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莲劫》络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南嘉的脸色在刹那变得苍白。
　　一道红影翩然飘过，韵佳已冲至临羽身前颤声道：“你胡说……月歆为何要自毁原神？”

　　“只因她觉得对不起自己未来的夫君。”临羽的紫眸定定地注视着南嘉，神情出人意料的平静：“月歆受人污辱，已非清白之身。”
　　韵佳惊呼出声，红袖捂住了唇，泪流满面——
　　她不敢想象那般柔弱温婉的月歆是以怎样痛苦的心情承受着这样的羞辱，又是以怎样的绝望选择了死亡。

　　南嘉咬紧了唇，俊美的脸庞分外凌厉迫人起来，狠声问着：“是谁干的？”
　　临羽凝视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出：“是靳无。”
　　南嘉楞住了，本能地脱口否定：“不可能……”
　　“南嘉，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说谎。”临羽冷着声说道，紫色眼眸里满是嘲弄讽刺。
　　南嘉沉默了，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临羽的性子，他太过高傲，根本不屑说谎。

　　周围一片哗然，三位龙君也面露惊怒之色。
　　南海龙君与北海龙君早就定下姻缘，本准备待敖润迎娶韵佳后，便挑个吉日，让南嘉与月歆完婚，此时一听月歆受辱，怎能不又惊又怒？
　　他恨恨顿足，满脸怒意：“北海龙君，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也不说？！”
　　北海龙君摇头叹息一声，面色沉凝：“说了又如何，何苦让你们为难……只是此次本王是铁了心了，拼着触犯天条，也定要为小女讨回个公道！”
　　南海龙君闻言一挥衣袖：“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是亲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南嘉忽然抬头，冷着脸望向父亲，神情严厉：“父王，你想怎么帮？难道也要破坏禁制吗？”
　　南海龙君狠狠瞪向南嘉，大声喝道：“是又如何？莫非你还想对为父动手不成？”
　　南嘉眼睫微微抽动了一下，双手已攥得死紧，他扬起头狠声道：“不错！父王若执意如此，就是逼我不敬！”
　　南海龙君一时竟气得作不了声，半响才抖着指尖怒道：“好！好！好！我竟养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来！”
　　几位龙君见两人越说越僵，急忙上前打着圆场。
　　南嘉铁青着脸，抿着唇角，只是沉默。

　　敖润在一旁看得暗暗摇头，这两父子性子都太烈太直，说出的话连半分余地也不留，不闹僵才怪。
　　蹙紧着眉，眼中微掠过忧色，他眼下最担心的倒是北海龙君，禁制既然已破，不管理由是什么，都是大罪，责罚已是不可避免，到时该如何收场？还有北海的禁制，千万别出什么差池才好……

　　“敖润。”哪吒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身边，抬头凝视着他，目光清澈执着。
　　敖润心神一乱，急忙别开了头，淡淡道：“什么事？”
　　“你究竟为何要离开？”哪吒拉住敖润的长袖，仰着脸有些迟疑的轻声问着。他不了解这群人究竟在吵些什么，也不想了解……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敖润为何要离开。
　　敖润退了一步，敛起了眼帘。这问题让他如何回答，既无法说出事实，也编排不出借口，所以只能沉默。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哪吒急忙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你告诉我，我会改……只要你说，我什么都愿意做！”
　　敖润闭上了眼睛，记忆里哪吒总是淡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实在是个太过寂寥的孩子……可如今将哪吒逼到如此地步的，却是自己……想到这里，他的心便仿佛被人用钝刀磨着，泛起了丝丝痛楚。

　　“你不要不说话……”哪吒的声音忽然微弱起来，他有些畏缩的倚上前，额头缓缓靠在了敖润身上：“你这样我好害怕……”
　　“你要我说什么？”敖润的神情有些飘忽，眉目却清晰的透着痛苦。
　　他已是活了数千年，看过无数个日出，也看过无数个日落，看过一季又一季的花开花谢，也看过一世又一世的潮起潮落。
　　但哪吒呢，他还是个孩子，他看过几个日出，看过几个日落，看过几季的花开，看过几季的花谢？
　　敖润轻柔地抚摸着怀里少年的黑发，心里却是异常苦涩——
　　他怎么能让哪吒陷入那样的万劫不复？

　　“我让你说什么，你就会说什么么？”哪吒依旧埋首在敖润胸前，只是几天未见，却已是入骨般想念，恨不得就这么狠狠抱着他，一把火焚尽两人身躯，任灰飞烟灭，再不分离。
　　敖润依然抚着哪吒的长发，半响才轻叹道：“我——”

　　他突然停下了未尽的话语，望向前方，哪吒疑惑着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云雾缭绕间，有几人正飞向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