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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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欧得知这个消息，当即冷笑，他对着小叶说，“天助我也！”他打了几个电话，把风声放出去。
老欧又问，“上个月你们工资发了没有？”小叶摇摇头，说，“没有，罗总说这几天没钱，到下个月一起发。” “那，车间的工人们没说什么？”老欧对那帮工人们了解的很，平时十块八块的零头都要争半天，不发工资这么大的事，肯定会闹。以前罗为国没钱的时候，也会想到这一招，每次都是自己去好说歹说，有几次都是动用叶美娟的私人账户，搞得老板娘非常不开心，背着老欧嘀咕，工人们的工资晚一个月发有什么关系，干嘛还要我来垫钱进去，但是老欧坚持不肯，说工人们觉悟低，加上那些钱拿去都是花在基本生活需求上，克扣工人没意思。到时候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公司里的工人早在老欧和张齐他们离职的时候，就开始窃窃私语，加上最近开工的时间不多，有了更多的闲情逸致让他们嚼舌根，他们怀疑自己的老板已经“撑不牢”了。
罗为国撑不牢了，是真的。很快，他的工人从三班倒变成只有白班，然后从白班变成半天班，最后干脆不开工，工人个个在厂里闲逛，食堂师傅被小混混们吓的不敢来上班，怕打击报复，公司里的上至老板下至工人，每天靠清点人数买外卖做午餐。生产车间主管看看实在不像样，跟罗为国提出来，要不先放几天假，让员工该探亲的回去探亲，该放年假的放年假，总之不要在公司里晃荡。罗为国想想也对。当即下了通知，以设备检修为由，放假一周，办公室员工管理层照常上班。
罗为国至今都无法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程度，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打算走最后一步棋，他有个好友在乌鲁木齐做生意，听说做的不错，自己当年刚下海的时候三兄弟合股，多亏他帮忙出不少主意，这次过年回老家，他碰到老赵，老赵还特地邀请他到乌鲁木齐玩。老赵现在给油田供设备，说是做的不错。他想去找找门路，再不济就当出门旅行，散散心。反正就去二天，第一天去，第二天回，找个合适的机会跟老赵提一下自己的困难，看能不能帮一把。
中国的航班，尤其是国内航班鲜有准时起飞到达的，老罗在飞机上整整耗了5，6个小时，才到乌鲁木齐，老赵的司机在机场已经等了整整2小时，罗为国开机想给老赵打个电话说自己到了，可是居然没信号，他也没在意，合上手机，跟着司机。热情的老赵早就安排下饭局，又特地找了几个当地做生意的朋友作陪，天南地北，海阔天空，都是场面上混的朋友，几杯酒下肚，聊几句时局，谈的非常愉快，老罗有心放下烦恼事，想好好玩一圈，加上好客的老赵不停的劝酒，他喝得酩酊大醉，一点都没注意，手边平时热闹吵杂的手机，今天悄无声息，连个推销电话都没有。
在老罗上飞机，按照航班提示广播，关闭手机的那刻起，已经是风云突变。
先是车间里的几个工人闹事，要求财务部发工资，他们接到休假通知，几个较敏感的工人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休假通知很可能会成为永久性的停工通知，罗氏公司还欠他们1个半月的工资呢，他们不能就这么走掉。这是他们的血汗钱。很快就引来其他工人的声援，同仇敌忾，齐齐聚在财务部门口，要求公司发了工资后，再走。
财务部和行政部的头儿看情形不对，马上给罗为国打电话汇报，可是罗总的手机怎么都打不通，显示关机状态。办公室的人开始冒冷汗，工人们得不到回应，情绪开始激动，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在办公楼里面，有些本来已经放假的工人也开始跑过来，询问情况。
所有的人都开始拨打罗为国的手机，始终处于关闭状态。当从秘书小叶嘴里得知，罗总上午坐飞机离开上海的消息时，所有的人脑海里都开始浮出一个念头，罗为国逃了！
虽然，办公室里的几个中层干部隐约觉得事情不对，罗为国财务困难，可是毕竟还没“逃走”这一步，可是现实又摆在眼前，罗为国如果不是逃了的话，他的手机为什么始终是关闭呢，而且，如果是在飞机上，也不可能关闭这么久，除非去了国外，但是没人听说罗总要在这个时候出国。
行政经理一开始还能安慰工人，罗总在飞机上，一会儿就会开机，等罗总手机接通后，我们请示罗总后再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数个小时后，罗为国的手机提示语音从“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所有人的神经在这一刻都紧张到断了。
连立场坚定的行政经理和财务部经理都开始产生怀疑，罗总发生了什么事。工人们爆炸了，霎那，流言蜚语传遍公司上下，包括一直坚守在公司的债主们，“罗为国逃了～～～”“罗为国欠债，还不出来，逃到国外去了。”“罗为国躲起来了……”
工人们开始愤怒，场面有点不受控制。早就有人电话打到老板娘叶美娟那里，叶美娟也吓了一跳，她的第一反应，也是立即拨打罗为国的手机，也是提示机主停机。可是罗为国不可能停机，丈夫虽然为财务烦恼，但是事情远还没到他要逃跑的地步。叶美娟吓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不出话，她杂乱无章的乱想，他该不是去澳门赌博赌输了吧，他一个人跑路了……
公司里的人找不到老板，一窝蜂的都来找老板娘。当叶美娟开着白色本田到公司的时候，立刻被一二百号人围住了，开始骚动的人群都在喊，“工资，我们要工资！”“还钱！”她吓的浑身发抖，幸好财务经理和行政经理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员工护着她杀出重围。
叶美娟已经六神无主，她抓住小叶问，罗总到底去哪里了，小叶今天已经被无数的人问过这个问题，事实上叶美娟在电话也已经问过她，这个答案小叶也已经练习了无数遍，“罗总叫我帮他买今天上午10点的机票去乌鲁木齐，他去没去乌鲁木齐我就不知道了，罗总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一直关机。呃，没听说飞机出……那个啥问题。”小叶见老板娘高度紧张，她本来想说飞机出事，赶紧改口说那个啥问题，当然大家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叶美娟隐约记起来，罗为国说自己有个朋友在乌鲁木齐，但是他没告诉她，自己要到乌市找朋友，罗为国是那种很少交代自己去向的人，尤其是他开始打官司后，叶美娟和他经常一个在家乡一个在上海，夫妻本来就是各有各的忙，有的时候去外地出差，都是到了目的地才想起来给老婆电话，如果是短途，或者住一夜就回来的公差，他甚至都不提，也有的时候是外面应酬一夜不归，也很正常，所以叶美娟根本不知道罗为国去了哪里。
叶美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门口的骚动越来越厉害，工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办公楼外面居然还有其他疑似人群，叶美娟用发抖的声音问，“他们是谁？”
“有些是讨债的人，我们欠他们工程款，还有的是供应商。”财务经理是自己人，他答，“有几个是罗总雇来的临时保安。前几天因为打架被开除了，他们一直赖在这里要医药费。”叶美娟坐在原来罗为国坐的位置上，如坐针毡，几个人惊慌失措的面面相觑。
门被打开一条缝，行政部经理兼任人事部经理进来后，飞速又把门关上，门口也是聚满人，他的衣服皱褶不堪，明显有被拉扯推搡的痕迹，他迟疑的开口，“老板娘，工人们怎么劝都不肯散，要你给句话，现在传的很不好听，说罗总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要不，我们先把工人的工资解决了，如果惊动劳动保障部门，不太好。”
叶美娟看着这架势，骑虎难下，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已经吓都六神无主。“要，要多少？”
财务部经理迅速算了一下，得出一个数字，“大概20来万。”叶美娟哭丧着脸，说，“要不先拿我的存折去发工资？你们赶紧联系罗总啊，他上哪里去了，手机怎么会关机呢？”叶美娟象祥林嫂一样，反复重复着这一句，“他上哪里去了，手机怎么会关机呢”
叶美娟想回家拿存折，可是激动的工人们堵在路口怎么都不肯让她离开，他们怕老板娘是缓兵之计，她一走，就没有做主的人了，她是人质，是能拿回工资的唯一保证。叶美娟没办法，只好把家里和抽屉的钥匙交给出纳，又叫了几个看着比较可靠的男员工尤其跟着取钱。至于怎么想办法没有预约，银行怎么同意领出这么多现金，她也顾不上了，她一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露面，就差点被几个粗鲁的工人抓住，幸好闪的快。
她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心急如焚的等着取钱回来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