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云》霜卺

4、下山

　　山上的雾气蓬勃，松叶上挂满了冷霜。云萋从屋里面披了件斗蓬又让小叶去了山下照看那女子才和越苏一起去见师傅。
　　大屋里很是宽阔，云萋和越苏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了那个瘦小干巴的老人。那老人自顾自整理着手里的药罐，也不管他二人。两人却好似习惯了般，齐齐上前行了师礼。那老人并不掩饰自己凌厉的目光，开口直问，“学得怎样？”这话问得广泛，越苏稍思，便先行上前作答，“君子五经六礼是读完了的，在医经上是差了些。”老人满意的望了越苏一眼，“大丈夫立于世定要知俗世之道，读这些是极好的。你以后不以医术立世，倒不用一生苦研。但我瞧着你的骑射并不苦练，于剑术上倒颇有精进，以后定要日日苦读，苦练才好。”说完，又看向云萋，“我走时你的脉术才读到第一篇，现今不知是何进展了？”云萋上前拜到，“大体懂得，经师兄提点总需得练手。”老人又说到，“练手是好，但不可大体懂得，必要句句钻研，句句精通才行。”云萋和越苏一齐上前拜谢，“多谢师博苦心教诲，定当谨遵师言。”
　　老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上下瞧了他们好几眼才开口到，“你们啊，毕竟都是师傅看过来的孩子。以后遇到什么，还要记得这份同门之谊。”顿了下，有些为难，开口到，“你们二人我看着医术还缺乏，明日你们收拾好便下山，一路南下行医，不可耽误。”越苏难得的沉默了，恭敬的立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云萋蠕动了下嘴唇，好些时侯才憋出一句，“是，谨遵师命。”老人大约是感概的，“你的妹妹寄了信，你瞧瞧吧。”云萋接了信，也不顾是不是还在二人面前，拆了信来看，“长姐，多日未见，安否？不必担心我，我身子尚好。皇上近日身子不爽，我奉了灵药，还需得你速速行动。”云萋看了信，放在袖中，朝老人行礼，“家妹说近日身子松乏了些，多谢师傅前些日子的提点。”老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和你师兄先回去收拾吧。”越苏一直没说话，临走时才拜向老人，“多谢师傅多年教诲，经此一去不知多久能够归来。师父的教导之恩必不敢忘。”云萋犹豫不绝，最后也跟着拜到，“师博之恩必当铭记于心。等回来了，必侍奉于师傅膝下，日日苦研医术，不辜负师父期望。”说完，他二人便齐齐离去。
　　等到两道人影都消失不见了，老人捣着药罐，叹息开口，“同门相残，师门不幸……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