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顾之慎最终没有用那方手帕擦脸，而是用肩膀上的衣料随意地蹭了蹭脸，把手帕折叠好还给了程自适，就走了。
程自适目送他离开，吸了吸鼻子，心说：“这人身上怎么有股中药味儿。”
小插曲。
程自适将手帕胡乱塞回裤兜里，想着要不要使使劲，挤进去给他亲爱的强强呐喊助威，没想到张宜一和孟勋在这时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咋了？我们被暴虐了？”程自适瞧这两位脸色凝重的，猜测是比分有些难堪，他提议，“要不，我们去网吧干几把？”
孟勋觉得可行，说：“没毛病。”
洛大西门边上是著名的小吃一条街，街角有一家网吧，环境、设备都还不错，周边校区多，学生们尤其是男生群体都爱往这处跑。
程自适他们几个进去找了三个并排空位，开机、戴麦、登录游戏一气呵成。
游戏开始。
张宜一是个菜鸡。
第一把落地成盒，他讪讪地冲程自适一笑，“狗哥，你瞧，这是我的棺材板，它快压不住了。”
第二把开始两分钟，张宜一被一队满编击倒，众目睽睽之下，程自适拿起枪对准他就是一梭子，“？？？你你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张宜一抬起颤抖的手忿忿地指向程自适，“你不扶我就算了，你竟然还送我上路！”
第三把，“啊啊啊啊，救命，这几个人把我包围了，怎么办怎么办，周围全是脚步...…我不敢动了。”张宜一刚落地就遭遇围攻，他缩在房区里，蹲在二楼的角落瑟瑟发抖。程自适捡到一把AKM，跟着地图朝菜鸡的位置匍匐过去，还不忘吐槽，“如果落地有人，就是这一番景象呢，教科书现场。”
程自适听着脚步声，躲在房区的楼梯上，一手天秀灭了一个小队，他一边灵活地点击鼠标和键盘，一边口吐芬芳，“你爹你都敢打，鲨了你个傻逼！”
“牛逼！辰星爸爸，真是牛逼！”孟勋火速舔包，八倍镜，三级甲，香！
第四把，程自适：
“有人。”
“死透了。”
“舔包。”
“吃鸡。”
张宜一：“.......爸爸。”
程自适他们接连打了好几把游戏，结束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网吧里的空调呼呼地运作着，天花板上的灯照着整个空间都亮堂了很多。
他们走到吧台准备结账，程自适抬头一看，发现坐在吧台后面收银的人竟然是顾之慎，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愣了愣，程自适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付钱。”
“你怎么在这？”程自适取回身份证，用手机扫二维码付钱时，随口一问。
“兼职。”
顾之慎右手轻点鼠标左键，收银机子结算完成，他看着眼前的三人，说了声：“慢走。”，接着低下头摆弄手机，不再理会他们。
还挺冷酷。
孟勋早就饿的肚子咕噜抗议了，他一边嚷嚷着：“烧烤啤酒烧烤啤酒。”一边把程自适和张宜一往门外推去，程自适大步走到门口时停顿了片刻，回头瞄了眼冷酷男孩，他发现顾之慎右手的摆放姿势，像是正按着肚子，他回想了一下方才顾之慎说话时的神色，仿佛有些情绪，说不上来，在隐忍什么似的，肚子痛？奇奇怪怪。
晚上撸串的人很多，光是洛大的学生们就能让烧烤摊老板赚的满钵，程自适他们坐在外面，露天的几桌靠外，可以看到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大约等了半小时，烧烤和啤酒上齐了，灯红酒绿。
美妙的大学时光，有寝室里一同学习，一起生活的朋友，有校外酣畅淋漓的扎啤，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这几年了吧。
大学宿舍都有宵禁，梅园的宿管阿姨抓宵禁这一块跟管自家亲儿子一样尽心尽力，而且她们说话都跟机关枪扫射似的，几个男生都不敢惹她，吃饱喝足，付了账，就准备走了。
从西门回宿舍有一条捷径，往常他们都是走这条路，程自适突然想起他有些东西要买，趁着还有多余时间，就招呼张宜一和孟勋先从小路回去。
洛大校区里有四个超市，最靠近梅园的在教职工生活区边上，三间平房打通，是校区里规模最大的超市。
程自适小时候，周末放假，经常到这一块生活区来玩，他记得当时的超市老板是位中年大叔，留了个光头，总听人喊他光头叔。程自适掀开帘子进去，光头叔没看到，却看到一位低头玩手机的......顾之慎？
世界真奇妙。
“诶”
程自适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桌面，顾之慎闻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一天之内，和一个人偶遇三次，要么是有缘，要么是有仇。”
“但是像我这种长得帅，正直有礼貌的好学生，似乎并没有树敌对象，所以，你应该不是为了今天牛奶那事，故意堵我吧？”程自适慢吞吞地将他心中那点疑虑道了出来，他目光汇聚，盯着顾之慎，想从他眼睛里察觉出端倪。
顾之慎：“........”
“你想多了，我在兼职。”顾之慎伸手点了点毒瘤后面，“你不要挡着别人付钱。”
程自适不情不愿地朝右边挪了一步，他用右手撑着下巴，观察顾之慎的举动，扫码收银，动作流畅，老手啊，难道兼职很久了？可是之前不是在网吧么？等等，他那表情.......
程自适摸出手机看了眼，十点四十，距离宵禁还有二十分钟，应该来得及，眼下这个位置，去医务室还不如去他老爹那，程自适心里这么想着，人已经迈开步子往教职工宿舍方向去了。
开学前程父程母就商量好了等程自适搬宿舍了，他俩就住进职工宿舍来，程母本来就不太喜欢程父两点一线地奔波，况且洛大的职工宿舍条件不差，独卫独卧，还有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客厅，两夫妻待着足够了。
程自适一路小跑到职工宿舍楼下，他刚在路上纯粹是碰运气般地给他妈打了电话，没想到现在中老年妇女还兴晚睡，他嘱咐程母把治肚子痛的、胃疼的总之只要是治脖子以下大腿以上的药都拿下来，谁知道顾之慎是哪里痛，一堆药里总有他需要的吧。
程自适站在路灯下等了没多久，程母披着外衣就下来了，她把装药的袋子交到他手上，心里疑惑，“傻儿子，你肠胃一向挺好的，怎么问妈妈拿这些药了？这么晚了又去哪里鬼混了？还不回去睡觉，明天不用上课了？上次你们学院的徐老师........”程自适一听他妈开始念叨不休就头疼，撒丫子就要溜，“妈您儿子身体好着呢，药是给我同学的！”
程自适一鼓作气跑到超市门口停下，顿了顿呼吸，故作沉稳地走了进去。临近十一点，超市里貌似没什么人，特别安静，要是这会灯啪的一关，就是一出鬼故事了。
程自适站在收银台前面，发现顾之慎正趴在桌子上休息，额头枕在手臂上一动不动，也瞧不见脸，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这咋办？
程自适站在那，一会挠头，一会摸下巴，依旧没想好要不要叫醒他。
万一他身体不舒服到需要睡一会，我把他叫醒是不是很不人道？
万一我把他叫醒，他跟我新账旧账一起算怎么办？
万一他因为干活累着了，趁着没人想眯一会，我把他弄醒了，好像也挺过分的，好难办啊。
大概是程自适内心世界演绎的太丰富，打扰到了浅睡中的顾之慎，他慢慢挺直了背，左右扭动了脖子，然后微微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个大活人，正皱眉盯着自己看，当即惊得站了起来，“你干什么？”顾之慎被吓的不轻，心扑通扑通地狂跳，面上不好意思表露出来，假装淡定得继续坐下，说：“你想多了，我没有要找你麻烦。”
程自适听他说完，盯着他嘴巴一张一合，注意到一个细节，顾之慎，竟然有酒窝？！
程自适心里想着：“有小梨涡的人，笑起来应该挺好看的吧。”
“你在想什么？”顾之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有些不爽快，“啊？哦哦，没事，我那什么，哝这个给你。”，程自适才发觉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是有点窘迫，他把袋子搁在桌面上，“我长这么大好像真没得过胃病之类的，读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说我白白胖胖的身体倍儿棒，所以你是胃疼吗？”
顾之慎发现，程自适是真的在询问自己是不是胃疼，他的语气，他的表情，认真地像是多年老友，不过......顾之慎从一堆药里翻出一板胃必治，挖出两片直接一仰头就给吞了，他把其余的药往前轻轻一推，“谢谢你的药，剩下的你拿回去吧，我两片就够。”
“哦。”
顾之慎又自顾自的开始低头玩手机，手机贴了防窥膜，程自适看不清，眼睛又忍不住往上面瞟。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这人老喜欢用头顶对着别人，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