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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袒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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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妍扭头看着旁边的蓁蓁,目光从她的脸儿一直看到了那细细的腰身,直到看到蓁蓁腰间挂的流苏上。
那流苏看上去很简单,没什么是格外稀罕的,但是兰花结子的顶端却是编着一只极为圆润透亮的羊脂玉珠子。这珠子寻常人不认得,但是王清妍却认得。
这是兴武八年,太后赐给裴夫人手串上的珠子,裴夫人极为珍惜,多少年也不曾带过,只是后来有一颗被裴翼用在了腰牌上。
而腰牌这东西出入朝廷都得用,最是不肯轻易送人的。
王清妍一把扯下蓁蓁衣裙上坠着的流苏,细细的盯着上面的珠子,一张纯净的脸儿迅速挂了霜,“你怎么得来的这珠子!?”
徐蓁蓁看着引的王清妍激动的珠子,略略一过,这是裴翼腰牌上的珠子,她瞧着好看便拿来用了。
上辈子就是这样,但凡是裴翼的东西,她只要瞧着喜欢就可以随便拿来用,无论是多么值钱金贵的。
就是养成了这么个习惯,顺手就从腰牌上剪了那珠子用了。
王清妍是不知道这些的,指着这珠子,道:“这珠子是太后娘娘赐的,天下间就这么独一份儿,你怎么得来的?”
刘管家听见了,忙过来接过那珠子细细的查验,整个瑶华院的奴仆都睁圆了眼睛看着。
王清妍看到刘管家笃定的目光,便又朝着蓁蓁道:“你还是早早的承认,说清楚,我们府里最是容不下盗窃~”
徐蓁蓁看着王清妍那张百里泛红对的脸儿,不由在心里冷嗤了一声。手段还是跟上辈子如出一辙,没什么水平。
“并非偷窃,我向来对偷窃不齿。”徐蓁蓁面色平静,言语带着笃定。
王清妍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算计,也不接蓁蓁的话,而是转身看了看妆容整洁的韩燕婉,“你同她一道来,自然清楚,快说!”
韩燕婉斜睨蓁蓁一眼,秋水般的眼睛微微闪躲后,又坚定了追逐荣华富贵的心思,顺着王清妍的意思道:“这样的珠子,还有很多,都被徐蓁蓁藏在了荷包里!”
王清妍勾了勾唇,“拿出来,给刘管家瞧瞧。”
韩燕婉从袖里取出一只精致的荷包,“这是徐蓁蓁的荷包。”说完直接拉开了荷包的系带,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这样的珠子。
刘管家扫了一眼那珠子,又看了看徐蓁蓁,面色变得青黑而鄙夷。
王清妍冷冷一笑,“刚进府就做出这等可耻又恶心的事儿来,果然戏子就是戏子,终究是拿不到台面上来!”
说完,王清妍又指着蓁蓁,“你还说不是偷的,这颗颗都是,这荷包也是你的,你怎么解释?”
徐蓁蓁冷淡的斜睨韩燕婉一眼,见到韩燕婉躲闪间夹带着愧疚,冷淡道:“她向来同我不和,她拿出这些来,定然是谋划了的,我需要解释什么!”
王清妍冷嗤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承认,那你敢让刘管家去你的房里搜查检验吗?!偷东西就是没个止境的,我就不信你只偷了这个!”
徐蓁蓁看着王清妍,又扫了一眼韩燕婉,两人既然早已配合得当,自然也在她房间里藏了旁的,要搜查检验,自然能查出些不干净的东西来。
很明显,王清妍就是要扣准了这口锅,让徐蓁蓁挂上偷窃的名声!毕竟韩燕婉都倒戈到了她这边儿,徐蓁蓁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管家看向徐蓁蓁,却见她浅浅的笑了,唇边两只小小的梨涡,一双点漆的眸子里满是冷静和自在。这种冷静和自在,让刘管家不由一怔。
王清妍看到徐蓁蓁这般冷静,先是蹙眉,随后却又平静下来,韩燕婉早已经将三只玉镯子和一只明月珰放在了徐蓁蓁的枕头下。管她冷静还是不冷静,一会子搜查出来,怎么解释都没用!
原本要是没什么瓜葛,她也不想收拾徐蓁蓁,但是表哥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就连景阳侯府家的嫡小姐都看不上,可是这回却让刘管家接了一个戏子回来!她就是容忍不了,就是不喜欢有旁的女人占了裴翼的心!
所以,徐蓁蓁,她必须要除掉!
徐蓁蓁看着王清妍,其实上辈子的王清妍就一直喜欢裴翼,但是上辈子的喜欢都是私底下的,从来没有摆到明面儿上来。
如今她刚一进府,王清妍就坐不住了,还知道利用韩燕婉……而这些都是上辈子不曾有过的。
想到这儿,徐蓁蓁不由深深看了王清妍一眼,心里猛地一跳。她能重生,王清妍自然也能……王清妍这般反常,只能说明王清妍也重生了,并且首要目标就是除掉自己!
刘管家也禁不住王清妍的逼迫和挑唆,正要推开瑶华院的房门,就见裴翼带着一身的酒气进了院子。
裴翼揉着眉心,目光直接略过王清妍,没有半分要说话的意思。
王清妍倒是直接红了眼睛,带着哭腔,抽噎道:“表哥,这……这戏子偷东西!还偷了太后赏赐的珠子……”
裴翼在荟言楼刚和朝里的大臣饮了酒,头疼的很,听到王清妍哭哭啼啼的,就很烦,而且他又是最不会哄人的,见到王清妍越说越哭的上劲儿,就更烦了。
“长得好看的就没个好东西,那等不入流的地方出来更是如此!”王清妍用帕子擦着泪,“姨母最是珍惜那珠子,徐蓁蓁竟然偷了藏在了荷包里。”
听到徐蓁蓁三个字,裴翼倒是略略认真了些,扫了一眼刘管家捧着的那只流苏还有荷包,顿时就明白了王清妍说的偷珠子的事儿。
裴翼捏起那只流苏,打量了一眼上面的玉珠子,忽然一笑,“徐蓁蓁,你这手倒是真快啊!”
蓁蓁哑然,他这话说的,倒是扣锅精准,“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的手快!”
裴翼勾勾唇,径直逼近徐蓁蓁,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
他一张俊脸带着微微的酒气一下凑过来,吓得蓁蓁不由往后了一小下,“您……”
裴翼见她小脸儿发慌,便勾了勾唇,一双俊逸的眸子里挂着笑。
王清妍见到裴翼故意逗徐蓁蓁,不由就醋了,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裴翼道:“这珠子是我腰牌上的,徐姑娘手快剪了编在流苏上了。”
徐蓁蓁见他酒醉还能把是非黑白分的清楚,心里顿时一阵微妙的暖意,刚才被他气的发红的脸儿也渐渐平静下来。
刘管家听到裴翼说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忙寻了个理由就脚底抹油的跑了。
王清妍皱眉,她真的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她就压根没想过裴翼会把腰牌那等重要之物给徐蓁蓁。
徐蓁蓁扫了王清妍一眼,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微微拽着裙子上被扯得微微开线的束带。
裴翼深深看着徐蓁蓁的手指,待看到她束带上被扯得飞线时,又一把将徐蓁蓁拉到怀里,大手摸了摸她的发心,“总是被人欺负的惨兮兮的,可是故意的?”
徐蓁蓁抬头看着裴翼,心头一股气儿直接奔涌而来,猛地抬眼想要跟他顶撞两句,不想一抬头却跟他那双满是笑意的俊脸撞了个满怀。
王清妍心里很是醋气,见到裴翼这般更是着急的冒火,声音带着娇嗔道:“表哥!您就一颗珠子,那荷包还满满的呢!”
“你莫要再惹是生非!”裴翼转头看着王清妍,目光瞬间转冷,声音也挂了霜一般,“再搬弄是非,滚出将军府!”
话音儿刚落,王清妍眼中的泪“啪嗒”一下就跌落下来。
而一旁的徐蓁蓁也不由看向裴翼,点漆般的眸子睁的圆圆的,他……他这是在护着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