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夏》然然622

9、第九章

　　等王忆肖说完，夏思宸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又点了一根烟，蹲在窗边吸，黑暗的走廊只有暗红的微光。要不是夏思宸在身边，王忆肖真想直接转身回去。刚刚在骂人也是撑在窗户口看着外边的灯骂的。
　　等夏思宸吸完一根烟后才开口：“你呢个朋友点挺背的，但打已经挨了，人呢，你也已经骂过了。我建议就此收手，现在是没什么人认识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成绩这么好，将来进国家队了，全国上下都认识你，再把这事扒出来，你的职业生涯还要不要了？”夏思宸看着不正经的动作、表情、话语却说出来的是比谁都正经的话。
　　“我知道，我本来想着叫人打回去的，但后来想想还是选择骂人。”王忆肖答道。
　　“知道就行，人不要太冲动，冲动是魔鬼，会坏事的，记住了吗？小孩？”夏思宸像回忆起来了什么，把烟头狠狠摁在地上，但语气里尽是温柔。
　　王忆肖动了动嘴又闭上了，夏思宸虽然平时阳光、积极、乐观、却在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点点痛苦。
　　刚刚入春，风还很凉，再加上两人都蹲在窗口，冷风呼呼的灌，王忆肖拉着卫衣帽子带到自己的头上，却总被风一次一次的刮掉，他有些急躁，低低地骂了句“艹”
　　夏思宸看的直笑，听见小孩的一句脏话干脆笑出了声，王忆肖烦躁的瞪了他一眼。“好了，过来。”夏思宸像喊猫一样朝他勾了勾手指，王忆肖挪过去。夏思宸伸出手把他的帽子戴上，又从脖子拉出来卫衣绳，只穿一件毛衣的夏思宸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手指头也变得冰凉，触碰在王忆肖温热的脖子上，像是有一股温热的脖子上，像是有一股细细的电流延伸彼此的心脏酥酥麻麻的。
　　夏思宸收紧卫衣绳，把小孩的刘海压的微微盖着眼，浅蓝色的帽子掬着小孩的脸，这是……奶膘？恶作剧的心态涌上来，夏思宸使劲一拽，卫衣的帽子缩成一团，王忆肖一下子被蒙了起来，重心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头一下子碰到夏思宸的下巴上，直接把夏思宸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笑，王忆肖头还没出来，在卫衣帽子里笑的闷闷的，夏思宸笑得像一只乱扑腾的大鹅，等两人都笑够了，夏思宸才松手放王忆肖出来，小孩的脸被憋的通红，直接笑出了眼泪，把眼睫毛打成一络一络，这眼睫毛真长啊。夏思宸有一种把小孩狠狠的揉到怀里的冲动，咽了咽口水克制了一下，站起身来，揉了揉小孩的头，说：“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训练，记得给我买奶茶。”
　　“知道了，教练，晚安。”王忆肖揉了揉眼从地上起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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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两人睡的也都还算安稳，最起码混乱的梦境没再出现。
　　“起来了，肖肖，起来了。”王忆肖的闹铃还没响就被郑明凯拉起来。
　　“我说，大明，我昨晚一点多才睡，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吗？再说，我闹钟还没响，要晨跑自己去啊。”王忆肖拿着被子蒙着头。
　　“夏教练已经敲了两次门问你起了吗，说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关机了。”郑明凯掀开了王忆肖的被子，冷风从衣服灌进身体，冻醒了身子，惊醒了脑子。“可能昨晚忘记充了，什么？他来找我干嘛？”王忆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喊你请他吃早饭，你和教练……”郑明凯想了想还是张口问了，毕竟这种事，还是世人眼中的不正常，虽然他早知道王忆肖这事，对这事也不反感，但他还是怕说错了什么成了王忆肖心中的芥蒂，可他还是第一次见王忆肖对一个这么念念不忘，甚至换掉自己用了多年的电脑桌面。
　　王忆肖洗漱好把手机充上充电宝，训练服装到包里，背上包顿了顿说“大明，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想和他当朋友或者比朋友、兄弟更近的关系，现在才刚刚认识慢慢相处吧，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训练。”他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停顿。
　　“我明白，你快去找他吧，我一会儿去楼下餐厅吃，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八点半，训练场门口见。”郑明凯也开始收拾背包。
　　“好。”王忆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刚刚入春，还是早晨，天气还很冷。王忆肖敲夏思宸房间的门把手冰凉，但心却热的厉害。
　　“教练，教练你还在吗？”王忆肖喊着。
　　“来了，来了，你还真能睡啊，明明是个年轻人。”夏思宸连鞋都没穿就来给王忆肖开门。
　　“进来吧，我点了早餐外卖，一会儿到。”夏思宸接过王忆肖手上的包。
　　“又让教练请客，多不好意思啊。”王忆肖一边换鞋一边说。
　　“没事，□□，我填的是你的电话。昨晚你说的赔我烟的，”夏思宸说着又倒回豆袋。
　　“啊？”王忆肖没想到后续剧情竟是这个走向。
　　“小孩你不会要后悔吧，不道德啊。”夏思宸笑着问。
　　“没……没有”王忆肖慢慢坐到夏思宸身边的垫子上。
　　“那就好，喝茶吗？有金骏眉。”夏思宸看着小孩无语的表情简直要笑抽了。
　　王忆肖点点头，夏思宸把水递给他。
　　矮矮的玻璃杯，琥珀色的茶水随着刚刚递过来的动作，微微打着旋，金骏眉馥郁的香气钻进王忆肖的鼻孔里，唤醒了他饥饿的肠胃，肚子“咕噜”一声。
　　“嗯。”王忆肖低头揉了揉脑袋，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夏思宸看着小孩越来越低的脑袋，笑着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啊。

　　夏思宸点了小馄饨，灌汤包之类的，当然最后也没让王忆肖掏钱。
　　那顿饭吃的很愉快，除了夏思宸被王忆肖吃馄饨时放醋和辣椒的架势吓到以外……
　　两人吃完饭已经八点二十了。“那个，教练，谢谢你的早餐，我先去训练场了，等下见。”王忆肖不想和夏思宸一起出现在训练场上，就准备先离开。
　　“嗯，等下见”夏思宸又夹起一只灌汤包，看着包子肚微微下坠，浓郁的汤汁晃晃悠悠的，仿佛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哎，等一下”夏思宸放下汤包喊住准备开门的王忆肖。
　　“怎么了，教练？”王忆肖扭过头来，面前的夏思宸穿着庸懒的家居服，靠在豆袋上，坐的很随意，脸上的表情也一脸笑意，看着没什么正形，却对王忆肖的心脏狠狠一击。
　　“小孩，明早……？”夏思宸问道
　　“明天我来买，教练，再见。”王忆肖几乎一秒都不想在那个屋子里待，说完这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忆肖是一路跑到训练场的，郑明凯在更衣室门口等他。
　　“还有时间，怎么跑着过来了？”郑明凯已经很久没见王忆肖飞奔了。
　　“啊？”此时的王忆肖还有些失神，大脑的短暂性缺氧让他清醒过来干什么啊，王忆肖，你太丢脸。
　　“没什么，进去吧。”郑明凯抬手看了看时间，推着王忆肖进去。
　　更衣室的人很多，很嘈杂，第一天的正式训练许多人还处于一个很兴奋的状态。
　　更衣室自古就是八卦的发源地和传播地。有人传北体的郑明凯是因为惹上了□□才被打的，更多的人是在猜测王忆肖和夏思宸的关系。
　　“你说，北体的王忆肖和咱们教练什么关系？”
　　“能是什么关系，你瞎吗？他们才刚认识几天啊？”
　　“你怎么知道人家之前不认识，说不定还是……”
　　“不会吧，那么恶心，王忆肖家世不还挺好的，虽不是亲生的，但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应该也挺……”
　　“他家里面不就是……他不是两个爸爸嘛，这种东西真的，还会影响啊。”
　　“可不是嘛，他那两个爸爸有几年还特别火，竟然在事业正好的时候官宣，不过许了那几百万女孩的执念，我前女友以前还磕过呢。”
　　“哎呦，肯定是他们在家里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孩子，怎么会有这种家长……”
　　……
　　王忆肖推开训练室的门，屋里瞬间安静下来，王忆肖也没说话，伸手拦住想说话的郑明凯，示意他，算了。自从高中的时候自己偶然出现在老头的直播中才身份曝光，身边一时间胀满了流言蜚语，他刚开始也会在意，后来，听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去的晚，换完衣服试衣间已经没人了。
　　“肖肖，刚才……”郑明凯问道
　　“没事，别在意，我都习惯了，刚来，咱们别找事，等等真近国家队，再被人抓住把柄了。”王忆肖拿起水杯和毛巾，“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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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哨声响起。
　　所有人都站到训练场的中央。
　　“通过两天的团建和测试，相信大家已经对队友和各自的实力有所了解，现在我们将根据你们昨天实地雪场的测试成绩，分成两两一组进行配合训练，你身边的人可能会是和你一起进国家队，一起为国效力，所以我不希望你们再配合训练的时候保留实力或者，暗地是什么绊子。”夏思宸穿着运动装带着口哨，手里还拿着划名册，往那儿一站，看着正正经经的，早上他进训练馆之前邢教练还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对付这群毛头小子一定要严肃一点，不要嬉皮笑脸的。
　　“咳咳～，”夏思宸清清嗓子，努力保持严肃，绷着脸的感觉自己都觉得奇怪，队员低声的讨论随之消失，“首先，先跑个十公里，看看耐力吧，我给你们进行分组一会儿好训练。”
　　众人对这个安排没多大异议，对于运动员的体能和耐力一直是必备的。
　　一声令下，二十名队员开始跑步，有几个人一马当先冲到前面，王忆肖也不着急，保持着适中的速度跑着，十公里不是小数目，傻子才会一开始就冲到最前边。
　　刚过了年，很多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跑过了，没过一会儿，刚刚领头的几个速度就慢了下来，王忆肖还是那个速度，保持在中间，说是不累肯定是假的，但他还想拼，他准备最后五百米冲刺，虽然很久没有进行体能训练了，但他还是想。
　　“哔～”夏思宸的哨音响起“最后五百米。”
　　“三”
　　“二”
　　“一”
　　“冲”
　　王忆肖切到外道开始加速，双腿很重，迈不开步子，胸腔痛的要炸裂，有点儿呼吸不上来，喉腔很干，也很痒，但他没有管，只管往前跑。
　　400m, 300m,200m,
　　王忆肖已经看到站在终点等他们的夏思宸，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在向他招手，在笑……
　　100m, 50m,10m
　　到了，到了
　　王忆肖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干的冒烟，但水杯放在训练场那现在也不能过去。
　　不到一分钟，第二名冲了过来哈大的刘琦，也是从二百米开始冲的，成绩也很好。
　　“给水”王忆肖抬起头，夏思宸抱着文件夹，逆着光朝他低头走来。
　　“谢谢教练。”王忆肖直起身子接过夏思宸手里的矿泉水。
　　“没事儿，下次记得带水杯。”夏思宸说道。
　　等下夏思宸离开后，第二名拿着水壶走过来。“你好，王忆肖。”
　　王忆肖眯了眯眼，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第二名叫什么名字了，刘什么来着？
　　人已走到面前，王忆肖回答“你好!”
　　“我叫刘琦，哈大的。”
　　“哦哦，王忆肖，北体的。”
　　“我知道，你很有名，大学生联赛冠军。”
　　王忆肖没在接话了，他不是不想接，是不知道怎么接正准备动动嘴角代表他的尴尬。但刘琦好像也没有在等他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我是测试的第二名，我们应该是这次分组的搭档，希望我们可以坦诚以待，大名单的成员，一定会有我们。
　　“好。”王忆肖电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加油!”刘琦伸出手，王忆肖愣了愣也伸出手，把手搭在刘琦的手上，“加油!”
　　“What？”远处的夏思宸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