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狼崽》陆荏

37、第 37 章

　　医院收治了一名37岁女患者于冬莲，一年前食欲下降，气虚体乏，面色蜡黄，家里人起初没在意，以为只是天气不好，影响胃口，直到三个月前患者出现长期腹痛，干呕多种现象，送到了仁心仁术医院就诊。
　　本来这件事跟萧晨没关系，但患者家属强烈要求进行保守治疗，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多次跟医生强调不能开刀。最后检查结果出来，患者胃部旁边长了一块尾指大小的东西，必须尽快切除，患者才能恢复健康。
　　但患者的丈夫不同意动手术，目前只能对患者进行保守治疗，可长久下去对病患的身体并不理想。这似曾相识的情况让主任想到了萧晨，就安排他也加入了医疗小队会诊行列。
　　主治医生赵坡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有几名医护人员，包括傅恒清。
　　傅恒清看着最新加入的成员，很不高兴。他原本是打算借着这次小手术的东风，坐上副医师的位置，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他认定萧晨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萧晨也没有想到傅恒清会在，平日里给人看些小感冒就算了，居然要进手术室？这个人专业上略懂皮毛，临床上毫无建树，真不知道安排他加入医疗会诊的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希望只是临床观摩，只要不让他碰手术刀，就暂且先忍着。
　　眼下最要紧的是协助一声顺利进行手术，萧晨马不停蹄开始做患者家属的思想工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解更多情况，还多次上门拜访，头几次都吃了闭门羹，他从侧面了解到于冬莲的丈夫马阳，是建筑工人，在建筑集团干了10个年头。有一个14岁的女儿和11岁的儿子，在过去是邻居们眼中羡慕的一家人，自从于冬莲身体不适后，家庭经济每况愈下，建筑工人的薪酬如今是社会最高的，本来是小康家庭，现在经济都开始出现拮据，好在马阳所在的建筑集团给了他一笔很大的慰问金，勉强还能坚持。
　　所幸马阳14岁的女儿觉得萧晨是好人，就帮他跟父亲沟通，才有了现在萧晨提着2斤白酒进了马阳家门。
　　客厅里孩子们都回房去了，马阳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白酒，这才跟萧晨说起往事。
　　在马阳的家乡出了5起医疗事故，输液死的，开错药吃死的，等等看得人胆战心惊，最后医院草草赔钱了事，所以马阳才会带着妻子来大医院看病，他们家不缺这个钱，他只要媳妇好好活着。
　　“马哥，既然你们选择了大医院，不就是相信大医院的实力吗？而且你想一想，如果不开刀将那东西切除，嫂子就每天都活在痛苦中，一天天消瘦下去，你就忍心她这么痛苦的活着吗？”眼看马阳神情开始犹豫，萧晨继续劝说：“我们医院的医疗水平非常先进，嫂子只是小手术，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否则医院怎么可能每天都进行那么多台手术？早就关门大吉了。现在比较好的消息就是嫂子体内那东西是良性，早治疗，早康复，后期再用中药慢慢调理回来，这才是治标治本的方法，万一病情恶化，到时候再想动手术，可就晚了。”
　　“手术成功几率有多少？”男人闷灌一口烈酒，似乎是冲破了内心的挣扎。
　　“我不敢跟你打包票说百分百，但存活率在85%，非常有希望。”
　　“小子，你成天在我家周围转悠，我知道你的意思。”马阳喝完最后一口白酒，“我只相信你，你要答应我，手术那天你也得在，我就同意签字。”
　　“我答应你。”萧晨拿起面前自己的那一小杯白酒，咕噜一声吞下。
　　时值深夜，集训营宿舍里王文博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他暴躁的拿过来一看，脸色稍缓，但语气仍非常不爽，“怎么了。”
　　“嘻嘻，弟弟。”一接通就听到那边的笑声，貌似心情很好。
　　“这个点怎么还不睡觉？又值夜班了？”王文博看了一眼腕表，眉头紧皱。
　　“没有啊！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嘛。你已经离开我38天了。”萧晨数着手指算。
　　“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封闭集训嘛！”像哄着闹脾气的小女友，王文博放软了声调。
　　“嗯！”那头长哼一声，甚是诱惑。王文博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努力咽咽嗓子。
　　“开视频。”
　　“唔……不要。”
　　“不是想见我？”
　　“这……这样聊聊天就挺好的呀。”
　　“开，我要见你。”
　　沉默半响后，软软糯糯的回复：哦。
　　画面一转，萧晨乖乖端坐在餐桌前，视频里的人招手。
　　“你喝酒了？”看那醉醺醺的眼神，红扑扑的小脸蛋，还有那傻傻憨厚的表情都只会在醉酒后出现，王文博可真的太熟悉了。
　　“就喝了一小杯。”萧晨竖起一根手指，“真的是一小杯。”他拿了旁边的马克杯举到镜头前，“这么小的一杯。”
　　“你这叫一壶。”
　　“弟弟，弟弟，弟弟。”萧晨将冰凉的马克杯贴到脸上。
　　“喂，看着我。”王文博有种将把他手里的马克杯丢垃圾桶的冲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很快就回去了。”他喝醉了，王文博便小心翼翼的哄着他。
　　“嗯，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萧晨眯起眼睛，弯成一道月亮。
　　“你说，我听着。”连他都没有注意到，唇角上扬一直没下来过。
　　萧晨一手挡在唇边，生怕被人听见，小声的说：“我参考了很多资料，行得通。”
　　“嗯，你真聪明。”王文博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的论文，也没有在意。
　　萧晨被夸了，心情很好，抱了一堆东西回到视频前献宝，“你看，这个软膏很好用，我研究过里面的成分，对人体无害，你也不会觉得太疼。要真是很疼的话，我还能做一个开扩器，慢慢撑开就不会疼了。照着我的尺寸做一个？好像不太准确，你的尺寸我拿捏不准，那我就做五种型号吧，总有一种能用上的。”
　　王文博脸色骤变，他慢慢明白哥哥嘴里的研究是怎么回事。看他嘀嘀咕咕一阵，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你要给我用？”
　　“是啊！你不是想要嘛。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尽量减少你的疼痛，并且保证不会出血，按照你的身体素质，一天就可以下床了，不用躺两三天，那是他们不懂得技巧。”
　　“哥，量我的尺寸就好，你不用。”
　　“嗄？是这样的吗？那……万一量不准呢？”
　　“我给你目测。”关上卫生间的门，王文博给他展示顶着的真家伙。
　　“我……我画下来。”萧晨找来纸和笔，刷刷开始素描。
　　“哥哥，明天你会后悔的。”在诱拐了哥哥跟自己做了同样的事情后，王文博如是说道，可那边精疲力尽的萧晨早已听话乖乖睡着了，他对着屏幕宣泄最后的欲望，这个集训真难熬。
　　隔天一早，一夜宿醉脑袋发疼的萧晨起了个大早，他揉着太阳穴，摸进了浴室。平时的酒量也就是一瓶啤酒，没想到那一小杯白酒，后劲这么强，整个人都醉醺醺的。
　　餐桌上摆放了固定手机视频的架子，还有一堆草稿纸以及一堆药瓶子。
　　萧晨没当回事，倒了一杯水刚喝没几口，他慢慢放下来，目光回落到那一堆草稿纸上，瞳孔猛地放大，“啊！”
　　这……这什么？他昨晚打给谁了？
　　萧晨连忙冲进卧室，翻山倒海的从床底捡起手机，颤抖得打开通信录。
　　嗡！数十颗炸弹在脑中集体轰炸。
　　他……他完了。
　　偏巧，手机这回震动起来，是弟弟的来电。
　　萧晨没脸接，可它不依不饶的一直震动，似乎不接誓不罢休，只好按了接听键。
　　“醒了？头还疼吗？”
　　“不，不疼。”揉着发疼的脑袋，睁眼说瞎话。
　　“嗯，那就说说昨晚为什么喝酒吧。”
　　“你……你不用训练吗？”
　　“今天上午不用，你可以说了。”
　　嗯，弟弟没训斥他昨晚做的傻事，那就是代表他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那些素描估计就是自己瞎画的，弟弟也不知道。萧晨给自己解释了一通，心里舒服多了，他告诉了弟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拜访那一家四口。
　　“看来咱们萧医生很快就能胜任居委会大妈了。”弟弟听了之后，冷哼。
　　“也……也不能这么说啦，这也是为了病人好，我没觉得有什么。”
　　“有事就把你拉进去，那出事了是不是也要你顶包啊？”弟弟就是对他们医院里的阶级主义非常不满意，“依我看你还是早点离开那家医院，按你的技术，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医院？”
　　“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主任还是很关照我的，”
　　“得了吧，我不想聊这个了。”他知恩图报的性子，弟弟清楚，再说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生气，果断转移话题。
　　“那你想聊什么？”萧晨一下子紧张起来。
　　“嗯，聊聊昨晚咱们萧医生做的那些狂放之事。”
　　果然……
　　“昨晚……我喝多了。”
　　“人家都说酒后吐真言，说的就是你，哥哥，你想对我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没想到哥哥那么饥渴呢！也是，再几个月，就是哥哥30岁生日了，哥哥要老牛吃嫩草对不对。”
　　“我……没有，不是……”萧晨语无伦次，被调戏得面红耳赤。
　　“嗯，哥哥放心，我这颗嫩草到时候一定会飞奔回去。”
　　“你……你……王文博！”气的吼出弟弟大名。
　　那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弟弟笑得这么开心，萧晨也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哥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已经等得够久了。”笑声隐去，听得他低沉说道。
　　萧晨顿时陷入一遍迷惘，到底谁等谁长大啊？