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洧》》旧时青

4、宵夜

　　念瑶刚坐下，程湘安就递过来一罐旺仔牛奶。
　　她拧头看过去，男孩笑的很灿烂，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她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我不需要。”
　　程湘安似乎是听不出她的拒绝，把牛奶放在她的桌面上。
　　“没关系，我先给你放在这儿，等下晚修你肚子饿的时候，也可以当宵夜嘛。”
　　念瑶皱眉，正要口，透过窗户，看见老蒋就现在走廊看着他们。
　　她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程湘安才心满意足地打开语文书，预习古诗。
　　一整节晚修，念瑶都有些坐立不安。桌子前面的那瓶牛奶似乎明晃晃的在提醒着什么。
　　她看着书本上的英语单词，心思不知道到了哪里。
　　“不关他的事，我不应该迁怒到他身上的。”
　　“如果我放下敌意，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同桌。”
　　“已经是新学期了，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吧。”
　　……
　　念瑶一整晚都在心绪乱飞，看不进书。
　　终于，铃声响起。
　　“铃铃铃——晚修结束，请最后离开教室的同学记得锁好门窗。”
　　教室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很多人一窝蜂似的冲出门口，向着饭堂的宵夜奔去。
　　念瑶在收拾书包，正想要不要找个借口请新同桌吃宵夜，缓和一下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
　　不想，程湘安抢先一步。
　　“啪——”男孩一手拍在女孩子桌面上，笑着对她说：“念瑶，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女孩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她点头：“嗯。”
　　王旭东在他们吹了一声很响的口哨：“加油呀，兄弟！”
　　念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背着书包走了。
　　“瞎说什么呢？”程湘安抬手给了他一拳后，赶紧追了上去。
　　“哎，你们快点儿，去迟了要排很久队的啊！”
　　“哎呀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催什么催！咱们肯定能赶上。”
　　校道上，路边的灯散发着莹莹幽光，少男少女们笑着互相推挤，朝着饭堂跑去。蝉儿也被他们感染，叽叽喳喳地在树上叫着，似乎也饿了。
　　“小心！”
　　程湘安突然抓住念瑶的手，一把扯过她，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躲过了一个飞快奔跑的身影。
　　男孩儿紧紧地抱着女孩儿，看着她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周围的人都拧头看向他们。
　　念瑶垂下眼，看着男孩抱住自己的地方：“抱够了吗？”
　　程湘安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松开了手，笑了笑：“要小心一点呀，刚刚差点你就被撞到了。”
　　“嗯。”念瑶冷淡的应了一声。
　　程湘安也不觉得尴尬，两人就这样并排慢慢走着，淡淡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的背影变得朦胧虚幻起来。
　　这一刻，岁月静好。
　　不出所料，等他们到的时候，饭堂已经人山人海了。
　　程湘安看向念瑶：“我们还排对吗？”
　　念瑶点头，没有半点迟疑：“排！”
　　她还没有吃过学校的宵夜。
　　他们之间突然安静下来，人群的喧闹吵杂干扰不了他们。
　　念瑶紧紧的盯着前一个人的后脑勺，不出声。
　　程湘安也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念瑶拉了一下他的书包带：“到我们了。”
　　程湘安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好。”
　　“同学，要吃点什么啊？”
　　带着口罩的饭堂阿姨在玻璃窗内大声喊着。
　　念瑶看着里面的糖水、炒粉、炒饭、汤粉、烤串，眼睛在发光。
　　她趴在窗口前，小手不停地指着，像个小孩儿：“阿姨，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程湘安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念瑶要了一碗绿豆糖水，两串烤鱼饼，还有一串烤香肠。
　　等到了程湘安的时候，他只要了一碗绿豆糖水。
　　在他正要拿出饭卡，刷卡的时候，念瑶阻止了他：“你先用我的卡吧，今天这一顿，就当是我请你的了。”
　　程湘安点头：“也好，下一顿你再用回我的。”
　　念瑶嘴角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碍于两人不怎么熟，最终没有开口。
　　他们俩端着宵夜，找了很久，才找到位置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