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相遇 ...
-
“阿泽你完赖！”
陆泽瑜听见李茗溪那极度不平衡的语气，便笑道：“哦？我怎么就玩赖了？”
“你……你！”李茗溪在那儿“你”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她总不能说他出卖色相吧，那阿泽一定会取笑我的！
当然这是不行的！
“算了，阿泽我们来比赛吧。”李茗溪的胜负欲上来了，“先前抓的鱼都不算，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抓各自的，看看谁抓的多。”
“好啊。”陆泽瑜虽然不想接受这种无聊至极的“比赛”，但是看李茗溪那兴致勃勃的模样还是应了下来。
李茗溪像是小狐狸一样，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虽然知道有可能自己还是一条鱼都抓不到，但是她有了个主意，能够让她不“输”的主意。
这厢的李茗溪还在计划着一些什么，那厢的陆泽瑜已经又寻了条落单的鱼。
像刚才一样，陆泽瑜一下就抓到了鱼。但不等他将鱼放进箩筐里去，李茗溪就朝他扑了过来，欲抢夺他手里的鱼。
陆泽瑜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动作，一个重心不稳，两人就双双落入水中，身上的衣裳瞬间就被打湿。两人此时都跌进水里坐着，手里的鱼也被丢到了溪水里。李茗溪有些后悔了，现在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李茗溪虽然也在水里，只是她身下还垫了个陆泽瑜，而陆泽瑜身下就只是长满青苔的石头。
自己是个笨蛋吗！
陆泽瑜怕她摔倒磕在了石头上受伤，问道：“喂，你没事吧？”
李茗溪以为陆泽瑜开口会骂自己，都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就……就我看到这条鱼打算……咬你，所以才……。”
这是什么破理由！李茗溪觉得自己都接受不了。
陆泽瑜虽然有一点生气，但是现在听她这样苍白无力的解释便笑道：“鱼跑了，不会再咬了，那你还不快起来。”
李茗溪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此时两人还持续着陆泽瑜倒在水里，她双手撑在陆泽瑜身上，自己趴在陆泽瑜身上。
李茗溪连忙起身，平时大大咧咧的丫头这会儿倒是满脸红光，虽然溪水很凉，洒在脸上很舒服，但此时李茗溪却觉着脸太烫了，像是所有的血都冲在了脸上，水越浇越烫，李茗溪站起身后便立马朝岸边走去。
不过陆泽瑜只是瞧见李茗溪朝岸边走去的背影，并没有看见她红透了的脸颊。
……
最后就是因为两人都浑身湿透就都没有再下水抓鱼，今天下午的战利品也就只有陆泽瑜先前抓到的两条鱼。
回到家中的时候，李父还在顾大嫂那儿帮忙，并没有回来，此时家中便就他两人。
因为鱼还没死，而新鲜的鱼才好吃，所以李茗溪将箩筐里的鱼放进了池子里，自己去换身衣裳。
陆泽瑜换好衣裳出来后，李茗溪还没有出来，此时只留了陆泽瑜一个人在院中。忽然，一只飞镖一样的东西射了过来，陆泽瑜眼疾手快，立马就接住。
这段时间在李家修养，一直就像是处在桃花源中，对外界的事情也没听到过什么消息，没想到此时有这样的情形。仔细看看，那飞镖头上竟然还夹了一小片纸。
陆泽瑜将那纸取下，把那飞镖藏进衣兜里。
本打算打开纸来看看的，李茗溪却在这时换好衣裳出来了。
“阿泽，你干嘛呢？”
李茗溪好歹只是个刚及笄的姑娘，虽然没经历过什么情爱之事，但也经常听一些少长一点的姑娘谈论过，这会儿看到他，脑子里便浮现出刚才自己趴在陆泽瑜身上的情形。
“没干什么，现在要干什么？”因为李茗溪突然出现，而陆泽瑜直觉觉得这张纸条来路不简单，便下意识地藏起来了。
“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要做的。”李茗溪道：“要不你现在教我医术吧，就不在今晚上学了。”
此时大概也才申时，日头还没下山，倒是个学习的好时候。
陆泽瑜将房里的那本医书拿了出来，李茗溪也从堂屋里搬出两把椅子。
因为没有书案，这会儿也就只能陆泽瑜将书拿在手里。李茗溪识字不多，要教她医术，便只能从识字开始，所以陆泽瑜想了个比较折中的办法，从认识草药开始。
“你应该认识这个。”陆泽瑜指着书上一幅草药的配图道。
“蒲公英？有时候爹爹会拿它来泡茶，甜甜的。”
“回答的不错。它可入药，性寒，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还有……”
李茗溪记好前面几点，看陆泽瑜停顿起来，便道：“还有什么？”
“若生产之后的产妇食用，有催乳的作用。”
到底是个小姑娘，李茗溪这会儿听陆泽瑜这么简短直白的说出此，脸又开始充血了。
李茗溪将头低的很低，陆泽瑜也看不见她脸色上的变化，以为她走神了，便用食指结敲了一下李茗溪的额头，道：“记住没？”
李茗溪被敲了一个爆栗，许是因为小姑娘的额头那块儿皮肤白皙娇嫩，那个地方倒是红起来了。不过因为刚才她脸上也充血涨红，这会儿李茗溪抬头时，陆泽瑜便看这丫头满脸都涨的通红，活似那熊虎之将。陆泽瑜想了想便知道了原因。
“你这丫头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医者要做的是仁心仁术，后者虽然不一定能实现，但那前者一定要做到。”
李茗溪那点不正当小心思被揭了个底，只好讪讪答道：“是是是，阿泽说的对！”
“不过，我还挺喜欢蒲公英的。”
陆泽瑜以为她还会害羞一阵，没想到会说这样说。“为何？”
“因为好玩儿漂亮啊，风一吹，花蕊便漫天飞舞，春天的时候田埂上会长出很多蒲公英，我和爹爹在采茶时，那些个花蕊便弥漫了整个茶园，美极了。”
山里的景色很好，陆泽瑜这样的人大概只见过繁华，这会儿见山间田野的景色，着实沁人心脾。
“快酉时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许是李茗溪描述的画面太过美好，陆泽瑜又想起了从前，不同的环境，经历过了那些之后，要让他做心里没有一点感触、一丝都不变化，那是不可能的。
……
晚饭自然是那抓上来的鱼，虽然只有两条，但好在个头还算大。李茗溪用猪油将鱼煎了一下，切了一点姜，掺了大半锅的水，这会儿正咕噜咕噜地在锅里翻滚。
李父回来的时候，隔着栅栏就闻到了鱼汤的鲜美味。进了屋里便看见锅里那大半锅奶白奶白的鱼汤，道：“你们去抓鱼了？我记得溪儿你可是不会抓鱼的吧？”
“当然是我抓的！我和阿泽一同去抓的。我负责领他去溪边，他负责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全都是你抓的哩。”说罢，李父又笑着拍了拍陆泽瑜肩膀道：“做的不错。”他原本还以为陆泽瑜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什么都不会做，其实这倒是也不假，因为先前那段日子陆泽瑜连被褥都是不会叠的，没想到倒是个抓鱼能手。
陆泽瑜从前听过的赞誉有很多，但是从来都不是一件“能抓鱼”这样的小事，原本没觉得多么厉害的事情，这会儿得到了李父的夸奖，心里竟有些欣喜。
“过奖。”
“爹爹你怎么不夸夸我，我今天为了抓鱼还摔了一跤呢！”李茗溪说的好像自己收到了多么大的委屈似的，小嘴撅得老高了，手却没停下摘菜的活。
“溪儿做的汤好喝。”
“这肯定的。”李茗溪拿出来两个碗，各自舀了一碗汤递给李父和陆泽瑜，“你们快尝尝，我好久都没炖过鱼汤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喝。阿泽也是，第一次喝我炖的鱼汤，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陆泽瑜接过碗，这会儿有些烫，放在嘴边吹了吹，便沿着碗边一点点的喝了下去。鱼汤确实很鲜美，只是大概是因为没放盐的缘故，很淡，但这味道却是鱼本身的味道。不知不觉地一碗鱼汤便已下肚。汤是刚盛出来的，滚烫的被喝下肚后，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陆泽瑜更是鼻尖微微冒汗。
放下碗后，李茗溪还期待着俩人的答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人。还是李父先开口说话：“好喝。”随后陆泽瑜道：“确实好喝。”
李茗溪得到两人的答复很是欣喜，眼睛都像是被笑没了一样，细眉也是弯弯的挂在脸上。
最近的日子没那么凄苦了，李父身体好后也经常去顾大嫂那儿帮忙，陆泽瑜自从上次将那玉佩给典当之后就将所有的钱都给了李家，这才让生活没那么拮据。但当时李父还挺生气的，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所以后来陆泽瑜又将那钱都给了李茗溪，说是付的医药钱。
本来李茗溪也是不收的，可是当时想着李父的病，便收下了。李茗溪还问过陆泽瑜：“你的那些医药钱统共也没几个钱，为什么要给我十两白银？”
“因为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所有。”
李茗溪不解，这是什么理由？往后的一些日子，李茗溪才终于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晚饭除了那一锅鱼汤，李茗溪还炒了两个小菜。李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壶酒，让李茗溪又拿出两个碗来盛酒。
李茗溪将碗分别递给两人，只不过她拿了三个碗，道：“爹爹，你那儿来的酒啊？”
“你顾大嫂自己酿的，去年春天就进了窖，现在也有一个年头了。溪儿乖，这酒烈的很，你个姑娘家别喝了。”转头又朝陆泽瑜说道：“你也少喝点，这酒后劲也大，你伤还没好多久。”
李父很贴心的只给陆泽瑜倒了一小点，自己也听从李茗溪的话没倒多少酒。
李父其实是个爱喝酒的人，以前除了早饭，每顿都会小酌一口，从来不多喝。但以前李父都是一个人喝酒，偶尔若是开的桃花酒或是什么果酒，李茗溪才会喝上一口。可以说，以前李父从来没有跟他人喝过酒，更别说什么一起喝酒聊天的。陆泽瑜的到来倒是给了他这个机会，只不过先前陆泽瑜受伤了，李父总不能拉着一个伤员喝酒吧，这次倒是个喝酒聊天的好时候。
“来，阿泽今日抓鱼辛苦了。”
陆泽瑜瞧见自己那碗里没多少酒，回进之后便一饮而尽。确实如李父说的那样有些烈，但也不至于呛着陆泽瑜。
李茗溪看他喝的面不改色，心想：肯定是爹爹骗我的，这酒根本不烈，就是不想让我抢他们的酒！
于是趁着两人喝酒之时，李茗溪悄悄倒了一点酒在自己的碗里。
其实她的这些小动作都被两人给看了去。李茗溪也学着陆泽瑜一饮而尽，不料自己的学疏才浅，没能将陆泽瑜喝酒的内在功夫学了去，一下子就被呛着了。
“咳咳……”
李父瞧李茗溪被呛的脸都咳红了，替她顺了顺背，道：“瞧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话，爹爹都说了这酒很烈，你还不信爹爹了？”
现在信了，李茗溪心想。
可是现在信了倒是晚了，没过多久李茗溪就感觉脑子昏昏涨涨的，就像是有蚂蚱在脑仁里跳一样，很是不舒服。
李父看这丫头眼神都迷迷糊糊的，起身想将李茗溪带回房间里去，不过刚一起身还没走出半步，李茗溪这会儿就已经彻底趴在桌边睡了过去。
“这丫头，倔的很，不撞南墙不死心的。”李父的话虽然有责怪的意思，可仔细看李父的眉眼，却不见半丝，有的只是温柔罢了。
“我来吧。”陆泽瑜起身，在李父之前，将李茗溪抱了起来。“老人家也少喝一点酒，这酒确实有些烈。”
李父点点头应着，不过看着陆泽瑜轻轻松松就将李茗溪抱起，心里有些感触：老了啊。
陆泽瑜抱着李茗溪回到了她的房间，将李茗溪放在床榻上。小姑娘好像嘟囔了什么陆泽瑜只听见几个词语，什么“不要”、“爹爹”、“离开”、“阿泽”的。陆泽瑜听得不太真切，断断续续的，但也拼出了个意思。
“不想让我走？”陆泽瑜站在床边问她，回答他的当然是小姑娘轻微的鼾声。
看着李茗溪醉酒后睡着乖顺的模样，陆泽瑜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下。
他怕不是又病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