸的愤懑,舒舒服服的摊开双臂,坐在栏下的坐垫上,露出了好孩子向家长骗零花钱时的标准乖巧笑容。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