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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这辈子就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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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昇盯着短信看了半天，脑补了一系列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又转眼看了看手上戴着的戒指，轻轻摩挲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摘下来。
门铃声急促地响起，不用说，一定是秦昇的妈妈。
秦昇倒也没有要逃避的意思，坦荡地开了门。
“秦昇！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瞒着妈妈？”秦母前脚还没踏进秦昇的家门，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出车祸了，不想你们担心。”秦昇言简意赅地回了秦母的两个问题，面色平静如常。
“你……”秦母指着秦昇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还是重重推了秦昇一把。“越来越能耐了啊。”
秦昇受力往后退了几步，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声说道：“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秦母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秦昇的右手，似乎和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于是让秦昇活动活动给她看。
秦昇笑着揽着秦母在沙发上坐下。“就是完全伸直有些费力。快好了。”
秦母的脸色还是不好，但心里其实气已经消了大半。
秦昇给秦母泡了杯茶，准备问问她有关旅游中的见闻。可就在端茶的时候，秦母一眼就看见了秦昇手上戴着的戒指。她愣了片刻，抓住秦昇的手，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这是……恋爱了？”
“嗯。”秦昇答道。
“你……”秦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几年来因为打职业性情大变，所以她觉得秦昇基本上是不可能会主动去找人谈恋爱的。可是现在的事实摆在面前，她不知道是该为秦昇感情方面的开窍而高兴还是为秦昇从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而生气，最终，秦母还是逞了口舌之快。“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出车祸了不告诉我，谈恋爱了也不告诉我？在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
“我本想回去再告诉你的。”秦昇并不打算把自己和蒋柒衡的事情瞒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摊牌。
“你真的是……”秦母一时间竟感觉有些悲怆，果然是“男大不中留”啊。“算了算了，跟我说说，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秦昇的脸色总算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只是看着秦母期待的眼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说说啊。让我给你分析分析。”秦母来了劲。
秦昇不忍再继续看着秦母，缓缓说道：“他是男生。”
“？”秦母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但是秦昇的表情严肃认真，还有一种大无畏的姿态，秦母手中的茶杯忽的就拿不稳了。“你在开玩笑吗？”说完秦母自己都觉得是在自欺欺人，现在的秦昇，几乎从不开玩笑。
“不是。”秦昇答道。
“来真的是吧……”秦母的声音在颤抖，像是明知泰山将倾之前最后的挣扎。
“对。”秦昇回得坚定，甚至，不留余地。
秦母近乎是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拳，攥得死死的。
“妈，你可以打我。”秦昇的眼里没有哀伤，安静地如同一潭深山里的湖水。
秦母只是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说道：“畜生，我看你是非得把你爷爷气死不可。”
“我没打算让他知道，你，还有奶奶，知道就够了。”秦昇之所以肯坦白，就是因为在他家里，他知道秦母和奶奶是最疼他的。他不想欺骗她们，但也不奢求得到祝福，只是希望能最大限度地得到这两人的认同就够了。
秦昇的话让秦母动容，秦昇的爸爸去世得早，在秦昇那个偌大的家族里，说实在的也只有秦母和奶奶是他的依靠了。她当然不忍心过多地去为难自己的儿子，可是秦昇现在这么年轻，究竟什么是爱，以后究竟要过怎样的生活，他当真拎得清吗？“你是不打算传宗接代了吗？”
极其现实的问题，秦昇顿了顿。“大伯和三叔都有儿子。”
“看你的说法，是真的打算和一个男生过一辈子？”秦母的脑子里被强硬塞入了秦昇和一个男生谈恋爱的事实，她想尽力地消化，可是越想越心酸。
“嗯。这辈子，我想就是他了。”秦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微光闪烁，看得秦母心中五味杂陈。
“你如今在电竞圈这么出名，你和他的事要是被泄露给媒体怎么办？”秦母知道强硬地反对与谴责对秦昇不管用，于是采用迂回战略。
“妈，我打比赛的时候，也有很多人骂我很多人非议我，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听过，我不在乎这些。真的。”秦昇知道秦母心中的算盘。
秦母叹了口气，说道：“那跟我说说他吧。”
“他是G大的学生，学法律的。”秦昇回道。
“还是个名校的啊。”秦母在“名校”两个字上刻意拉长了音调，拧着眉极其无可奈克地摇头，“你一高中都没上完的，和他有共同语言？”
秦母的话让秦昇想起之前蒋柒衡四处找话题同自己聊的情形，其实不一定非是学历相当，处境相同的人才有话题聊。若是真的互相喜欢，便会不由自主地站在对方的立场和角度上，谁也舍不得让对方为难，克服一切只为了同对方亲近。秦昇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说道：“有。”
“好吧，那我问你，你们能走多远？像他们那种人，心高得很，等他以后正式步入社会，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而你撑死再打个几年就得退役了吧？你到时候又接触的是什么人？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看上别人？你这样值得吗？”秦母的话虽然偏激，但其实在理。
“如果他真的看上了别人，那我也认了。”秦昇心甘情愿。
“值得吗？”秦母又问了一遍，自己的儿子居然痴情到这个地步？
“值得。”秦昇答道。
秦母噤了声，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得了，自己这儿子铁了心要往南墙上撞，估计是拽不回头了。
“妈，待会柒衡回来的时候，你别为难他，他真的很不容易。好吗？”秦昇的语气软了下来，轻轻搭着秦母的肩说道。
“那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也不容易啊……”秦母突然哽咽了起来，从刚刚开始一直积累的心酸已经达到了顶点。“我就是想你……活得轻松一点，活得正常一点，跟大家一样不好吗……当初你辍学的时候，我天天看着你通宵，看着你被别人骂，被你爷爷追着打，现在你终于是苦尽甘来了，可是你又……”
“妈，我不苦，都是我自己选的，也都是我想要的。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不正常。”秦昇轻拍着秦母的背，说着肺腑之言。
“秦昇长大了，妈妈管不住了……”秦母呜咽着，怅然不已。
“我只是想自己选择生活。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秦昇完全可以编出一万个谎言来掩饰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坦白了，这就足以证明秦母在秦昇心中的地位。而秦母，也能明白这一点。
“我不会为难他，我还想……还想让他对我的儿子好一点啊……”此刻的秦母不再虚张声势，显露出的全是对自己儿子满满的爱与心疼。
秦昇给秦母递了一张餐巾纸，正对着秦母湿润的双眼，安抚道：“放心，他对我很好。”
母子俩安静地坐了一会，谁也没有刻意打破这份宁静。
秦母无意间看了一眼手机，即刻神色匆匆地说道：“你周阿姨家有急事，我得马上赶去一趟。”
“嗯好。路上小心。”秦昇起身准备送送秦母。
秦昇没问是什么事，秦母也知道秦昇不关心，只是上前抱了抱秦昇，轻拍着秦昇的背，说道：“过年的时候如果有机会，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
“嗯。”
自从上次的“凉鱼”事件后，秦昇只要一上自己前不久创的小号就开始被疯狂狙击，不过秦昇倒也没想换号，反而乐在其中。送走秦母后，秦昇本只是在家呆着玩玩游戏，盼着蒋柒衡回来。没想到，却等到了一个噩耗。
萧晨两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萧晨被判给了父亲，很快，萧珞的父亲再婚了，并且，半年后，有了萧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萧晨感觉自己在家里很多余。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烈。无论父母做什么，只要是关于他们兄弟俩的事，他总是加倍敏感地认为父母在偏袒萧珞。因为在萧晨看来，自己的妈妈已经不在了，可是萧珞，爸是亲爸，妈也是亲妈，这怎么可能不会区别对待？
今天是萧韩斌的生日，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两个儿子拉过来和自己一块吃餐饭。萧珞那边好商量，一通一分钟不到的电话就妥了。可是萧晨那边，却是硬生生磨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答应。磨了多久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个儿子都答应了。萧韩斌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团聚过了，不过好在两个儿子在电竞圈都混得不错，萧韩斌这个做父亲的也算倍感欣慰，唯一让萧韩斌时刻忧愁的，就是他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水火不相容的状态。
可即便是这样，萧韩斌也万万想不到会出现这样恶劣的事————萧珞在自家楼梯口被萧晨恶意推了下去，而且当场昏迷不醒。紧急送往医院后，判定为脑震荡，且伴随颅内血肿。
“萧珞出事了，脑震荡，重度。”秦昇看着手机里李易凌发来的这串文字，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简单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然后跟蒋柒衡打了声招呼，秦昇便自己叫了辆车去了医院。
刚到医院，秦昇就看见了走廊上的萧韩斌怒不可遏地指着萧晨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王八蛋！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萧晨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只是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还没醒吗？”秦昇叹了口气，走到李易凌他们身边。
“醒过一次，但又睡了。意识出了点问题，连我们都不认识了。”李易凌掩面说道，混杂着浓浓的鼻音。
“只是暂时的。”秦昇在李易凌身边坐下，脑震荡后产生意识障碍其实是正常的。
李易凌看了不远处的萧晨一眼，秦昇感觉李易凌有起身的趋势赶紧把他拉住。“别冲动。”
“他凭什么？！就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李易凌说话的声音不小，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
萧韩斌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都是自己的儿子，他心疼萧珞，可是又拿萧晨没办法，萧晨已经23岁了，除了骂他几句外还能做什么？到头来，都是自己收拾烂摊子。
“秦昇，你过来一下。”周赫晓不知道是刚到，还是一直就在这里。他脸色不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