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民》腿上的毛

1、龙犀少年

　　一条巨龙盘旋在城市的上方，龙鳞反射的阳光，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它已经在天上盘了一个星期了，每天正午滴下的龙汗，比暴雨还可怕，百姓们纷纷出门端着木盆去接龙汗，龙涎。后来被县丞制止，原因是，龙汗里的盐属于官盐，百姓私自去接是要杀头的。巨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一星期的盐田。
　　没人知道这条龙为什么而来，也没人敢去问它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百姓们只知道这是千年难见的异象，按话本小说，这可是贵人降世的吉兆。可这巨龙一直盘在天上也不是办法。于是县丞命人挨家挨户去调查，哪家的小姐踩了城外巨人的脚印，又有哪家孕妇怀了18月未生，是不是哪家的姑娘吃了怪鸟的蛋，可哪有这样的人呢。焦头烂额的县丞，只能把城里刚出生的婴儿全都看了一遍，在一堆奇形怪状的小孩里，挑出了一个最奇特的。这婴儿出生不足一个月，额头正中间有个大包，孩子的妈妈说：“这是一个星期前长的，不知道为啥到现在还没消，反倒越长越大，吃了很多副活血化瘀的药，可都不管用。”
　　县丞听后，哈哈大笑，嘴边的小胡子神气的挑了挑：“这叫通天犀，是吉相。天上那条大龙盘着不走就是因为你儿子。你儿子这是龙犀转世，真龙下凡。”
　　一听天上的那条巨龙是因为自己孩子来的，年轻的妇人，被吓得脸色煞白，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大人，你不会是要拿着我的孩子，献祭给那条龙吧，咱们大公国，从来不兴活人祭祀啊。”说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不是这样的，我说你孩子是龙犀转世。龙性虽淫，但不好杀。况且书里都说过，龙犀是龙的第十个儿子，也是他最爱的儿子，它只是想看看这孩子，看完便离去。这龙犀相传是在祷过山与兕野合而生，天生神力，你儿子这是仙人下凡，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妇人没念过书，被县丞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哪是书里看来的，明明是从茶楼说书人那里道听途说来的，县丞就是想借着龙犀转世的名号，把孩子做童男献祭给巨龙，“大人你又如何确保，我儿是龙犀转世呢，就因为额头上的包？。”
　　“等我准备好仗势，去去便知。”县丞打定好了主意，反正巨龙听不懂人话，到时候祭祀言忽悠忽悠这妇人，最后龙把这小孩叼去做童男也与他无关，只能怪着龙性残暴，乃龙族之耻。

　　县丞放出了消息，让百姓们一起参与这场祭祀活动，毕竟巨龙现世，千年一遇。不过这届百姓已经遇到了，千年一遇的扫把星，千年一遇的山洪，千年一遇的皇帝，千年一遇的洪水，即使遇到了这么多他们也不觉得奇怪。本初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无畏自己的衣服沾染上巨龙的汗味，一个个挤在这里看热闹，不说别的，就看热闹这习惯，从古至今都是流行的。他们想知道这巨龙看到男孩后，是会离开呢，还是一口把他吃掉。不过这男孩对于巨龙来说，也就是一米粒，还没吞进去也许就化没了。可前朝记载的龙都是只吃了一两个男童便离去，妇人还被县丞蒙骗在鼓里。
　　县丞站在大街的正中心圆台上，站在他两旁的是管着礼法的官员。县丞大喊道：“东元0年，蘑菇城见祥兆，龙盘盘于天，雨淫淫至城。为何降此兆，敝知晓一二。乃龙犀转世，今领十皇子拜真龙大帝。”
　　说罢，县丞跪在地上，当街百姓也跪在地上。
　　男孩兴许是想喝奶了，开始嚎啕大哭，跪在地上的妇人见着儿子大哭不止，心疼不已，只想上去抱着儿子，安抚他不再哭闹。可见这阵势威严，自己这举动只怕会害了大家，便只能忍着，微微抬着头瞥一眼圆台正中央的儿子。
　　县丞也紧张极了，怕男孩的啼哭破坏阵势的庄严，可男孩刚刚满月哪有什么心智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巨龙盘在天上，低头望着城中央的人群，也许它有些不解，不解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为什么聚集在这里。像是森林里的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点杂音。之前人们还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声音嘈杂。可此时除了男孩的啼哭，没有任何别的声音。
　　巨龙慢慢的延伸开来把遮蔽的太阳露了出来，龙鳞的边缘也不再反射耀眼的光了。人们还没来得及按捺住心中的惊喜，忽然间转为恐惧。巨龙正死死的盯着他们，距离不足三米。人们能清楚地感受到巨龙气息，是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县丞不敢看清楚巨龙的长相，只是在心里念叨：龙性善，龙性善，龙性善。
　　男孩也许是哭累了，抽噎声也渐渐弱了下去，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
　　“小祖宗这都睡得着？”县丞颤巍巍的呆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妇人也紧张的不敢动，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孩子能逢凶化吉。巨龙盯着圆台中央的孩子许久，盯了多久，人们的心就悬了多久。
　　一刻钟罢，巨龙突然飞走不见了。
　　见巨龙飞走，妇人急忙上去抱着儿子，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县丞也觉得诧异，莫非这龙是从西天来的，吃斋饭，见小孩没事，他便对着妇人说：“我没骗你吧，你这孩子便是龙犀转世，是个小神仙呢。”妇人大喜，抱着孩子呢喃道：“我儿子是神仙，那我岂不是仙母？”
　　县丞疑惑道：“我想不通你是怎么怀上这个孩子的，你没有踩巨人脚印，也没吃怪蛋呀，真是稀奇。”
　　妇人见县丞疑惑，害怕他把儿子龙犀的称号抹掉，改口道：“我当时只是不敢趟这浑水，怕我儿子遭殃，后来见没办法了，才如实招待，怀孕前我去过城南的蘑菇洞，踩过一个坑，兴许那坑是龙留下的。”
　　巨龙的离去，算是坐实了这孩子的名号，不管是真龙假龙都得供着他。远在京城的皇帝，听说了此事，便命令县丞给妇人一家找个好的宅邸，吃穿住全是朝廷买单，以后学文学武朝廷都会派老师过来教导，这孩子可是大武朝中兴的吉相。
　　这么好的待遇，自然让不少人眼红了。蘑菇城内，不管是男的女的，都跑到蘑菇洞去踩坑，踩得农田都荒废了，最后县丞让人把坑给填了，此事才作罢。

作者有话说

　　我是小学生，无聊打发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