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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最后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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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后的起点
“拉涅，我的使命只能到这里为止了，抱歉，最后还是没能帮到你。”一个苍老迟暮的声音在一片惨白的空间响起，显得有些突兀，孤单。
这片空间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一望无际尽是白茫茫一片，只有一个寂寥的身影在空间里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在他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后，微微动了动手指，似乎想做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回应道：“不怪你，是我太过心急了，让你承担了我太多的期望……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接下来，你需要重新物色一个继承者了，希望最后能如你所愿。”说到这里，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但是仍然在最后说了一声：“再见了，拉涅。”
就此，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空间内重归平静。被称作拉涅的那个人也依然是安静地站着，一动也没动。
沉默了许久，拉涅终于还是有了动作，他右手轻轻一挥，带着一丝黑紫色的光芒，白色的空间似乎被轻轻地一挥撕开了一个缺口，顿时一片灰色的石板地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座石碑也随之木然出现，上面从上到下一共刻着七个似乎是名字的碑文，拉涅看了眼石碑，依然只是动了动右手，用自己的手指在这串名字的后面又写上了一个新的名字“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一个十三岁就被他选中，但是直到九十八岁寿终正寝，也依然没有达到他所期望的高度，最后哪怕是在那片世界中取得了其他人难以企及的辉煌成就，但是到最后，依然只能对他说一声“对不起”。
拉涅沉默了，盯着已经刻上了八个名字的石碑，回忆着每一个名字的主人，以及这八个人所有的成长历程，他似乎也是重新走了一遍自己不断获得希望又惨遭破灭的人生……如果，他也算人类的话。
“时间已经不多了。”拉涅最后缓缓挥手，黑紫色的光芒再闪，石碑已经随着空间裂缝的弥合消失在这里。随后，拉涅一反身，也一并消失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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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地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校园内，一个长相秀气的青年正坐在足球场边的看台上百无聊赖的观看学校足球社的训练，每天一没事就在看台上坐着是他在大学里最喜欢的一种打发时间的方式。虽然场内进行的是一场类似实战的训练，但是他的注意力明显并不在足球上。此刻的他只是在享受这里的安静，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心想着自己期待的那个人应该收到自己发的消息了，怎么现在都没有来。抬起头来刚想看看通道那边有没有自己期待的那个身影。可是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站在自己的身侧。
那是一个修长而有些单薄的身影，就那么突然间出现在他的身侧距离不到半米的地方。一身黑灰色的兜帽长袍裹在身上，像极了著名的小说《哈利波特》里那些对巫师穿着的描述。因为斗篷的关系，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样貌。
苏扬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探究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怎样出现在这里的，更没有闲工夫探究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权当是cosplay社团的人在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活动吧，那帮人平时就爱搞这些幺蛾子。
今天他可是约了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到这里来见面，兜里还带着省吃俭用半年才买来的一条名牌项链作为礼物，准备来一场浪漫告白的，这个时候的他是不会对其他不相干的人或事有什么兴趣的。
为了能够俘获美人芳心，他已经匿名为这个女孩买了将近一个学期的早餐，每天都早早放在女孩上课时坐着的位置上，但是一直也没有能够鼓起勇气来表白，身边的死党和朋友早就知道他的这些心思，也一直都在替他着急，时不时还总是用“胆小鬼”等玩笑激他的将，可是他依然没有迈出那一步。
终于到了学期末，眼看着马上就要放假了，他终于还是耐不住自己心里翻腾的思绪，毅然决定今天表白。可是微信上早就发过了准确的时间地点，按照两个人平日里的交情，应该不会连消息都没有就放他鸽子的道理啊。
“少年人，你是在等一个人吗？”旁边那个“coser”朝着他这边问了一声。
青年兀自呆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人的声音竟然并不是年轻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老人一般带着一股慈祥的味道。知道两人周围在没有第三个人，这话是冲着自己说的，旋即马上打消了心头的惊异，回答道：“是啊……大爷。”
他也不确定自己的称呼到底用对了没有。他更加疑惑的是，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穿成这个样子出现在校园里？难道是COSPLAY社团举办了家庭聚会吗？
老人似乎看出来面前的青年在疑惑什么，轻轻一笑说道：“出门的时候急了些，没有换衣服，所以就穿成这样了。没把你吓到吧”
“难道你在家就穿这个啊，还是很奇怪的吧！”苏扬心里嘀咕着，但是嘴里还是礼貌的讲：“没有，这样还不至于吓到人，只是您的年纪让我有点惊讶。”
“习惯了就好了，呵呵。”老人笑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扬。”
“苏扬啊，名字不错。”老人微微点头，“那你在等的人叫什么啊？”
“他叫秦烟。”下意识的回答之后，苏扬马上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虽然老人的斗篷依然罩在头上看不清楚面孔，但他还是捕捉到那一簇促狭的眼神：“您怎么知道我在等人啊？”
“我知道的东西很多的，我还知道，你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老人不改促狭的神色，若隐若现的嘴唇勾勒了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似乎是在戏弄眼前这个青涩的年轻人。
“苏扬！”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苏扬身后一个观众通道出口响起，苏扬听声立刻转头看过去。
一个身穿灰色格子衬衫的妙龄少女，此刻俏生生地出现在通道出口，平日里白皙的俏脸上此刻有着一片似乎是运动过后的红晕，嘴巴不停地张合着娇喘连连。
看着心上人已经来了，可是苏扬没有忘记，此刻身边似乎有个年月不小的灯泡杵着，正想赶紧跟身边的老人哈拉两句带着姑娘换个地方实行表白大计，可是转回头来一看，老人已经奇怪的完全不见了踪影！
美人在前，苏扬顾不上思考太多，老人的离奇失踪没有在他脑海里停留一秒，他立刻带着笑脸朝着后侧的佳人挥了挥手，扬了扬手里抓着的一瓶矿泉水招呼女孩到这里来坐。
这个叫秦烟的姑娘穿过几个空着的座位走到苏扬身边，看着苏扬已经帮她把座位上的灰尘拭去，眼角的微笑渐浓，开口说：“抱歉啊，我们寝室的那帮家伙非要拽着我一起去给一个学姐过生日，我是跟那个学姐解释了半天才赶过来的。”
“你看你，发个消息给我取消不就行了。这样不得得罪人家啊。”苏扬略有些紧张地看着秦烟，忙表示自己这边不要紧，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平日里就不错，一个班的同学，关系也比较好，时不时也经常约在一起吃饭什么的。其实这样的两个独处也并不罕见，只是苏扬总是没有魄力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听苏扬这么说，秦烟抬手接过矿泉水的同时用另一只手狠狠拍了苏扬的手一巴掌，佯装恼怒说道：“我人都来了你说这个干嘛，你还要我现在再跑回去吗？”
“算了算了，下次你在单独请那学姐一顿吧，我替你买单好了。”苏扬赶紧也装作害怕似的呼应着，说话的音调越来越低，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看穿了苏扬这套把戏的秦烟没好气的说：“少来，本姑娘还差你那两个碎银子啊。”
稍稍沉默了片刻，见苏扬没有再主动开口的意思，秦烟干脆直接问道：“等了我半天，就是想在这里发呆啊？”
“呃……”苏扬支吾起来，本来在心里安排好的步骤此刻竟然像是被海浪冲刷过的沙滩，茫茫然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情场初哥，无论是经验还是心理建设都可以说是一片空白。面对着朝思暮想的女孩，只得慌乱的从兜里直接掏出了今晚的重要道具，把装着那条项链的小盒子直愣愣的塞到秦烟的怀里。
秦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腼腆的苏扬，大概是因为之前的苏扬一直保持着对待朋友的态度，今天对于他来讲相当于是战役总攻的时刻，临场了却没想掉了链子忘了台词。
秦烟哪见过苏扬这么腼腆的一面，之前苏扬也不是没送过她礼物，但是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年不节，也不是自己的生日，这个意思就耐人寻味了。
好在苏扬并不是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而且他也记得自己今天究竟是为什么约这个女孩来这里。不过想得起来是一码事，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多白痴有多白痴了：“烟，你爱不爱我？！”口气直白且生硬。
本来呢，他是想在一番铺垫之后说“烟，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但是话到口边，却偏偏省略了前奏，还变了个调调，都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更别提被这样强硬表白的秦烟，此时杏目圆睁，面带惊愕，嘴巴张着愣是忘了淑女捂嘴的那一套，就那样瞪了苏扬三秒，然后终于还是领会了苏扬这奇葩的示爱。：“你这是……在追求我？”
“嗯！”此刻的苏扬，只能梗着脖子将强硬进行到底了。哪怕他现在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坐在屁股底下。
“你这！是追求？！！”秦烟终于忍不住了，怀着满脑子的惊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身为一个校花榜提名认证过的美女，被表白的次数已经相当可观，但是无论是怎样的表白，面对这样的美女都没没理由会有如此强硬的临场表现，况且，她和苏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平日里没少相处，怎么这人表起白来竟然这么像一个楞种呢？这和自己幻想的情节完全对不上号啊，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扬吗？
无论秦烟此刻心里是怎么拐弯的苏扬并不知道，不过苏扬此刻却又是昏招连出，他紧张地手一哆嗦，居然让手里的首饰盒滑落了！
两个懵逼的人眼神同时落在滑落中的首饰盒，最后“咚”地一声落地，苏扬尴尬的闭上了眼睛……
只能说，误会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巧，这么吊诡，这么千奇百怪！
秦烟此时……愤怒了！
我靠！你小子，这是表白不成就翻脸了吗？秦烟看着眼前一下子坠落在地上的首饰盒，心里满是一个小男生表白不成就恼羞成怒地不争气相，况且表白地行为还进行的这么粗鄙！
其实秦烟并不是毫无察觉，关于他俩地流言和身边各型各色地调侃早就已经沸沸扬扬了，也就苏扬这个沉浸在暗恋游戏里的傻瓜才会一直以来浑然不觉。秦烟其实早就准备好接受身边这个对他百般呵护的男孩的追求，差的也就是一个满足女孩子虚荣心的浪漫求爱行动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自己期盼已久的告白居然会是这样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特别是她主观地觉得，那个礼物似的东西就这样被眼前地混蛋扔在地上，那可是定情信物一般地存在，就这么干脆，这么轻易地被他给扔了。
恼怒地秦烟已经完全不想在这个令她生气的地方呆下去了。站起身来就要走。
苏扬见状，立马就更慌了，赶忙张嘴叫道：“烟！你别走啊！”这个时候苏扬脑子里一团乱麻，再也理不清头绪了，接二连三的事物和秦烟过敏的反应让他彻底没了章法，甚至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对待秦烟时的冷静和从容。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情的吗？”秦烟强压内心的不爽，平静地问道。
“呃，是的。”苏扬愣愣地回答，说完还不忘想再确认一下：“你能接受吗？”
“……”秦烟此时此刻的脑袋已经变成草泥马纵情狂奔的乐园了。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接受啊！问这话不是彻彻底底在欺负人吗！平时他看着还挺成熟的，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楞种呢？
“如果只是这件事情，以后还是别再说了。”秦烟也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了，她只是觉得，如果这个人表白就是这副做派，这件事以后还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苏扬没有再问，也没有再说什么，稍稍有些回过味来的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表现何其的糟糕，更是在听到秦烟几乎就是拒绝的回答之后，陷入一种彻底的茫然之中。脑袋已经又变得一片空白了。
沉默半晌，秦烟只觉得再呆在这里两个人只会更加尴尬，看着苏扬兀自垂着的脑袋，终于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那你以后会不会躲着我啊？”苏扬猛然抬头看着秦烟，眼神里居然带上了一丝丝哀求的神色。
秦烟见状，心里也涌起一丝不忍，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只要你别再提这种事，咱俩就还是以前那样。”
听到这个回答，苏扬稍稍松了一口起，总算是没有把局面彻底搞僵。自己多少还有一些机会。此刻的他并没有注意到秦烟神情里的矛盾和纠结。
似乎总归是感觉气氛太尴尬，本来就比苏扬更洒脱的秦烟终于开口准备结束今天这不是很愉快的一次见面，开口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不要多想了。”不过临走前她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抬手在苏扬脑袋上一通乱摸，把苏扬地发型弄得乱糟糟的之后笑道：“你也回去冷静冷静哦，别跟丢了魂似的。”然后转身就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苏扬看着秦烟离去的背影，抬手按在自己鸟巢似的脑袋上，一脸的呆滞。
过了好一会，苏扬都一直呆呆地坐在看台上，此刻的足球场已经亮起了明晃晃的探照灯，不过场上已经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在练球了，只有几对情侣在昏暗的角落鬼鬼祟祟地腻歪着。双眼无神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却恍然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本来计划着今晚就可以加入到眼前这一对对撒狗粮的行列，但是少年就是少年，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多了憧憬而少了正确的预判，眼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表白被拒，内心自然远不及久经情场的那些人来的有抵抗力。
然而，有些事情如果放下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是苏扬想来心思比较重，此刻的他越想越感觉心里沉甸甸的，郁结的情绪压的他几乎喘不上起来，他特别纠结明天上课看到秦烟还能不能照往常那样平静地挥手打招呼，似乎自己完全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当今晚的这个小悲剧没有发生过。
“好像搞砸了啊……”突然，那个刚刚蓦然消失不见的老人声音又一次突然出现在耳边，苏扬一转头，发现那个叫拉涅的老人又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不过此刻的他依然没有什么心思去细想这些，只是刚刚是因为期待，现在是因为失落罢了。
“年轻人，这些事情总是常有的，今天被拒绝并不代表着她对你没情意啊。”拉涅的声音依然带着慈祥，就像一个温和的长辈，想安抚自己失意的子嗣：“看得出来，那小姑娘应该也挺喜欢你的。”
苏扬听后苦笑一声，依然哭丧着脸：“情意吗？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朋友而已。”
拉涅埋在兜帽里的头轻轻摇了摇，似乎是无奈地笑了笑，似乎对少年人这种懵懂的心思知之甚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又补充了一句：“你总会明白的。”
苏扬默不作声，耷拉着脸依然坐着不动。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又有些可笑的少年，拉涅心里也在嘀咕着，自己这么辛苦跑到这里来，本来是看好这个小子的潜质，可是这心性怎么看都有些太稚嫩了。就这样把他带走究竟能不能完成之前八代人都没有完成的事情呢？可是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再犹豫不决，可能最后一次机会就这样悄悄溜走了，那样是不是更加得不偿失呢？
拉涅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决定这个少年的未来，或者说，自己应不应该将自己这无尽岁月的最后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身上。
但是无论如何，这个少年的资质，是自己寻边几大次元都难得一见的好苗子，比之前面的八个人，这个少年似乎是命运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给他留下的一种恩赐，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错过这样一个机会。
“没办法了，我寻求的东西太过重要，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拉涅终于站起身来，对眼前的苏扬说道：“少年人，我有一个主意，能让你不再这么难过，想听听看吗？”
“想！”苏扬想都没想就应道，他已经觉得第二天和亲眼的见面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难以预料的尴尬局面，他急于摆脱这样的困境。以至于有一种病急乱投医的焦躁。
“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可以暂时不去和那个姑娘相见，不过到底要不要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就要看你会有什么样的成长了。”拉涅此刻盯着苏扬的眼睛，眼神里释放着一种淡淡的紫色光芒，似乎是一种源自灵魂的诱导，直达苏扬的内心。
也许是被这股力量所影响，或许是此刻的苏扬仍然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没有彻底清醒，他愣愣的看着拉涅，问了一个孩子气的问题：“大爷，你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饶是见多识广如拉涅这般的造物主，仍然被这个问题的逻辑缠住了片刻，等他终于理清楚这孩子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苏扬也终于清醒过来。不过现在的苏扬一心只想远离这个伤感的旋涡，转头就应了下来。
“好！我跟你走！”
听到这个回答，拉涅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有笑容在绽放，不等在说些什么，还是那只右手一挥，斗篷的一角掠过苏扬的身体，两个人就一起消失在球场看台上。就这样，拉涅用一种似乎是诱拐一样的手段，把苏扬带走了。至于球场周围稀稀拉拉的人，因为天黑的关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