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人形看家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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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又从地库上楼逛了会儿街，虽然是镇上最繁华的商场，但也依旧是城乡集合部的气息，本来想买双拖鞋的蔡穹都没下得去手，实在是不符合他的专业审美。
最后三个人坐在奶茶店里大眼瞪小眼地等蔡穹的奶茶，在这个场景下就好像是谁家游手好闲的待业小青年。贺骁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樊澈发来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下面紧跟着一句——
蛋糕有芋泥咸蛋黄的么？
贺骁：没有。
在流口水的表情包之上是樊澈半小时前的消息，占了半屏——
榛子味巧克力味大桶冰淇淋。
大火炬，不要小甜筒。
黄瓜味薯片，要桶的包装那个。
等等等。
再接着一个贺骁的：好。
在芋泥咸蛋黄被委婉拒绝之后，樊澈又接着发：香蕉味吐司呢。
贺骁：再繁华这也是镇上。
樊澈：哦，那要一杯珍珠奶茶。
贺骁：……
蔡穹和赵轶眼看着贺骁僵硬地站了起来，而后同手同脚地走向点单前台。
后来买珍珠奶茶这件事，被蔡穹整整嘲笑了一年。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分了一桶冰淇淋，又挪吧挪吧把奶茶放了进去冰镇。贺骁坐在副驾陪着开车的赵轶，蔡穹歪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贺骁担心赵轶犯困，便在一旁陪他说话。
“我们三还真是好久没这么在一块了。”
赵轶转过一个弯，“是啊，在国外没在一块多久，我们就回国了，才等到你回来。”
“好在回来了。”贺骁望着窗外，莫名还有些唏嘘。
“你没出国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有时候找你出来喝酒你总说没时间，每次没时间都说在和一个学弟在一块。是他吧。”
“叫你带出来一块，你又不肯。不知道藏什么呢怕我们知道。长大了有秘密了是吧？”他和蔡穹算得上贺城一段时间的学生，在贺骁上高中的时候几个人就在片场见过，半大小伙子一来二去就也熟了，说来贺骁的不少东西还是从这两位身上学的。
贺骁正思考着能不能装作没听见，但赵轶又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只兀自说道，“冰棍也是给他的吧？”
“别装了，跟我们还装什么，你从来不吃这些东西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贺骁终于没再反驳，实在是装不动了，馅露得太多，索性破罐破摔。他只捡着无关紧要的答，“什么叫长大了，我已经要三十岁了。”
见贺骁避重就轻，赵轶心里全明白了，“好好好，你不是小孩了，我也不是你家长，我是你朋友的话，那我说你也真不够意思。”赵轶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的怪罪。
“不是一回事。”贺骁认真说道。
“怎么不是。”赵轶漫不经心地反问，顺手又过一个弯。
“你问问你自己，你有没有瞒我，有没有瞒他。”
路况不好，赵轶降下速度以便开得稳些，沉默的时间久到贺骁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却忽然听这人故作轻松地说道，“就别再互相伤害啦。”
……
他们的车刚开到贺骁门前，还没等停稳就见院子里便冲出来一人一狗，樊澈和小熊猫一大一小往外跑，把赵轶逗得直乐，揶揄道，“好家伙啊贺骁，家里养俩看家犬，还有一个是人形的。”
樊澈自然是没听见这句嘲笑，热情又欢快地跑过去打招呼，像只小狗，“轶哥！”
赵轶没憋住还是一直乐，“欸，来得挺及时。”往后备箱走过去的时候顺手打开车子后排的门，一只睡得失去形状的蔡穹慢吞吞地爬了出来。
樊澈“嘿嘿”一笑，“听见声音了，这不出来帮你们拿东西嘛。”他对贺骁的朋友们也是有点讨好的意思的。
蔡穹这会儿清醒过来，站直了，不遮不掩地说道，“确实也都是你的东西。”
这话说得直白，樊澈老脸一红，只咧开嘴笑，殷勤地绕到后备箱帮忙。
夜晚格外凉爽，房檐下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深山的冷寂，樊澈左手右手提着两大包袋子迈着长腿往里走，黑白色毛茸茸一团的小熊猫跟在脚边，一人一狗连背影都是快乐的。
贺骁默默看了会儿，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走了。”赵轶拍拍他，而后向他投来一个安慰的目光。
他无奈地笑了笑。
贺骁进了屋径直去洗澡，折腾一下午一身的汗，樊澈抱着他那些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大宝贝零食们爱不释手，在这贫瘠的山上还能吃到这些东西，简直太幸福了吧！
正当他满足地关上冰箱门，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一看，通知栏上无数的消息。一般这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怕不是又有谁在网上骂他吧？他紧张地先查看了灵姐发来的消息。
：贺城给骂你演技不好那条营销号的微博点赞了是怎么回事？
啊？为什么啊！
：你在剧组拍得不顺利？
：贺骁对你好吗？是不是他和他爸说的你演技不好？
：和剧组里的人相处的融洽吗？小海是不是没有帮你打点人情关系？
：过两天我抽空去一趟。
：为什么点赞之后又取消了？
贺骁出来便看见的是这样一副场景，樊澈盘腿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缩，非常肃穆地盯着手机。
他在樊澈身边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他表情怪异地把手机举到贺骁面前，说，“你爸给我点赞了。”
“？”
“后来又取消了。”
“？”
“……”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贺骁顺势握着他的手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也跟着锁紧了眉头，他爸还真是……
他当即给贺城发消息：爸，您干嘛呢……
贺城这个当爹的回得很快：不好意思，真是手滑了。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我的点赞。
儿子：您好歹正视一下您自己的身份，注意一下一言一行……
爹：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管别人怎么想！
儿子：多大啊您，不就五十多岁吗。
爹：马上六十了！
爹：贺骁啊，我想起来了，这孩子我见过，你上学时候拍得那些个短片里有他，对吧？有点变样了，刚认出来。
爹：真是手滑了，不然我发个微博澄清一下吧，误会，误会。
无奈的儿子：您收手吧。越裹越乱。
自古以来的老子都很少听儿子的，贺城也不例外，依旧我行我素地冲进樊澈本人的其中一条拍戏微博下面留了个言——加油。
没等一会儿，樊澈惊恐地指着手机不停地拍着贺骁胳膊，“你你你你，你爸他，让我加油？”
贺骁的表情很难看，僵硬着一张脸，“别管他，他刚才就是无聊，手滑点错了。”
紧接着贺城又把剧组里的主演都给评论了一遍，网上一脸欢腾，过年似的。懵逼的网友被这么一搅和早就顾不得樊澈这回事。只当时贺大导演大病初愈，无聊地上上网，看看儿子的演员们无可厚非，谁还没有个手滑的时候呢。
但对别人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对于樊澈来说就不一样了，他对着那条评论酝酿来酝酿去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可是他的老丈人啊！
……
在农村，家家的男人们白天都要出门干活，女人也不例外，家里家外琐碎的事情一大把，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墙沿下闲坐着，偶尔聊上两句，大多耳背到听不太清彼此的话，当然也浑不在意，只互相陪伴着这些漫长的岁月。
屋檐下的太阳光在老太太的脚边从这头跑到那头，悠长而静谧的一天就算是结束了。
自打剧组上了山之后便打破了这静谧，白日里也总有人来来往往，比如此刻游手好闲的耿家村村溜子三人组。
眼看着在山上的戏份还有一周就要结束了，时间所剩无几，难得的三个人同时没戏，还恰好都在山上，早就密谋了这会儿轻轻松松地出来一块乡村游。
村里没狗仔不怕被拍，完全是放飞了自我，韦一川和樊澈都只穿着老头背心和海滩大裤衩就出来了，唯一残存的时尚感让他们搭配了一双花里胡哨的拖鞋。程钰作为一个精致的小姑娘在山上待了一个月也忘记了什么叫穿搭，只穿了个宽松得四面透风的T恤和运动短裤，趿着凉拖，这一身是她曾经连穿着睡觉都觉得不时尚的搭配。
三个人整整齐齐穿成这样当然是有理由的，因为他们今天主要的玩耍项目是下河捞鱼！
他们穿过苞米地，路过瓜地，遇见在路上溜达的猪，遇见别人家棚里的驴，吓跑一只在池塘里洗澡的狗，此时正走在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小道上，夹道两侧的草长得老高，偶尔有几簇五颜六色的野花。樊澈走在最前面，肩扛着伸缩三米的捞鱼网，大手一挥，“冲啊兄弟们！”
韦一川配合着，也大手一挥，“把二营长的意大利炮拉来！”
程钰放声大笑，在心里敬这治不好的中二病。
他们往小溪边走去，太阳很温柔，透过树叶的罅隙照耀下来，风一吹，地上影影绰绰的树影就跟着摇晃，微微有些“沙沙”的声音，偶尔传来两声鸟鸣，惬意极了。
“真好哇。”程钰闭着眼仰起头，感受阳光在眼皮上跳跃，“空气好清新。”
韦一川的位置殿后，“珍惜吧，等你火了，这种自由又轻松的时刻可就一次难求咯。”
最前面的樊澈哈哈一笑，“像我这种没火的还是可以求一求的。”
走出这条小道，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出现在眼前，灿烂的日光照耀下，所有颜色的饱和度极高，鲜活地如童话一般，美得不似在人间。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风景，在山上也很久了，但这样自然风光还是百看不厌。
韦一川指着水田里游着的鸭子，“他们平时就在这游吗？”
樊澈扭头看了一看，“对，这就是稻田鸭，特香。你往里走走看，里面还有鱼呢，稻花鱼，等长熟了，鱼也就养肥了。”
又转过一个拐角，韦一川又指着旁边另一片地上高出二三十厘米处闪着光的带子问道，“那是什么？”
程钰回答道，“反光膜，防鸟的，怕他们都种子都吃光了。”
“挺懂啊你俩，不愧是在山上体验过生活的。”韦一川夸赞道。
“那是，正儿八经干的农活。”樊澈挥了两下捞鱼网，无比骄傲，“说不准我再一年我就能学会抛秧了，比插秧厉害多了。”
“行，祝你早日成为农活熟练工。”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人形看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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