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祖宗逼着上进的日子》懒驴

12、参加县试前

　　春去冬来，白雪皑皑。连窗外绿油油的柘树也慢慢褪去绿色，从而裹上了银霜外衣，留下那满地的枯黄叶作为它曾经来过这世间的痕迹。

　　时光似乎就是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在人们的指缝中不知不觉间溜走。

　　等到长至节到来时，程耀自觉已经很有把握考中秀才了，即便他从未参加过这样的考试。老程家的人从来就是这么有自信。

　　老祖宗一点不在乎程耀的这种盲目自信，因为在他眼中光考中秀才也太过容易，要考就要考第一名。他已经帮程耀定好了目标，也不高，现在也就是“小三元”。

　　老祖宗想着这个目标对于现在的程耀来说，再努努力是可以达到的。

　　于是，他当天就告诉程耀，如果明年科举考试拿不下小三元，后果他自己掂量掂量。

　　见老祖宗随随便便的就给他定一个他之前根本不敢妄想的目标，即使内心已经越来越坚强的程耀听后还是免不了大惊失色。

　　他试图跟老祖宗商量：“老祖宗，咱们的之前说好的，明年考中秀才不就行了吗？您也没跟我说要考中小三元呀？”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吗。”老祖宗敷衍了句。

　　“您再怎么也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这小三元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得的。”程耀小声嘟囔着。

　　“不就是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嘛，你以后考着考着就会习惯的。”老祖宗面无表情的说。

　　“这还能习惯？都成了习惯，那我以后得去参加多少次考试呀？”程耀略微迟疑道。

　　“不多，重要的考试也就那么六次。”

　　“行了，别说废话了，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还在磨蹭什么，就你目前的水平，离小三元还差得远呢！还不抓紧时间多背点书，多写几篇策论。”老祖宗不耐烦的哼哼道。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不情不愿的程耀应了声。

　　程耀开始每天更专心的读书做题。为了实现老祖宗强加给他的小三元的美梦，他不得不开启废寝忘食加练的模式。

　　连带着孙有福和程宏他们四个一起被程耀逼着每天要比做平时多一倍的课业量。

　　孙有福是知道自己要和程耀一起去参加明年的秀才考试，所以有小情绪也不敢发作出来。只能回家吃饭时在饭桌上和家人抱怨几声。

　　孙家大哥则是一个劲儿的安慰弟弟，让他多跟程耀好好学学，明年说不定他们孙家也能出一个秀才公。

　　孙老爷和孙夫人听完大儿子的话后，双双两眼放光的盯着他们的小儿子看。可左看看右瞧瞧，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儿子哪里有中秀才的潜力。

　　一瞬间，他俩的眼神不由的黯淡下来。

　　孙有福看到父母眼神的转变，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本少爷就是拼了小命也要把秀才的功名拿下的冲动。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嘛，有什么难的，大不了多考几次。

　　他还不信了，他的运气会一直那么倒霉，一次都不中。

　　抬头看到他大哥依旧是一脸鼓励的看着他，孙有福那泛起波澜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但是，他暗暗许下誓言，他一定会考中秀才，给爹娘长脸，让大哥为他感到自豪的。

　　就这样，或主动或被动要去考秀才的俩人都在默默期待明年的秀才县试快点到来。

　　至于程宏他们四人自然是努力的完成大哥给他们布置的加倍的作业。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反抗，聪明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因为反抗不了啊！

　　他们四个小家伙在这快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深深体会到他们大哥在家中的地位，远远不是他们能比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四人加一起，在程家会不会比他们大哥稍微重要一点？程宏一边写着课业一边的分神思考着。

　　这个问题，估计只能成为程宏一个人的问题，还是一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星霜荏苒，程家人早早团聚在老宅，然后过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没有年味的新年。

　　为了让程耀在家也能拥有一个安静、有利于读书的好环境，程老夫人亲自发话，让管家管好下人，一个个干活时手脚都麻利些，而且必须还要轻手轻脚，不发出声响是最好。谁要敢打扰到大少爷念书，那可不是受点小惩罚就完了，直接撵到庄子上，永远不许再回来。

　　程府的一众下人倏然就心神紧绷。尤其是负责洒扫程耀院儿里的下人，精神都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院子里一有啥风吹草动，他们就能立马采取行动，让它立即消失于无形。

　　现在程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程宏程礼他们已经不在程耀的小书房读书认字写课业了。他们换到了程礼的小书房，但是程耀每天都要派阿莫去监视他们四人，谨防他们串通起来蒙蔽他。

　　至于孙有福，他直接在程家住下了。

　　孙有财一接到程府的通知，二话不说就把他弟弟习惯用的物品通通打包，亲自带到程家。然后他一个劲儿的感激着程家的老爷夫人们，还说了一大箩筐的恭维夸赞程耀的话，把程府的夫人们乐得哈哈大笑，老爷们则是微微抿嘴，看得出来也很高兴就是了。

　　程二老爷一眼就看出这孙家大郎是把做生意的好手。虽然他还年纪轻轻的，但是这张嘴这么能说会道，关键是还放得下身段。假以时日，他在生意场上一定是个人物。而且比起孙家老爷，他肯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孙有财似有所感的抬头望了一眼程二老爷，俩人都会心一笑。有些人不用不言语，一个眼神交流，彼此都会认同彼此，同类人是心照不宣的。

　　就这样，孙有福在程耀的院子里暂时安了家，还是住之前程大夫人给他准备的房间。

　　俩人就这样开始了暗无天日，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备考，一心除了背书做题，就是做题背书。连饭菜都是由阿莫单独给他们提到书房。

　　但是，每天光坐着也不行，没有一个好的体魄，怎么应付考试。老祖宗一想到考场那恶劣的环境，就要求他加大晨练。

　　原本每天早上是由程耀带着他们几个围着院子跑三圈的，现在则是翻倍，直接跑六圈。而且老祖宗还要求程耀练五禽戏，以强身健体。

　　程耀：心疼我自己。

　　老祖宗：等你进了考场就会感激老祖宗我的，虽然我不稀罕。

　　莫名其妙也跟着程耀被加练的孙有福是一脸懵的。他在晨跑的时候哆嗦着问程耀：“这不都快要考试了吗，咱们不抓紧时间做题背书，怎么还费时间去整这个呀？”

　　程耀咬牙切齿道：“你当我想啊，还不是因为考场的环境太差，你我的小身板又不甚强壮。而且你肚子上还长着那么多肉，别到时候挤不进考桌。”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还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跑，看得远远落在后面跑的程宏、程礼程蜜和程欢四人都莫名奇妙的。

　　孙有福：“阿耀，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不就是晨跑嘛，我肯定能跑的。而且我只是肚子上长肉肉，身体还是很灵活的。我哥说我还没抽条呢，等抽条就好了，现在可以放开肚子吃。”

　　隔着风，恍惚听见有福说到“吃”这字，程耀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他突然觉得好饿，他还没用早食呢！

　　于是，他没心情再去回有福的话，已经满头大汗的他决定加快跑步频率。心里还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多吃一点早膳。

　　被程耀扔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的有福：......

　　他看着前面的阿耀越跑越远，除了远远的望着，他也只能迈着越发沉重的双腿努力的跟着他后面跑。

　　等他们连续跑了一个多月后，他们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这个冬天连个感冒咳嗽都没有过。最明显的就是身上的肉更紧实，脸也变得紧致小巧起来。

　　其实大家的皮肤也变得更细腻白皙，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毕竟现在都在猫冬，变白是很正常的。

　　时间很快来到新年的二月。

　　程耀不知道老祖宗抽的什么疯，非要他在家里准备两个考棚，还得比着县衙的考棚来建。

　　他又拗不过老祖宗，只能答应下来。

　　就这样，程老爷在程耀的诸多要求下给他建了两个破破烂烂的考棚。为此，他还专门托程耀他三叔走了县衙的关系才知道最终要建成什么样子。谁让程家原先一直没有人去参加过县试呢。

　　说实话，程老爷看着新建的考棚，心中对读书人，尤其是已经考取功名的读书人的敬畏更甚。

　　原本他还觉得他大儿子一天起得这么早，还冒着凛冽的寒风带着几个小的去晨跑锻炼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他才发现他家宝贝耀儿这是有远见啊！

　　难怪世人都说读书人聪明。他最宝贝的耀哥儿读书也这么厉害，那他肯定更聪明。真是祖宗保佑，不然我怎么能把他生的这么聪明。

　　心酸的程大夫人：老爷，你这是把我置于何地？明明耀儿是我生的。

　　心疼自己的老祖宗：有你们这群不求上进的孙辈，祖宗都能气活过来。

　　爱看热闹的程耀：可不咋的，您现在不就是以另一种方式重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