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瀬老板

5、第 5 章

　　就这么死撑到第二天，许璈羽站着都像是要睡着的那种。很不巧的是，她还没有躺到床上去，谢女士的越洋电话打来了。
　　“小鱼，有紧急情况发生......”许璈羽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对方那边嘈杂的声音。本身她就是一夜未眠，此刻心里更是一阵烦躁。
　　谢女士的声音传来，许璈羽都是有些吃惊。谢女士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印象里许璈羽就没见过她似这般慌乱过：“你还记得爸爸的朋友沈叔叔吗？”
　　“沈奕文她爸爸对吗？岑阿姨是她妈妈，这我都知道，”许璈羽打断谢女士的话，“沈叔叔他们怎么了？”
　　一通电话下来，许璈羽偏了偏头看向那个还在睡觉的女孩子，眼底少见的有了几分很不“许璈羽”的痛苦和眷恋。偏偏那人还睡得挺香甜，想必是这些天实在是累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家里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沈父跟许父小时候就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谢女士与岑阿姨也是有不错的交集。许璈羽被谢女士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很小的时候，带着许曜阳那傻小子，曾和沈奕文一同玩耍过。许璈羽忽的想起谢女士说的沈奕文她大伯想要动手的事来，心里有些不安。
　　这个动手，不仅指的是要抢沈父的位置，还极有可能会对沈奕文下手。难怪谢女士这么放心让沈奕文住进自己家里，许璈羽这么想着。
　　睡着的那人不知何时悠悠转醒，正定定的看着许璈羽。
　　眼里是零碎的星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奈何这人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是显得惹人疼爱。许璈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沈奕文很是慌乱。
　　沈奕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心事被撞破，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许璈羽不得不说：“你爸爸病倒了，岑阿姨还苦苦撑着公司，是你的那个大伯伯想要抢你爸的位置......”许璈羽噼里啪啦给人家讲了一大堆，最后勉勉强强安慰了一下，告诉她没事。但是沈奕文大概脸色不大好，一直听着，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许璈羽看着心疼，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坐了一早上。直到中午，许璈羽提出说想吃烤肉，顺便回来的时候再买点东西。沈奕文极好说话，三言两语就被许璈羽说动了，自愿被她“拐”了出去。
　　许璈羽还在想是不是沈奕文遇到不像绑匪的绑匪也会被这么容易给拐跑。
　　说走就走。吃过午饭，许璈羽拉着沈奕文进了超市，出来时手里多出来好几个大包。
　　“老沈啊，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许璈羽以为这边是市区，还有些人在这里活动，应该不存在威胁，于是她就让沈奕文一个人在这，等五分钟，等到自己回来后一起回家就好了。沈奕文也是这么觉得的，她自己站在马路牙子上，目送许璈羽的背影进入商场里。跟她同一时间目送许璈羽的，还有那位昨天在他们门口守了一宿的乞丐。
　　五分钟后，许璈羽看着手机，吊儿郎当的从厕所走出来，看到刚才沈奕文站的那个地方已然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了，地上是几袋散落的零食和生活用品。
　　很明显，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受害者或许就是沈奕文。想到这里，许璈羽忽然心慌了，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找不到可以令她感到一丝安心的东西。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一个路人匆匆问道：“你刚才又没有看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
　　那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哆哆嗦嗦的开口：“看、看见了……”许璈羽最反感这种话都说不清的，十分不耐烦道：“然后呢？！那人呢？”
　　路人见许璈羽眼神冰冷，周身都有一种冷冽的气质，吓了一跳，突然说话又不哆嗦了：“好像是有个乞丐模样的人把她生拉硬拽的往那边走了。”他指了指许璈羽身后。许璈羽心头一颤，回头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
　　好死不死正是许家的那个方向，乞丐住的那个小巷也在那边。
　　许璈羽匆忙道声谢，抬腿就往所指那处狂奔，她堂堂一中校霸，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心慌，恐惧。这几种感受混合起来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许璈羽尝到了，满嘴苦涩。
　　……
　　这是一个小胡同。最里面的拐角处有一间看上去就很破败的屋子。沈奕文就是被绑在这里，蒙了眼睛，耳边只有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剧烈的喘息。
　　椅子背硌的沈奕文背生疼，但她又只能忍着不出声。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力感，脑子里一遍遍划过的名字俨然是许璈羽。
　　她听见男人用她的指纹解锁了手机，拨通了不知是谁的电话，按下了免提键。那边很快接通，许璈羽的声音传来：“老沈？”
　　许璈羽的四周并不喧闹，不过沈奕文还是透过话筒听出了些许风声，还有许璈羽的喘气声。沈奕文还是头一次听见许璈羽的声音有了几分慌乱。
　　“许璈羽！我好像是在……”沈奕文话没说完，便被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打断。那个男人嗤笑一声：“啧，许璈羽是吧，我劝你动作搞快点，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干什么……”
　　“我cao你m，别动她！”那头许璈羽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顺着信号飞过去把那人给撕了。可惜她还是要加快脚步，跑向一条条深巷。
　　挂了电话，沈奕文好像是听见男人手上抓了什么东西正在挥舞，耳边是棍棒破空的声音，鼻子里充斥着小巷子特有的腐臭气息，再加上刚才男人力道不小的一巴掌，更是让沈奕文脑袋昏昏沉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奕文眼睛上蒙的布条解开了，那个乞丐拎着棍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脸说：“还是让你看得见好些，等着那人来救你，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教训她的。”说完，男人绕到沈奕文背后，应该是躲起来了，正好是在沈奕文的视觉盲区。
　　沈奕文硬气的没说话，只是紧抿的唇暴露出她的不安与焦躁。她现在心里全是许璈羽的样子，她的笑容，她的烦躁，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了她的心。
　　终于，一通脚步声响起，接着是她想了很久的声音和熟悉的脸：“沈奕文！”
　　当许璈羽找到沈奕文时，对方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和未干的泪痕，看得她心里像被钝刀一下一下割这最软的那个地方，痛得她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许璈羽在沈奕文面前站定，直直的盯着她看。沈奕文瞪大了眼睛，惊呼还没有脱口，许璈羽凭着学武术多年和打架多年的经验，只是略略低头，靠着感觉回身踢了一脚，正好踢到那人的腰侧。
　　可是稍微迟了一点。
　　男人握住棍棒本来是带着破空声朝许璈羽脑袋上去的，被踢了一下，可依旧是结结实实打在了许璈羽的左边肩膀，发出一声闷响。
　　许璈羽咬着牙闷哼一声，与男人纠缠到一起。直到乞丐完全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许璈羽苍白着脸，解开束缚沈奕文双手双腿的绳子。下一刻，许璈羽捂住肩膀，咚的一声径自倒在地上，神色痛苦。沈奕文是知道的，她的左肩还有旧伤。刚才打斗时许璈羽又被男人捅到了肚子，也被打伤了腿，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许璈羽！”沈奕文的泪立马掉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正准备扶人起来，隐约听见了几个男生的脚步声，还有许曜阳的声音。
　　终于来了。这是许璈羽死撑着没昏过去前的倒数第二个想法。
　　而最后一个想法是：老沈她，没事了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