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迎来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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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怡风问，此时对宋小池的审讯已经结束。
“罗仲，哼，他真的好手段，可惜啊成也萧何败萧何。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隐瞒的其实不是疫情，也不是他干的那些龌龊的事。这些事即便被揭发了也奈何不了他。疫情，他最多就是防控不力，但是罪不至死。况且你也不能说他什么都没做，他早早的就封了城，封了路，到了陛下那里，说一句刁民闹事，不服从管控，以致疫情扩散，他就可以摘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些龌龊的事，先不说没有十足的证据，即便有，在这世人的眼里他最多也只是私德有亏，死的那两个人，也不是直接经由他手，真正能置他于死地的是这汴城的水灾。”
“汴城水灾？”
“你知道罗仲是怎么发家的吗？”裴乂反问怡风。
怡风虽然不能直接参政，但是作为皇子，他对这些朝廷命官也有一定了解，听他回道：“先弘四年，浮州一带台风频发，大河决堤，死伤无数，以致谣言肆起，罗仲时年22岁，新科进士，本只是回乡受贺，后积极投身水患的治理中去，又出了不少良策抵御台风而受到朝廷重用，直接册封了正四品官，之后便官运亨通，更是成为苏垵四洲的大总督。”
“没错，他本就是治理水患出身，对于御水治水最是拿手。苏江在汴城上游，汴河是苏江的支流。那几个西洋人以为绕过苏江坐船从汴河走然后再经过弱也河到垵州坐海船走便能躲开罗仲。他们却不知道，只要罗仲在苏江开闸放水，就能掀翻汴河的任何一只船。”
“所以半年多前的那次汴城的决堤就是罗仲做的？”
“对，若是吕寅能早日拿齐那二十万两的修河款早日把河道修好，倒也不至于出大事，可惜因为那修河款在京城被盗了，耽误了进程。总之，也许是他罗仲估算错了水位，放多了水，也许是他根本不在意汴城的河防这么脆弱，不堪一击。总之这件事的源头一旦查到他的身上，即便是他有再狡猾的本事，再厉害的口才，也无法自辩，他罪责难逃，只有一死。”
“那他自杀是因为知道我们肯定会查到他身上？”
“其实我们一开始查的是疫情的源头，这本与他无关，他不至于自乱阵脚，最有可能引我们查到他身上的就是仵作查到的死去的那几个从南洋回来的船员，一旦确定船员有问题，我们肯定会去查那几个西洋人，所以他才不想我们找到有关西洋人的事情。可惜，冥冥中还是让我们察觉到这事与西洋人的一些联系。”
“其实若不是他们杀了那几个仵作，又想毁尸灭迹，偏巧遇上大雨，浇灭了那场火，我们也不会查到后面的这些事情。”怡风道。
“那场大雨或许就是上天的旨意吧。他这么狡猾，偏又遇上宋小池这么个蠢材，谁说这不都是上天注定的呢？”
“这一次，他肯定也是感应到了自己难逃一死了吧，所以才给自己安排了一出大戏，死之前也要让我们猜来猜去。”林袍气愤道。
“确实，也符合他自诩聪明的个性，和玩弄人心的作风。”裴乂道。
“那仵作身上的颜料是？”怡风又问。
“估计是在死去的那几个船员那里拿到的吧。”
“那这疫病真的是他们带回来的？”
“谁知道呢？也许吧，但是你看那几个西洋人也没事，那一船的船员也不是每个人都得病，这病到底起源于哪里？或许没人能说得清了。”
“我们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结果也只是扳倒了罗仲，对这瘟病还是一无所获，咳！”林袍不无可惜地叹道。
“扳倒罗仲，便是扳倒这世间最毒的病瘟了，怎么能说一无所获呢？”怡风道，裴乂听了也赞同地对着他笑了。
“你还会做女红？”那日是七夕，怡风去药馆看裴乂，发现她正在那院子里做起了刺绣。
裴乂抬头见是怡风，便笑回道：“谁说我不会了？”
“见你平时行事作风比那男儿还有气概百倍，以为你会瞧不上这女儿家的玩意呢。”怡风一边在他面前坐下，一边道。
“殿下不知人间疾苦了吧？以为这针织活计只是闺中女儿用来消遣，打发时间，或者取悦丈夫的玩意，却不知在民间，这是帮补家计，用来谋生的手段。”
“那你这是为以后离开王府找谋生的出路了吗？”怡风的这句话虽说得轻巧，实在又酸又苦。
裴乂当然听了出来，却也不放在心上，笑回道：“我的女红虽然也不差，但是用来谋生只怕还是会让人笑话。我就是今天闲着，做来应个景。”
“来，看看。”怡风从裴乂手上拿过她的刺绣，虽然还没绣完，但是已经能看出是一个狮滚绣球的图案。
裴乂一边等他看完，一边解释道：“在垵州舞狮是很有名的一项活动，每当有喜事，必有舞狮助兴。虽然，现在没什么喜事，但是只要看着舞狮在，我们垵州人的心里，就会踏实。”
怡风把那绣品递还给裴乂道：“等这绣完，送我吧？”
“殿下用惯了上等的绣品，不嫌弃我这粗糙的绣工？”
怡风笑回道：“你这刺绣，虽不如你那手字写的漂亮，实则也不算太差，况且这意头好，我喜欢。”
“行，等我绣好了，便送给殿下。”裴乂爽快地答应了他，倒是有点出乎怡风的意料。
“裴姐姐，裴姐姐.......”宝姑一边跑一边叫唤道，“裴姐姐，娘回来了，娘回来了......”又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心地道。
“你说什么？”裴乂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娘回来了，她从将理院回来了。”宝姑再一次道。
“走，去看看。”裴乂开心极了，这真是她这段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等裴乂众人来到药管的大堂的时候，张晓念正在和其他的医士们寒暄，大家都很开心。裴乂和怡风注意到，苏阳景也在。
“师姐，苏大夫。”裴乂往他们这边跑去。
“十思......”张晓念笑着迎接她。
“殿下，裴姑娘。”苏阳景开心地对着他们笑道。
“你们现在出来，是不是找到能够治疗的药方了？”裴乂急切地问道。
“嗯，差不多，”张晓念笑回，“我和苏大夫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研究，试了无数的药，终于让我们找到了。”
“快点说说是什么？”裴乂再一次急不可耐地道。
“你又不懂药理，看把你急得。”怡风笑话道。
“哈哈，裴姑娘也是救人心切。”苏阳景笑道，“这一次能够找到治理疫症的药方真是多亏了张大夫的不断尝试啊，你们垵州的姑娘果然都有一股执著的韧劲。”
“还有那些愿意试药的病人，没有他们的勇敢和奉献，就算我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成功。还有，还有十思你的面罩，要不是有他们，我们这些医士也早感染了。”
“是宝姑的面罩。”裴乂回道。
“是我们的面罩，是我们所有女孩子们做的，她们都是功臣。”宝姑骄傲而谦逊地回道。
“那现在，将理院里面的病人都好转了吗？”怡风问。
“虽然不能说全都好了，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除了重症的，其他的都有明显的好转。重症的也基本上脱离生命的危险，只是可能后面的治疗会比较漫长，麻烦的是这些病人痊愈之后还可能会随带一些其他的疾病。”苏阳景回道。
“这些附带的疾病会传染吗？”
“这倒是不会。”苏阳景又回。
“那你们今天出来是为了？”裴乂问。
张晓念回道：“我们是怕你们担心，又怕信里说不清楚。况且现在疫情得到了控制，又找到了有效的药方，我们就想着，我们的出现能够给大家带来信心，有时候恐惧比病情本身可怕多了。”
“嗯嗯”众人一致认同。
“还有，我看到你信里写到罗仲的事，也想出来听听你们详细的说说。”
随后，裴乂和怡风便对张晓念和苏阳景详细地说了一遍揭发罗仲一事的全过程，听罢，众人气愤一阵又唏嘘一阵，最后都为铲除了这个大祸害而开心，再加上现在疫情明朗，众人的心情都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我已经写了折子回历城，这边的事情，很快就会有三法司的人下来彻底调查。宋小池和那两个人贩子到时候也会跟我们回去受审的。”怡风补充道。
“那殿下，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苏阳景问。
“本来是想等疫情稳定再走的，但是如今出了罗仲这事，估计陛下召我回去的谕旨已经在路上了。幸好现在有你们俩位大夫在，又有了治理的方子，即便本王不在，疫情很快也会稳定下来的。”
“那我便不随殿下回京了。”苏阳景道。
怡风笑回：“苏大夫你即使要回去，我也得恳求你先留下帮助张大夫。”
“治病救命本就是使命所在，况且能跟张娘子共事，实则我的荣幸。”苏大夫诚恳地道。
不知道为什么，张晓念听了苏阳景这一番恭维，竟脸红了。此刻哪怕是堂堂的皇长子越王殿下对她一番夸张，她也会觉得自己当得起这份夸张，绝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红了脸。不过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迎来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