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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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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洋溢着紧张氛围，算命大爷走在最前面，手里不忘拿着自己破烂招牌。小乞丐紧随其后，把盲孩儿护在身后。
空气里面有着淡淡的腐败的臭味，说不出来的难闻和恶心。
盲孩儿也警惕着，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他自己就不得不出手了。暴露就暴露吧，反正小乞丐早就知道他不简单，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他不可能和小乞丐过着一块地，一小屋，平淡的乡间生活。
放不下的，盲孩儿心里的东西太多，在遇见小乞丐之前，他便背负了太多，那些东西早就融入了他的血肉，成为了这些年来死撑着活下去的目的。
虽说他们似乎一直如此，彼此无心事。其实他俩只是谁都不愿去说破，谁都努力维持着现在的状态。
但终有那一日的。那一日，分别亦或是？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今日。
盲孩儿走的脚步慢了些许，他微微垂着头，看不出神色如何。
小乞丐用手想身子后面招了招，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向后一看，才发觉盲孩儿离他已经有了五六步远。
向后走了几步，把盲孩儿拉到自己身边，轻声的嘱咐“不要离我太远。危险。”
“知道。”盲孩儿说，“我不会有危险的。”
小乞丐想了想，是的呀，毕竟深藏不露。却还是说“总是要好一些的。”
“嗯。”
“小心！”
算命大爷高声说。
无数只箭羽飞出，密密麻麻的一片，算命大爷把手里的招牌一挥，卷了几十支箭羽，甩在地上。
“先避一避。”偏了偏脖子，对身后的小乞丐和盲孩儿说。
话音刚落，小乞丐便拉着盲孩儿，运起轻功，往后面跑出十几丈远。
算命大爷也不落下，飞快的向后退。
箭羽依旧，扎在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像是灌木丛。
盲孩儿耳中听着动静，这箭羽的数量不少，他微微蹙眉，乐枫怎么还没有来？
盲孩儿握了握手，真的就要暴露自己了吗？这么快就要离去了。
算命大爷和小乞丐还有盲孩儿躲在一颗老树后面，大爷往城隍庙的地方看了看，箭雨不断。
为了五十两，哎，贪财啊！
大爷说“现在这里一直这样放箭，也没法子强攻。看样子，只有拖着，等着一会儿他们箭羽没了，咱们在突围进去。话说，你们的帮手怎么还没来啊？”
“拖着确实是个方法。但是也许就在这个时间里，他们做了转移或者毁尸灭迹的事，也不一定。”盲孩儿说，“我们还是想法子早点进去。”
“说的容易啊，咱都是肉做的大活人啊！”算命大爷说，“即使武功在怎么上乘，怎么敌得过千军万马？”
“这不是千军万马。”盲孩儿说，“况且，老先生您也不必对我们有所保留。”
算命大爷眸子一闪，说“我有什么保留呢！我就这点功夫，五十两的功夫。”
盲孩儿无语，想着面前这个老大爷还真是掉进了钱眼子里了。
“江南叶家，老先生不必担心您的算命钱。”
算命大爷眼咕噜一转，不觉想着，江南叶家的人来这西北兰城，还真是，天下多事，做个云游江湖算命道士，才能活的长远啊。
“这江南叶家天下有名，我怎么会担心欠钱不给呢！”
“只不过我们主上还没到。”盲孩儿说，“不知道老先生可否为我们想把这门前一关给过了。”
算命大爷当然知道盲孩儿打得什么算盘。
江南叶家，势力很是霸道啊。若是帮了一把，那边是天下都有帮手；若是不帮，那边是天下都不得安生。
他就算有千般的高超武功，也难敌四海之敌啊。离经叛道，他早就是只身一人，死不可怕，可是，他活着，不是为了他一个人。
“好。”
算命大爷把招牌扔给小乞丐，说“帮我拿好。”
小乞丐答应，“好。”
“那五十两，看来是我亏了才是。”
盲孩儿说“是我们有幸。”
算命大爷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细柳剑，放在手里，看了看，用手抚了抚。
多年不用，剑还是从前的样子，依旧锋利，依旧冰冷。只是这人啊，却不再是当年的匆匆少年，早已白发满头。
箭羽不似一早的密集，却依旧渗人。
算命大爷穿梭在箭羽之中，一把细长的剑，闪烁着亮眼的光。
“大爷真是厉害。”小乞丐感叹的说。“真想有一日，我也能那么厉害。”
“会的。”
“嗯？”
“你会比他更厉害的。”盲孩儿说。
“为何？”小乞丐问。
“他想收你为徒。”盲孩儿说，“你想吗？做他徒弟。”
“真的？”小乞丐不是很相信，说“你怕是在骗我吧。”
“怎么会？”
“这些日子你总是爱开玩笑。”小乞丐说，“和乐枫大哥一样。”
盲孩儿扭扭脖子，说“大概是待在一起久了吧。”
“......”
“你说这大爷师从何派？”盲孩儿说。
“我怎么知道。”小乞丐说，“你都不知道。”
“我很厉害吗？”盲孩儿不觉问。
“当然。”小乞丐回答，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若是真的分别，你跟着这位老先生，也比跟着叶姚好。”盲孩儿说。
小乞丐愣住，半响，说“我知道。只不过不愿拖累老先生，与叶家为敌。”
“你...”
“嗯？”
“没事。”盲孩儿说，终究没有说出那句，“可愿与我走”五个字。多年之后回想起，盲孩儿只是坐在高处，淡淡而笑，若是当年说了那句，若是盲孩儿与他一起回去了，若是再相遇时还知道彼此，若是.......
也许，就不会是飘摇风雨，不识你我。
可是，谁也不知道时光究竟会如何，给你的是惊喜，还是伤感。
半刻钟不到的时候，算命大爷回来了，他的衣角染了赤色，剑上却没有血迹，应该是被擦去了。
他苍老有些邋遢的脸上，沾染着血迹，到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像是个不正经的江湖术士算命的，多了几丝英气。
“走吧。”简短的话语，夹着兰城的细沙风光，朝小乞丐伸出手，说“给我。”
小乞丐把招牌递给算命大爷，大爷拿着招牌，似有似无地淡淡一笑。
“你们的帮手，还未到吗？”
“嗯。”盲孩儿说，他也猜不到，乐枫到底去干什么去了。若是以前，他必定早就到了。
“我就是个江湖之人，不想涉足政事。”算命大爷说。
盲孩儿知道，大爷是不想把自己卷进中阳王和洵王或者是叶家的争斗里。说“那好，老先生多谢了。”
“哼，”算命大爷说，“我的五十两我会找你们拿的。”
“那边不留老先生了。”盲孩儿说，“还是多谢老先生的帮助了。”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算命大爷拿着自家的招牌，大摇大摆的走了。
空气里多出了血腥味道。
“我们要进去吗？”小乞丐问。他想着盲孩儿的眼睛。
“不。”盲孩儿说，“等一会儿。”
“等。”
“是，就等一会儿。”
等，乐枫他们。
时间在这一刻是这么的漫长，这么的难熬。
原处飞来的几人，都运着轻功。乐枫走在最前面，叶姚不甘落后，紧紧的追着。倒是苦了咱们的莫大哥，累的想死的在后面跟着。
乐枫心里很是急，他若是早点回来，若是不去干那个什么事情。自家主上也不会就这样陷入危险之中了。
他知道，主上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扳倒中阳王的机会的。即使他会深陷危险，也不会掉头而走。
那个倔脾气，怎么也改不掉。
现在他眼睛看不见，虽然武功高强，可是，那，乐枫还是担心无比。脚下生风，运着功力，向着城隍庙而去。
盲孩儿垂着头，看来，不得不说别离了。
“我。”他轻启嘴唇，却发现说不出什么长篇大话，只简单一字，便以说不下去。
“什么？”
盲孩儿深吸一口气。
“哈！乐枫大哥他们来了！”
“......”盲孩儿说，“那就好。”
乐枫有些慌乱，看着安好的小乞丐和盲孩儿，忙到盲孩儿身边，问“主...可有什么事吗？”
“无碍。”盲孩儿说，“叶姚他们来了吗？”
“来了。”
说完不久，就见到叶姚和莫绝陆续而来。
叶姚看了看四处的情景，问“怎么了？”
小乞丐说“有个高手帮了我们的忙。这里大概就是莫大哥一直在找的地方了。”
莫绝看向小乞丐，眼里很是疑惑，但此时也不是问那些的时候，说“公子，该如何？”
“如何。”叶姚说，“当然是抓紧时间，毁掉这里了。”
“可是，我们只有几个人。”莫绝犹豫。想必这中阳王在此地也安排了不少兵力。看那地上的箭羽，多的就像是杂草一样。
“失去了一次机会，难道还有失去一次？”叶姚说。
莫绝不语，说“是，属下知道。”
说完，叶姚和莫绝二人都拿出武器，向城隍庙里走去。
叶姚回过头，看着乐枫说“阁下一起？”
乐枫还有话要与盲孩儿说，便说“哼！我知道，不必提醒。”
叶姚吃了憋，和莫绝二人往城隍庙里先去了。
乐枫看着小乞丐，觉得有些碍事。
“你去边上一会儿。”
小乞丐不知乐枫话里何意，“什么？”
“我要和盲孩儿说几句话。”乐枫说。
“这...”小乞丐说，“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关你什么事？”乐枫心里很急，说起话来也有些冲。
“没事。就是有些小秘密。”盲孩儿说。
小乞丐消了想要升起来怒气，说“好。”便走到了一丈远的地方。
心里纵然有千般的疑惑，总是被自己无脑的抹去掩饰。
小乞丐有时也觉得，他自己就一直存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可是，他不愿走出那个梦境，不愿走出来，不愿面对着另外一个盲孩儿。
“主上，是我的失职。”乐枫说，“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吗？”
乐枫依旧担心。
“没事儿。遇到了个高手，帮了我们一把。你去做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晚才来。”盲孩儿说，知道乐枫担心自己受伤，但是也很疑惑，乐枫究竟为何事耽搁了。
乐枫闪烁言辞，“没什么事。主上没事就好。那主上就和这个小乞丐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儿回来。”
“不，我也想进去。”
“可是，很危险的。”乐枫说，“主上还是不要冒险。何况，不要被叶姚他们看出来，您会武功才好。”
“不会的。”盲孩儿说，“我和小乞丐一起。”
乐枫轻笑一声，“就他那武功，我怕是主上保护他吧。”
“不必说了。我比要进去。”盲孩儿说。他想要知道，这中阳王的蛊毒，究竟如何威力。
“那好吧。”乐枫只好答应。
“小乞丐，你过来，照顾好我表弟知道吗？”乐枫说，说完把盲孩儿拉到小乞丐身边。
小乞丐摸不着头脑，盲孩儿也是一惊。
“表弟？”小乞丐说，“盲孩儿吗？”
“是啊。”乐枫说，“几天前才认得。”
盲孩儿一记白眼翻天，这乐枫捡他便宜。
“一定要照顾好，知道吗？”
小乞丐愣愣的，说“知道知道。我当然会照顾好盲孩儿的。”
“知道就好。”乐枫说，“跟着我进去吧。”
“好！”小乞丐说，心里满是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