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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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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江南,烟雨扬州。
万物生机,欣欣向荣。
他站在风中,感受着春天带来的美好,闻着远山木叶传来的清香。在这个新来的春天里,聆听百花绽放的声音。
他欣赏,并为自然的美好而欣喜。
他的容貌俊秀,温文儒雅,却又有别于一般的公子哥,带着说不清的洒脱。他的脸上噙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浅到好处,淡到好处。他的眸子没有光,没有焦距,可是看到他眼睛的人,无不认为,这是比任何一双正常人的眸子都代表了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于生活的感激的眸子。最为难得的,还是他的周身气息,宁和而充满生机,看到他,便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甚至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
他是谁,他是花满楼。
这是他离家独自生活的第一个春天,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他耳尖微动,却是微微疑惑的看下他居住的百花楼的右方,偶尔有些嘈杂声夹着这物件搬动的声响。
他恍然想起,好像隔壁的院子,在去年年底换了主人,如今想来,是新的邻居前来落户了吧。
花满楼微微一笑,却是在想,不知道,新来的邻居,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和这条街的人已经慢慢的熟悉,这里的人们,十分的热情客气。
等到花满楼见到那邻居时,已是半月之后,而这段时间的天气,却是连绵细雨,没有停歇。
三月的雨水,十分的充足,虽然这样的天气对于许多人家来说,十分的麻烦,但花满楼却很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里,去聆听雨水中的万物,感受着那破壳而出的生机栩栩。
突然,这个对生活的充满希望的男子,不由得起身,朝着楼下走去,他步伐随意,几乎是踩着点的来到了楼下。
却听到了,那来自隔壁的邻居前来的脚步。
空气中带来的淡淡馨香,昭示着对方是个女子?步履轻快,年级应该不大。
花满楼微微一愣,他感受到那人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有惊讶和踌躇。
花满楼不由得露出一个温和友好的笑容,“姑娘,不知前来何事?”
他感受到那姑娘似乎有些犹豫和不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友好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公子,你好!小女子秋茨,是月前刚搬来隔壁落户的。”
花满楼听过许多声音,或许也因为他是个瞎子的缘故,对于每一个人的声音他都十分的敏感。
虽然看不到,可在听到来人的声音之后,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描绘出一个女子的模样。温润如茶,清雅如莲。这是,往常没有过的,他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不自觉去描绘一个的面貌。
不似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她说话时,字正腔圆,珠圆玉润,话声轻柔婉转,体贴入微,令人如耳目春风般,十分舒服。
“本应早日上门拜访,却不想这天气,”女子似乎有些无奈,随即走来。
花满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淡淡馨香,她身上的气味,并非那脂粉香味,而是十分特殊的气息。
似乎想到了什么,花满楼而耳尖微红。
是了,并非只有擦脂抹粉才会带有香气,有些姑娘家,似乎天生便带有特别的气味。
花满楼头一次为自己鼻子的灵敏而感到了尴尬。
索性那女子并不清楚,而是递来了一个提篮。
“这里是小女子刚做的一些点心,小小心意,算是认门,日后若有麻烦公子的地方,还请见谅,”女子的话语十分客气。
而花满楼知道,对方并不是只到他这一家来,便也没有推脱,而是接过提篮,笑了笑,“多谢秋姑娘,在下花满楼。”
“花公子,那小女子便不打扰了。”
“姑娘慢走。”
感受着那人的离去,花满楼却是微哂,不过收获了邻居的礼物,倒也十分高兴,便提着那篮子,转身回了楼上房间。
只轻轻捻起那篮子的一块点心,花满楼便知道了是曾经吃过的桂花糕。
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样,浓郁的桂花香气已经“花香袭人”,细细咀嚼,滑软油润、软糯甘饴,又甜而不腻,清香可口。米香、油香包裹着桂花香,重重美味又层层分明,甜中回味着咸,香糯里伴随着丝丝的凉。
只轻尝了一口,便是口齿留香。
花满楼不由得笑了,这倒是家中母亲和嫂嫂们最为喜欢的,虽是这样想的,花满楼却也不自觉的吃了好几块,在配上一壶西湖龙井,一个下午的时间,却是很轻快的过去了。
花满楼喜欢这样的生活,简单而平淡。
于是,在第二天,小厮花平洗了些家中送来的杨梅给他时,花满楼心中一动,令花平把那些杨梅放到那秋姑娘送来的糕点的提篮中,便提着那些果子,撑着伞来到了邻居的家门口。
天,下着毛毛细雨。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花满楼有些踌躇,他本就是十分聪明的一个人,很快便明白了,他其实是想见这个新来的邻居,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在意起来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反省自己,他有些拿不定注意,这样贸然的拜访,是不是有点唐突。
“花公子?”然而,女子的声音却不是从宅子里而来。
从街道漫步回家的女子,有些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她以为对方有事,或许来了些时候。
雨中撑着油纸伞的女子,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朦胧的细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甭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她微微惊讶的声音,似娟娟泉水般美妙,动听柔美,沁人心扉。
心中无端的欢喜,令花满楼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和灿烂,“秋姑娘。”
真好呢,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花满楼将手中的提篮递了过去,眉眼弯弯的看着对方,他的眼中没有神采,可却不妨碍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站在雨中,白衣不染一丝尘埃,仿佛落入凡间的花神,一举一动皆可入画般的神韵,“这是答谢姑娘昨日的礼物。”
女子微微一愣,她的目光落在这位公子的脸上,心中有些可惜的叹气,但随之又觉好笑,这位花公子,虽不能视物,可他对生活却是充满希望。这般人物,又哪里会需要别人为他叹息呢?能跟这样的人做邻居,却是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
想到此处,女子接过提篮,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真诚了几分,“小女子并非姓秋,秋茨是小女子的名字,那秋茨便不客气了。”
至于她姓什么,她自己却也不知道。
花满楼愣了愣,听出了话外的意思,而女子的声音,因少了那几分客气疏离,变得越发的动听悦耳。
花满楼不由得笑了,“如此,秋茨便换我一声花满楼即可。”
女子愣了愣,这人真是通透伶俐,女子的眼中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好,花满楼,那秋茨便却之不恭了。”
两人相对,却仿佛认识了很久一般,一种十分温馨平和的气息,在两人中萦绕不去。
前去百花楼找花满楼的陆小凤,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