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灵照》石头stone

12、第 12 章

　　“咚！”
　　一声锣响，身穿大红喜衣的主事登上台面。
　　“今夜是醉月楼的好日子，也是整个京城的好日子！现在宣布，醉月楼一年一度的挂牌赛会正式开始！”
　　那主事龟公一个唱诺，全场几层楼的看客都安静下来。
　　孤灵昭和小蝶坐在一楼雅间里，透过珠帘往外，正好看到台面的侧面。
　　她特地注意了一下，二楼那位“万公子”房门口，那群带刀侍卫也规矩了许多，齐齐整整地林立在走廊上。看来，那万公子也准备好随时出手了。
　　而三楼最顶上，先前白衣女子弱月口中的那个神秘人物门前，便衣侍卫正徘徊在一方看台附近。
　　隔着一层纱，看不到看台里面是什么情况。
　　而玉娘，此刻坐在孤灵昭身旁。
　　原本，玉娘该去大堂里应客的，但，此刻身旁正有一个傻大户，还应付那些穷酸土鳖干什么？
　　玉娘斜过脸，瞟了瞟孤灵昭那张心思全在台面上的俏脸，又觑了觑她沉甸甸的袖口。
　　“小姑娘，这好戏就要上演了。”她轻笑。
　　孤灵昭仍然盯着看台：“玉妈妈，你还没有跟我讲什么是男女之爱呢。”
　　“傻丫头，”玉娘笑道，“这男女之爱岂是几句话就能讲得清的，俗话说‘听不如看，看不如行’，你听我啰嗦一堆，倒不如看几场好戏来得实在。”
　　“好吧！”孤灵昭爽快点头。
　　玉娘笑了笑，心中有了主意。
　　……
　　“各位看官，醉月楼的老规矩，价高者得，如出价可达□□价百倍以上者，便可赎身！”
　　“第一位，杨柳依依，雨雪霏霏——雨霏姑娘！”
　　只见，一个抱琵琶的青衣女子穿过珠帘，缓缓走上台面。落座在中央。
　　她两弯眉毛似蹙非蹙，仿佛在天空中漂浮的一抹轻烟，嘴角好像透着淡淡的忧愁，身子又如承袭了一身的病，眼中像是布满了泪光。
　　琵琶轻响，朱唇轻启，声音柔弱，仿佛飘荡在天边的悠云。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
　　动便春满愁纸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
　　一味供他憔悴。
　　……”
　　声音凄凄婉婉，哀哀怨怨，直把众人听得悲伤了。
　　一曲完毕。
　　主事大锣一响：“出价！十两起！”
　　十两银子，是誉王府一个丫鬟的买身价。
　　对于一个栽培已久又未□□的青楼女子而言，这价格应该不高吧？孤灵昭想。
　　然而，一时，大堂竟然一个竞价的人都没有。
　　悄无声息。
　　孤灵昭掀开帘子往外看：“玉妈妈，是你们的价格太贵了么？”
　　玉娘一笑：“你可知我们这普通的挂牌姑娘一晚上也要十两银子。”
　　“那为何无人出价？”孤灵昭问。
　　玉娘手一伸：“你不是要听男女之爱吗？玉娘便要教你第一个道理。”
　　孤灵昭转头，看着玉娘的手势，低头在袖中翻了翻，掏出一只小簪子。
　　玉娘笑着摇了摇头：“不够。”
　　一旁小蝶忍不住：“不过叫你回答个问题，还要花这么多银子，哪有这样坑人的？”
　　“小姑娘，玉娘教你们的道理保管你们受用一生，值得的。”玉娘笑道。
　　“无妨。”孤灵昭劝了小蝶，便又从锦袋中拿了只手镯出来放玉娘手中：“够了吧。”
　　玉娘掩嘴一笑，将宝贝收入袖中：“你们可知为何雨霏连十两银子都无人竞价？”
　　“为何？”
　　玉娘道出真相：“因为雨霏这曲子是一年前开始练的，当时男人们都喜欢病西施，所以，她就照了这个路子来，而现在嘛~男人又喜欢热辣火爆的西域女子，所以，没有人愿意买她。”
　　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这第一个道理便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爱一个，口味一天一个变。”
　　“哦~”孤灵昭二人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说罢，玉娘唤来一个龟公，吩咐道：“还不快找几个暗托出个价，赶紧让她下去。”
　　雨霏被玉娘找的暗托以五十两银子买了破瓜夜。
　　“咚！”又是锣声一响：“第二位，从容好赵舞，延袖象飞鸿——容袖姑娘！”
　　容袖一出场，全场哗然。
　　她上身只着一丝艳红抹胸，下身一抹纱裙，随着腰肢摇摆，光洁的大腿在纱裙飘飞中若隐若现。浑然是西域女奴的装扮。
　　胡琴声响。
　　热辣的舞步和扭动的腰肢，加之性感沙哑的歌喉点亮全场。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
　　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游戏
　　……”
　　劲爆的歌词让全场直傻了眼。
　　孤灵昭也痴了，那呼之欲出的胸脯，诱人的深沟，随着水蛇腰摆布而颤颠颠的饱满圆球，连同劲爆的歌词直接冲击她的大脑。
　　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好看又好玩的奶耗子。
　　“这个姑娘应当有很多人愿意出价！”孤灵昭转头脆生生地对玉娘说。
　　“哦？”玉娘笑，“我猜，她身价超不过一百两。”
　　“怎么可能。”孤灵昭道。
　　玉娘心中一笑，傻大户的银子，哪有不赚的道理：“要不要我们打一个赌？若是竞她的银子超过一百两，那我便输你一百两，若是不满一百两，你补我一百两，如何？”
　　以堂下那些看客痴迷的目光来看，不可能超不一百两啊，孤灵昭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然后，一炷香后，孤灵昭便被啪啪打脸。
　　这么一个精彩的美人儿居然只零零落落出到三十两。
　　不对啊。
　　孤灵昭偏头看着玉娘。
　　玉娘手一伸。
　　孤灵昭掏了掏锦袋，摸了颗小小的珍珠给她。
　　玉娘又笑了笑，手并没有收回：“若是姑娘想知道为什么输，还得再付点银子。”
　　小蝶发怒：“玉妈妈，我们本就付了金裸子进来让你陪的，你不要太过分了。”
　　玉娘手一收，脸一沉，眉眼一翻：“不给就算了。”
　　“给。”孤灵昭掏了掏袖子，递了一只玉镯到她眼前，“玉妈妈不要生气。”
　　玉娘方才回转笑意：“不是我诓姑娘的银子。玉娘在欢场这么多年，没见别的，天天看的就是这男男女女的事。姑娘今日虽然出了些钱，但玉娘告诉你们的，绝对不止这个价。往后你们见着男人，也知道该怎么应付。”
　　“好，那还请玉妈妈告诉我。”孤灵昭道。
　　玉娘方才道出真相：“这容袖的确是对了大家的胃口，也有许多公子哥儿想出价，但是先前主事已经给大家报了幕，这容袖的后面就是弱月登场。所以，他们才不肯出价。”
　　“为何？”
　　玉娘笑：“他们心里念着弱月，便不把容袖放眼里了。”
　　说着，她伸出两个手指：“这第二个道理呀，就是说男人如果念着锅里的那个，那么看着碗里的，便没味道。”
　　孤灵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