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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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说高考等于第二次投胎，它对一个人后半生的命运起到决定性作用。
坐在考场里的方彬并没有太多想法，他尽量平心静气，跟所有人一起按照老师的指示查看试卷，写上自己的名字跟考号，然后等到老师一声令下低头答卷。
比想象中要轻松些，第一科像往常一样提前答完，随后是耐心的检查，每一道题都被仔细而反复地剖析，确定自己的思路确实没有问题，步骤也没有出错，验算后答案也完全正确，方彬才继续检查下一道题。
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做完整张试卷，三分之二的时间反复检查，这在两三个月以前方彬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但现在他有这样的实力，能把一道道存在瑕疵的题给纠正过来，确保准确率。
铃声响起，全体起立，老师将试卷收走，方彬微笑着满意地舒展身体。
“考得不错？”有同考场的学生走过来问他。
“还行。”方彬撇了男生一眼，发觉他捏着的手跟拘束的站姿。
周围还有不少人也在看方彬，通常大家很少能见到长相这么出众的男生，尤其是他笑的时候，简直让人连紧张的气氛都忘记了。
那男生鼓起勇气问方彬学校和微信，方彬微微摇头说自己没有手机，转身出了考场。
回家吃了清淡的中午饭，方彬在自己空间里舒舒服服睡了午觉，下午活动过身体以后精神抖擞赶赴考场。
第二场更加顺利，方彬看着答题卡上自己漂亮整齐的字迹满意地点点头，任由老师收走考卷。
考场里有人哀叫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背诵古诗里某个字的写法，有人担心自己的作文可能写脱题了，后悔得想哭，方彬没有多耽误，踏着轻盈的步子回家。
这几天黎惠芬可紧张得够呛。
为了防止任何突发状况影响儿子考试状态，她都打起十万分精神，每天的食物跟蔬菜都力求干净、清淡而营养均衡，定时给儿子量体温，连本来比较坦然的子豪同志受她影响也一惊一乍起来，连杯雪碧都不许方彬喝。
好在方彬皮实，后几天的考试也平稳渡过，老爸老妈也松口气，安下心来。
填报志愿之前于舟还打电话来，听方彬说信心十足，于舟也很开心，约好出成绩以后一起出来玩，方彬痛快地答应。
为防乐极生悲，尽管知道自己的成绩不会差，但方彬还是低调地待在家里等成绩，他大把时间都待在空间里，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听音乐画画，他计划着假期要是时间充裕的话就报班学个乐器，吉他或者提琴笛子之类的都挺不错，他倒没打算考级拿证，只觉得如果自己会门乐器，一个人的时候也能消遣。
成绩如期公布，于舟的分数稳稳高过X大的录取分数线一截，方彬发挥更好，比于舟高了近二十分，险些变成今年本省的理科状元。
于舟成绩一贯优秀，考X大在意料之中，家里倒也没太激动，只答应于舟报团出去旅游。
方彬可不一样，原来的目标只是本市的二本，突然间爆发考上首都名校，家里可开心疯了！接下来方彬还收到了来自其他学校破格录取的邀请，但方彬目标明确并不动心。
最高兴的要数爷爷奶奶跟三个姑姑了！收到消息以后欢天喜直想办酒席庆祝，爷爷年轻的时候在X大学教过书，儿子没变野猪精那会儿也是X大毕业的高材生，现在孙子又考到X大，他高兴啊！
要不是方彬坚决反对，老爷子真能大办酒席把老朋友们全请上好好显摆个够！
“我这个孙子，从小就争气，相貌堂堂学习又好，随我，全随了我哈哈哈哈……”老宅饭桌上爷爷喜笑颜开，酒喝了一盅又一盅，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姑、二姑都给心爱的侄儿包了特大红包，小姑人在国外，听说方彬考到首都的X大，欢喜之下直嚷嚷着要给侄儿买车，心肝侄儿读大学总不可能住在宿舍里头吧？暑假学个驾照，开学以后开车去学校，妥妥的！
方子豪连连劝阻小妹都不乐意，最后实在是拗不过才网购了单反相机跟一套摄影器材给侄儿，花的钱比起买车差不离。
方彬并不喜欢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们对老爸的失望还有对老妈毫不掩饰的怨恨，但他知道无论爷爷奶奶还是三个姑姑对他都是真心实意的好，他还记得自己特别小读幼儿园时候家里只有爸爸上班，妈妈待在家里，他们一家三口住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生活是多么贫穷与窘迫。
倘若没有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们后来的资助，他现在会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爷爷奶奶对老爸和老妈有无法缓解的矛盾，但从未亏待过他，所以他尽管不喜欢听他们讲自己爸爸妈妈的不好，却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奶声奶气去做那些注定没有结果的反驳。
每个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所以没有真像。
爷爷和奶奶已经很老了，老到野猪精不孝子上门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法像过去一样提着棍棒一顿乱打赶出去，他们固执地尽自己所能保护着孙儿，希望孙儿能够不要再次重蹈孽子的覆辙，跌落泥土里，卑微成下三滥。
宴席后大姑开车送爷爷奶奶回家，方彬也在车上。
爷爷和奶奶都哭了，开车的大姑也哭得特别凄惨。
方彬没法理解他们的悲哀，他不知道，今天的升学宴席一如十多年的那一场，同样玉树临风的少年，同样崇高的学府，同样欢聚一堂的亲朋好友……却没想到那是全家人聚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
一转眼，当初豆丁一样的孙儿已经长大成人，他们也老了。
方彬扶着爷爷奶奶下车，他们的背都少有地佝偻着，多年来太多情绪堆积着无法排解，所有东西都被寄托在了方彬身上，唉……
安抚爷爷奶奶休息以后方彬被大姑送回了家，大姑在路上跟方彬说了很多勉励的话，她告诉方彬在外面读书如果遇到困难一定不要忘了姑姑们，别委屈自己。
方彬点头，下车前抱了大姑一下。
大姑很偏心，以致于大姑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大堂哥曾经一度非常恨他，甚至怀疑方彬是他妈在外面的私生子，只因为自己的妈对一个娘家的小孩比对他还要好，他在学校晚会上表演，亲妈听到侄子生病住院以后拔腿就跑，他把琴拉了一半拉不下去，站在台上嚎啕大哭。
现在大堂哥已经是大人了，有美满的婚姻和体面的工作，今年刚添了小宝宝，幸福和美，外公外婆还有妈妈姨姨们那么疼那颗宝贝疙瘩就疼去吧。
在大堂哥眼里方彬只不过是大人们某种因不甘心而产生的寄托或者象征，宠物一样的存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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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方彬又安抚妈妈，妈妈并没有去今天的宴席。爷爷奶奶没邀请她，即便邀请她也不会去。
这样的矛盾不可调和，爷爷奶奶永远也无法放下对农村女人夺走宝贝儿子的恨，而黎惠芬也绝对不会向公公婆婆屈服，毕竟就算她伏低做小也注定得不到原谅，所以她根本不在乎。
儿子是她的，老公也是她的，在跟方家人的斗争中她早已经赢得彻彻底底。
行程也决定了，假期方彬提出想去海边玩，方子豪带着老婆孩子去办签证，订了去南半球岛国的机票，现在正是南半球的秋季，气温适宜，是一年最美好的时节。
方彬的同桌最后还是屈服于家里人的逼迫，报考了家里指定的学校，意外的是女朋友改换志愿跟他考到了同一所学校，方彬见过几次那个开朗而倔强的女孩，这一次她迁就男友考进了那所学校里的金牌科系，也算阶段性皆大欢喜。
方彬可羡慕了，他跟同桌说你运气可真好，胖成颗球你女朋友都不离不弃，显然是真爱。
同桌也乐，说假期里两家大人还一起吃饭了，气氛很棒，还说今年说不定两家人会一起吃年夜饭呢。
真好。
方彬还联络了于舟，于舟说他的汤超考上B大以后家里特别高兴，欢天喜地给送回老家避暑去了，于舟买了台炫酷的新电脑，现在整天在家打游戏。
方彬说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汤超你喜欢他？看那小鹌鹑挺迟钝的，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都是男人，至于那么扭扭捏捏吗？
于舟唉声叹气，他哪敢？他害怕说出来以后朋友都没得做，那他真的会非常难过。
方彬可没法理解这种感觉，他已经准备好跟家里人一起出去旅游，告诉于舟回来会带礼品，然后挂了电话乐呵呵往空间里塞想带的东西。
他先前每天都在空间里睡觉跟学习，现在空间已经有上百平方米了，顶部更是要扔石头才能砸到，粗略估算已经超过十米，相当于三层楼的高度。
方彬的“卧室”依旧是空间的中心，电瓶跟日光灯工作良好，植物也都比先前旺盛了好多，现在方彬特别喜欢他空荡黑暗的空间，每次一个人躺在地毯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时间都暂停了，他能那样安静地躺到天荒地老。
方彬的空间里现在堆了三十多袋25升的园艺土，每袋都跟一大袋大米差不多，足够装好多盆花，他还网购了许多简便的塑料挡板，预备着往开隔几个大面积的花池。
出发的日子到了，方彬跟老爸老妈一起坐飞机去往位于南半球热带的小岛国，阳光灿烂海风徐徐，在飞机上就已经看到了狭长的海岸线还有洁白的沙滩和碧蓝的大海。
方彬时髦的发型抹了头油向后固定，戴着大□□镜，英俊少年欣长的身材在人群里特别显眼，甚至有其他国家的女孩凑过来主动跟方彬聊天，方彬本以为自己还算不错的英语可算是经受了考验，磕磕碰碰加上用手比划，勉强能沟通。
不过方彬聪明，理解和记忆都快，等酒店巴士的时间讲话就已经通顺了许多，连发音也有意识地向那两个拉丁裔的女孩学了不少，逗得拉丁女孩们笑得很灿烂，要不是方彬没有脸书，大家还能互留联系方式。
酒店就在海滩边上，房间的一整面墙是通透的玻璃，视野棒到极点，蔚蓝的大海上星星点点能看到几座岛屿，阳光下的洁白沙滩漂亮得像幅画。
方彬踩脱鞋欢呼着下楼奔上沙滩，沙滩上的人并不多，小孩子们提着小桶跟玩具铲子在找贝壳，海里有不少人在游泳。
方彬脖子上挂着自己的新相机，以前巴掌大小的数码相机正式退役，炫酷的单反像素跟画质都完爆以前的小相机，是他现在的心头宝。
先给老爸老妈找角度一顿拍，随后方彬抱着相机喜滋滋拍天拍地，没见过的花草、奇形怪状的贝壳、浪花里的鱼群、冲上岸的海带……都是他拍摄的对象。
他跟宝贝相机现在还处于“磨合期”，跟相机一起的那些长长短短镜头他还没弄懂怎么用，一边拍照一边探索。
逛够了以后方彬到太阳伞下的躺椅上找到老爸老妈，子豪同志准备得很充分，正给穿泳装的老婆涂防晒油，黎惠芬也不是头一次到海岛玩，戴着墨镜在舒服的海风里很放松。
方彬要下水游泳，小跑着回了趟酒店房间，在洗手间里钻进空间将宝贝相机给放好，换了泳裤以后光脚撒丫子往楼下跑。
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舒服极了，方彬甚至想忘空间里也收上一大堆海沙，没事的时候可以光脚在上面跑。
太阳很耀眼，清凉的海水泛着海洋特有的淡淡腥味，方彬踩在浪花里感受着流水冲蚀脚下泥沙，活动着臂膀一步步走进海水。
哇！好清凉，好舒服！
方彬像一条游鱼一样钻进海水，随起伏的海浪一纵身游出好远，黎惠芬看到儿子跟“浪里白条”一样在海水里撒欢，也和老公会心一笑。
方彬游泳技术是真不错，而且耐力悠长，一口气可以游出好远，今天状态好，他一连游了半个多小时才精神抖擞抹着头发咧着嘴上岸，他皮肤太白皙，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极了。
去海边简易淋浴洗去身上的盐分之后方彬过来也躺到躺椅上喝着椰子汁休息。
方子豪同志说儿子太阳晒得少，身上太白嫩没男子气概，端瓶早准备好的美黑油往儿子身上一顿抹，方彬都习惯了，戴墨镜自己躺在阳光里舒舒服服享受日光浴。
小时候子豪同志恶作剧，有一次给他用了色号深的太阳油，几天下来把他晒成黑碳，国庆假期完毕回学校以后老师跟同学都认不出来他，以为他是墨西哥转学来的外国友人。
儿子开学读大学，子豪同志肯定不能玩心大起再把儿子给弄成碳头，以前儿子晒小麦色比较多，走得是“阳光少年款”，现在儿子都成年了，也该增添点硬汉气质，这回他选得是古铜色，狂野奔放，儿子完全可以尝试全新的着装风格。
两小时偶尔翻身跟烤肉似把自己晒均匀，方彬已经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撒丫子跑海水里又游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刚好胃口大开，方彬洗了个澡跟爸妈一起去餐厅吃海鲜自助。
龙虾、海蟹、海鱼和新鲜的贻贝味道都非常不错，海鲜匹萨用料特别丰厚，方彬吃得直呼过瘾。
第一天还没晒出效果，只让原本白皙的肤色略微带了些小麦色，方彬出门在外以后不像在自己家那边那样拘束，想笑就笑，简直像个光芒四射的发光体，餐厅里许多外国人都忍不住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异常俊美的亚洲男孩。
到一定程度以后美是可以超越性别的，眼前活力四射的男孩就充满着让人着迷的吸引力。
饱餐一顿以后逛夜市消食，本地热闹的街市上出售着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和特产纪念品，方彬揣着老爸兑换好的当地货币买了不少当地特色的小玩意，精巧的木雕和石雕有毛利人风格却又略有不同，色彩斑斓如同宝石的鲍鱼壳饰品也非常漂亮，方彬为老妈挑了条项链，迷幻的斑纹和翠绿海蓝相间的霓虹色泽让人爱不释手。
鲍鱼壳镶片工艺制作的物品也非常有特色，方彬给自己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太阳神”小雕塑摆件，是一颗散发着扭曲火焰的抽象太阳，主体由鱼骨拼接，凹槽里细致镶嵌着鲍鱼壳片，充满神秘感和野性，非常漂亮。
制作雕塑的艺人是本地的手工匠人，这些雕塑都是他的业余爱好，每件作品都只有一件，作品大都取材自本地传说或者常见的各类海中生物，价格也并不算昂贵。
方彬还挑了一个小小的海鱼雕塑，由鲸骨碎块榫接的海鱼活灵活现，细密的鳞片都是一枚枚小小的鲍鱼壳拼贴而成，漂亮极了。
售卖雕塑的人还说自己有玳瑁制品，问方彬有没有兴趣，方彬连连摇头，他看过很多宣传保护玳瑁的视频，深知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所以他不买，也不会让妈妈买。
附近小岛上还产一种香味浓郁的本地香蕉，据说这种香蕉曾经在全世界都有大范围分布，只不过因为一场席卷全球的流行病才使那些香蕉大规模死亡，绝大多数种植园都淘汰了先前的品种，开始种植现在广泛流传的品种，而先前的那种香蕉现在只在很少地方才有出产。
那种本地的香蕉价格跟普通香蕉差不多，但味道真的非常不一样，以前方彬吃香蕉酥、喝香蕉味牛奶的时候都觉得疑惑，因为那些香精的“香蕉味”跟他所吃的香蕉压根就不一样，但吃了这种香蕉以后方彬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香精所模仿的就是这种香蕉，而它的味道很不错，甚至要比自己一直以来吃的香蕉要好很多。
零零散散又买了些其他东西，一家三口在晚风里回酒店休息。
明天一天依旧主要在海滩上活动，方彬打算神不知鬼不觉搞些沙子进自己空间，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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